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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三人行必有我情敌 ...

  •   “离开这!”堂庭将他死死抵在墙上,“日后不准再出现在他眼前!”

      堂庭猛地将他甩到一旁,末牙踉跄几步,撞到了桌上。桌腿蹭过地面,发出刺耳声响,两人皆下意识看向床上的人。姜与眠翻了个身,睡得安稳。

      末牙极力稳住呼吸:“副将……不可……若我现在走,小主子定然会认为,你是因为吸□□气之事赶走我的。……那样你们二人间的嫌隙只会更深。”

      “那是我们的事,不必你来操心!”

      “副将!”末牙单膝跪地,“给我一点时间,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寻个借口离开,这样……他也不会怪罪到你身上。”

      堂庭没了声音,末牙又继续说道:“我若此刻真的走了,明日一早,小主子问起来,你又该如何与他说?”

      堂庭侧过头去,余光看着姜与眠熟睡的背影,这孩子单纯天真,他的确不知该如何开口。

      堂庭目光缓缓挪到末牙身上,阴沉着声音:“日后不准再接近他,他的房间,更是不准再踏入一步!”

      “副将放心!”末牙低下头去,大口喘着气,待呼吸平缓了些,他才退了出去。

      床上的人仍在酣睡,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堂庭坐到他身旁,蹙着眉看了他许久。末牙在他身边两年之久,自己竟今日才发现。

      日上三竿,姜与眠缓缓睁开眼睛,练功的时辰已经晚了,意识到这个之后,他腾地从床上坐起。可随后便觉奇怪,末牙今日怎么没来?平时都是他来帮他换衣剃须的。

      来不及多想,姜与眠匆匆穿上衣服,跑下楼去,堂庭已在等了,远远瞧见他来,神色变了变,不知在想什么。

      今日起得晚了,姜与眠直接练到了午后。昨日的酒气还未褪去,混上新添的汗水,他低头闻闻自己,不觉皱了皱眉。拾起地上的剑,姜与眠直直朝着末牙房间的方向走去。

      “与眠!”堂庭在他身后忽然叫道。

      姜与眠回过身来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去哪?”

      “去河边洗澡。”

      “河在那边。”堂庭说着,眼睛看了看河的方向。

      “我知道,我想叫上末牙陪我。”说完这话,姜与眠又迈开步子想要继续走。可刚抬腿便又被堂庭叫住了。

      “我叫秋迟陪你去。”

      姜与眠脸上的神色不大自然:“不用了,末牙在等我呢!”

      见他又要走,堂庭有些急切:“我陪你去!”

      姜与眠诧异地看着他,不知他今日是怎么了。从前他粘着堂庭一起洗澡,他都是能甩则甩的。

      “从前你不是常常同我一起洗吗?”堂庭又加上了一句。

      姜与眠神情有些僵硬,声音低低的:“可我现在想要末牙陪我。”

      “……那我们三人一同去!”

      水雾如曾经一般在水面升起,三人泡在河水里,皆显得有些僵硬。姜与眠侧头看看末牙,似乎想与他解释为什么带了堂庭来,可他人就在这,又不大方便说。

      气氛尴尬,末牙挑起眼睛朝堂庭看了一眼,浓雾遮挡,末牙看不到他眼中的杀气,不知是有所松懈还是故意为之,他手在水面划过,一排毛茸茸的小鸭子出现在了水面,在姜与眠面前笨拙地游过。

      小鸭子脚掌忙乱地踩着水,姜与眠憋着笑说了句:“我又不是小孩子。”

      两人窸窸窣窣说起话来,堂庭挥手撤去雾气,曾经姜与眠看向他时眼中的星光,如今已全然给了末牙。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姜与眠低下头去,匆匆往身上撩了撩水,而后自己上了岸。

      末牙紧跟着从水中上岸,随意穿上件衣服,从地上拾起姜与眠束腰的衣带,搭在了他腰上。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末牙的手腕,两人抬眼看去,堂庭湿淋淋站在两人面前,水滴顺着身体沟壑流到裤子上,沾湿了大片。

      他夺过末牙手中的衣带,在姜与眠身前交叠,而后又将手绕到了他腰后。也是不巧,若是革带,系上也便罢了,可今日这衣带却要在腰上绕上几圈。堂庭赤着身靠近他,双手捋顺带子,在他腰前细心地打着结。

      许是方才热气蒸的,姜与眠脸有些红,他低着头,眼前是堂庭修长的手,筋络从手背骨节间延伸至手臂。姜与眠目光上移,在他脸上匆匆掠过,他低着头系得认真,眼眸定在自己腰间,此刻那双眼中的荒芜消去,只剩专注。一缕碎发粘在他脸上,水滴沿着发丝一寸寸流到下颚,悬在下巴上。

      姜与眠一时间竟觉呼吸不畅,一把夺过衣带,背过身去胡乱地打了个结。堂庭因他突然的举动愣了一下,而后不自然地收回了手,如今他连衣带都不肯让他碰了。

      “副将不大喜欢我接近你。”回去的路上,两人终于甩下了堂庭,末牙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姜与眠回过神来,细想想,他今日的确极力阻拦着,不让末牙同自己来河边。

      “昨夜你喝醉了,我喂你水喝,碰巧他也来看你……”末牙停住了。

      “后来呢?”姜与眠问道。

      “他像是很生气,对我说,让我不准再接近你,不准再进你房间。”

      姜与眠停下步子,转过身看着末牙:“是因为我吸□□气的事,所以他迁怒你吗?”

      末牙垂下头:“也许吧!又或许他不喜欢你身边有自己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想控制我?”

      末牙神色有些凝重:“我也只是猜测,从前你与副将、秋迟亲近,秋迟又是他的人……”

      “末牙,堂庭不是那种人!”姜与眠打断了他。

      末牙神色变了变:“……许是我想多了。”

      两人无声地走在林间,烈日被树冠遮去了大半,方才姜与眠脸上的潮红在末牙面前闪过,他余光朝他看去,姜与眠也似怀着心事,正微垂着头,眼神空空地走着。

      “不久便是乞巧节,到时镇上定会很热闹。”末牙忽然提了一句。

      “你想去?”

      “陪你去!”

      姜与眠浅浅一笑,就当应下了。

      暗夜被灯火点燃,几日后的镇子上人潮熙攘,河边纸船载着烛火,被姑娘家纤细的手推远,顺着水流流进粼粼波光中。

      不远处的台子上,几个芳龄正好的姑娘正在穿针乞巧,台下一片叫好。姜与眠拉着末牙从人群中穿过,引了不少女孩儿的目光去。

      两人停在了几个“瓜果摊”前,姜与眠疑惑地看着,那摊子上面皆只摆着一盘香瓜。

      “这也是在乞巧,若是有蜘蛛在瓜果上结网,便是乞得了巧。”末牙站到他身旁说道。姜与眠看看那些瓜果,上面干干净净,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手在身侧悄悄一划,几只蜘蛛便爬到了香瓜上。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朝前走去。人群中忽然传来一缕香气,末牙细闻闻,像是姑娘家的脂粉香,遂叨念了一句:“好香!”

      姜与眠吸吸鼻子,也闻到了一股香味:“嗯,真的好香!”

      他拉起末牙朝前跑去,一头钻进了一家糕点铺子。铺子里,一抹倩影端端立在那里,云雾般轻薄的丝织薄衫,衬得她如弱柳扶风,臂弯间挎着的小巧竹篮,带下了她一截衣袖,露出了一段藕白的手腕。那缕香气便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姜与眠松开末牙,站到柜台前:“老板,你这里的糕点一样装一点。”

      老板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客套的微笑:“这位小爷,还请您稍等片刻,待我为这位姑娘装完。”

      姜与眠此刻才看了看身旁那位姑娘,她也正侧目打量着他的衣着相貌。姜与眠看看她,又看了看她篮里的糕点,紧接着又将目光落到了她脸上。犹豫片刻,问了一句:“姐姐,可以给我尝尝吗?”

      那女子淡淡一笑,将篮子递了过去,一举一动间,眉眼指尖皆是风情。

      姜与眠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向着柜里喊道:“老板,这姐姐要的都帮我多装一点!”

      身后传来末牙的笑声,合着他说香,是说这儿的糕点香。女子回头望了一眼,末牙随即收了声。

      老板已将女子的糕点包好,递进了她篮里,末牙站到她身侧笑着说道:“姑娘,我方才不是笑你,是笑我们这位小爷,他实在不大解风情。”

      “不解风情?”女子声音柔媚,“哪里会有不解风情的男人?”

      她移步走向姜与眠,伸手拿起了他颈上的坠子,细嫩的手指从姜与眠颈上划过,他心忽猛跳了一下。女子凑近他,细细看着,香气钻入鼻子,姜与眠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像你这样的公子哥不戴金银玉石,倒戴着一颗牙。”女子仰头挑起眼睛看向他,眼波盈盈,比河中花灯还要美些。

      “这是……这是好友送的。”

      见姜与眠脸上红晕渐生,女子才松开坠子,回身对着末牙浅浅一笑,走出了铺子。

      姜与眠僵硬着身体站回柜边,等着老板给他装糕点。末牙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妖气全漏出来了!”

      “啊?”姜与眠感受着身上妖气,刚刚那个姑娘一凑过来,他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快些回去吧!别被那条鱼发现了!”

      “怕他干嘛?等拿了糕点再走!”

      两人提着满手的点心出了铺子,想要找个无人的巷子施法回城去,可刚走出没几步,姜与眠便停住了。方才他眼睛扫过人群,一个黑袍男子正站在灯火旁盯着两人。他防备地回过头去,那男子所站的地方已空空如也,他不觉舒出一口气,回转头来。

      可姜与眠紧接着便被惊得倒吸了一口气,巫惑的脸已凑到他眼前,眼中笑意阴冷,悠悠问道:“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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