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冬》水录水奇

3、怅然

　　人资的工作，忙碌又琐碎，做得好，没人念你句好。做不好，一口口黑锅顶都顶不过来。

　　从前人资总监还是二表叔，人资部的女孩子们人手两口黑锅。

　　改朝换代以后，锅没了，腰直了，腿不酸了，工资也层层往上涨。雷总监以一人之力挡了人资部的所有黑锅。

　　这不，刚没歇两口，A部研发主管捏着一份文件，锃亮的脑门细汗密布，怒气冲冲地进了雷总监办公室。

　　“雷宛你什么意思！”他“砰”的一声把门摔上，隔绝了声音。

　　但架不住研发主管嗓门大，之言片语的泄了出来。

　　“你凭什么卡我的用人预算，......10000......资深研发，现在人才贵......”

　　小邱默默的退回座位，朝陈妗耸耸肩，无声的说了句“黑锅又来了。”

　　“总监刚才把财务部的文件发到我这里了”小邱压低声音的对陈妗说，

　　“哦，又撤回了，总监发错两份文件给我了，她怎么拉？被研发主管气到了？”

　　陈妗沉默，她不担心，这种级别的黑锅，顶多算个黑蒜。

　　果然，没多久，研发主管就笑眯眯的出来了，“小雷啊，我刚才语气重了点，这不也为了公司嘛，哈哈。”

　　雷总监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语气轻飘飘的，“您受累了，招人这种事，下面人做就行了，再不行，还有人资呢，您老专注在研发上，公司可等着您的新产品呢。”

　　研发主管摸了摸锃亮的脑袋，嘿嘿的走了。

　　陈妗拿着要签字的招聘表，进了雷总监的办公室。

　　“总监，这是这两周的实习生表，确认会来的已经发出通知了，各部门也已经同意签收新人。您签个字，我回头给他们安排培训。”

　　“陈妗，你是我一手带进来的，你觉得我...”

　　雷宛窝在椅子里，语气低沉。虽然妆容一丝不苟，但陈妗总感觉总监今天特别累，好像没了精气神。

　　不对，不是今天，好像是她说于理来报道开始，总监就不太对劲了。连文件都错发了两份。

　　陈妗一边告诫自己，不要探听别人隐私，一边忍不住问雷宛“总监，有什么我能帮你吗？早上那个实习生...”

　　“陈妗，”雷宛止住她的话头，按了按眉心，打起精神说，“培训你看着安排，实习生报道不用通过我，我明天出差两天。”

　　陈妗有满肚子的疑问，只能先咽了下去，回了声“好”。

　　雷总监又恢复了以往，低头开始工作，不知是不是错觉，雷总监好像更有几分拼命的架势。

　　小邱和刚刚回来的许曼曼、林敏，正在活灵活现地重现研发主管兵败退出的场面，惹的几个女孩子咯咯直笑。

　　陈妗没有加入，只说了句雷总监明天出差，便回到了位子上，每个人都有秘密，有什么可打听的呢。

　　窗外，绿了一年的大树，终于抗不住深秋的寒风，落叶纷纷，斑驳的树皮裂出了碎纹。就像陈妗说的，大树都管不好树皮了，还怎么管叶子落不落呢。

　　小邱结束了八卦，又凑在陈妗身边“雷总监怎么突然出差了？”

　　看陈妗摇了摇头，小邱忍不住叹气：“你呀你，冬天到了，你也变冷了，好好性子怎么说变就变呢。笑一笑呀。”

　　陈妗讪笑的躲过她拉扯自己的手，“你别发疯，总要有个时间的嘛...”

　　“两年了吧，还不够啊。”小邱气不打一处来“两年前的你比我还疯呢。你为难自己干嘛呀？过不了这坎，你找他去，打他一顿呀！”

　　陈妗被像被戳到痛脚，板正了脸，压低声音说“别闹了。”

　　小邱知道自己说过了，吐了吐舌头，坐了回去。

　　陈妗不自觉地摸了摸左手中指，心底一片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