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发现老攻是病娇》西西fer

3、第 3 章

　　因为购买这栋房子的时候，西区的地价还很便宜，所以每栋独栋的小院都格外宽敞，能放下好几辆车。

　　两人一同出了门，姜茸就攥着公文包带僵硬站在门前等杜京墨开车。

　　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还好现在已经到了深秋，他身上穿着棕色麂皮绒外套和牛仔绒裤都觉得寒意透骨，被屋外的冷风一吹，脸上的热度很快散去。

　　等对方驾驶着那辆纯黑色钢琴漆SUV从车库里出来，姜茸已经面色如常，拉开副驾驶车门上了车，熟练地系上安全带。

　　云京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位于城市的东区CBD，与他们住的地方横跨整个城市。如果杜京墨从家出来直接驱车上高架快速路的话，开车只需要半个钟头。但如果要先送他，就得先去离家十三公里的大学，再绕路上高架去东区，至少要耽误四十分钟。

　　姜茸想到杜京墨等会儿还要开会，心里就萌生出惴惴不安的愧疚。

　　上车坐稳后都没敢像之前那样绞尽脑汁地找话题，而是抱着包沉默。他不说话，杜京墨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于是车内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姜茸觉得连空气都逼仄的令人窒息。

　　忍不住抱紧怀中的公文包，侧目看两旁路过的商店。

　　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他跟杜京墨过得就像合租的陌生人，共处一室又不上床的时候，就会尴尬到呼吸都显得格外突兀。这时候哪怕装睡，都能缓解少许的窘迫。

　　还好西区这个点人还不多，路上没堵车，十三公里的距离，短短十几分钟就到了。车停下来的时候姜茸简直想大松口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利落下车。

　　“啪——！”地一声关上车门，而后隔着车门的防窥屏玻璃，对着杜京墨的方向，用最标准的笑摆手告别：“拜拜，路上小心。”

　　隔着漆黑的车窗他根本看不见杜京墨的脸，但也庆幸看不见，不然他可能会拘束地笑不出来。

　　姜茸跟杜京墨的相处技巧就是他妈教他的：努力营造情绪价值。可他已经努力了两年，还是在杜京墨那张脸上看不到任何让他觉得有成就的痕迹。

　　车在原地停顿片刻，就亮起车灯掉头驶远了。

　　姜茸这才收起笑容，转身朝校内走去。

　　姜茸就职的学校，是一所在当地还算不错的公办本科院校。今天是学校的校庆，晚上八点庆典开始，学校为此已经足足筹备两个月了。从校门口到校园内，随处可见立牌和宣传标。

　　姜茸路过的时候，趁着大清早没多少人，赶紧找了几个合适的角度，用手机拍了不少物料的照片。

　　作为刚来三年的新人，他连中层都算不上，就是个综合办公室的普通职工，主要负责学校公众号的信息宣传。简单来说，就是给学校公众号写稿子并且制作界面的。没事就得拍点可能用得上的校园风景照片，发公众号文章用。

　　其实他一个本科生，能在面试的时候从不少研究生中脱颖而出，在大学任职，纯属沾取了A大的名校生光环。提拔速度没有其他博士硕士生快，分配的岗位也并不是很重要。

　　不过他本身也没有多少事业心，大概是受家庭环境的影响，比起在事业上创出名堂，他原本更希望能有个幸福的小家庭。

　　但很显然，哪怕他坚持了两年，依旧没有收效。现在的杜京墨与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对他客气礼貌，每个月固定给他打生活费，但除开家族聚会外，从不带他出席公众场合。

　　生活中不会和他分享任何视频，从不主动跟他交流，每次跟他回信都简短直白，公事公办，不多含一丝感情。

　　两人相处中，杜京墨只有一个原则：不主动，不拒绝。姜茸有时候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连他跟自己上床，都是因为怕自己怀疑他身体不行，才勉强赏他一周一次。

　　姜茸走在校园的小径上，看着两旁枯黄的树叶，忍不住觉得，或许母亲说的也对。婚姻中，爱情和生活质量只能选择一个。杜京墨在生活上对他已经足够大方，而且情绪非常稳定，那他就不该再奢望爱情。

　　身旁的枯树上又飘落几片金黄的落叶，映衬着后方学校的标语立牌，姜茸赶紧用手机相机拍下。对焦拍照的“咔擦”声清脆果决，像他心中绷断的某根弦。

　　·

　　云京大厦——

　　“杜董，”陈助理抱着文件资料，在大厦门口等了足足半个钟头，才等来了马上就要开会的杜京墨。

　　楼下保安接过杜京墨手中的钥匙，接替他上了驾驶座，去帮忙停车。

　　杜京墨边向大厦内走，边接过陈助手中的文件，打开复审上面的内容。这所办公楼不仅有云京科技的，还有旗下其他签约工作室的员工，不过都与云京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没人不认识杜京墨。路过的职工们瞧见杜京墨，立刻正身问好，杜京墨每个都点头回应，而后继续看文件。

　　等他审视完一遍，确定没问题，合上了文件夹，两人差不多也走到了内部电梯。跟在身后欲言又止半天的陈助理赶紧快步上前按下电梯按钮，而后终于找到机会，试探着开口：“杜董，刚去送夫人了？”

　　杜京墨，“嗯。”

　　陈助理笑着小声道：“杜董公务繁忙，以后再要开会，就让我去送夫人吧。”

　　陈一文是集团下半年刚升的董事助理，年轻有干劲，工作积极负责。之前杜京墨是没有私人助理的，杜正纲看他秘书当的不错，才推荐给杜京墨当了他的董事助理。陈一文格外感谢杜正纲给他这个机会，工作格外努力，杜京墨有什么批改他几乎能瞬间领会意思并加以改正，杜京墨对他也比较满意。

　　陈一文就想趁这次杜董开会忙，找机会表现一把。

　　没想到他一句话说出去，仿若石沉大海，站在他左前方的男人静默不语，半晌都没出声。

　　他们所在的内部电梯，与其他电梯不是一个电梯间，只有集团高层领导才能乘坐。此刻电梯间内只有他们两个，杜京墨不出声后，空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连原本流通的冷气都静止了，沉默得瘆人。

　　陈一文瞬间明白，自己是说错话了。

　　连忙就想说点什么补救。

　　但没等他开口，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

　　杜京墨迈步踏入，站在电梯中央转过身，冷峻的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杜京墨与杜正纲不同，董事长头发花白，身板挺得笔直，看起来不苟言笑，但实际上非常能容忍犯错，尤其是对年轻人，更是鞭策居多，但从不过于指责。

　　但杜董就不同了，杜董比起董事长，显得更沉默寡言，情绪也不露于色。秘书部的人说过，杜京墨属于那种在心里默默记下工作纰漏，到他不能接受的时候，直接把人辞退的类型。喜怒不形于色，反而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想到此，陈一文已经汗流浃背了，抱着文件的手指尖冰凉，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快步跟着上了电梯，飞速按下楼层按钮。

　　脑中反复思索，他到底是哪里说错了话。

　　是因为他说杜董公务繁忙？不应该吧，毕竟是给自家的集团赚钱，怎么都不至于像他们这些社畜一样，因为工作多而烦躁。

　　那是因为他说的话让杜董觉得，自己在暗示他来的晚了？

　　还是说，杜董不想让他去送夫人上班，更想自己亲自去送？

　　可他听秘书部的前辈们说，杜董夫人从来没在集团宴会出现过，甚至连集团周年庆都不出席，这怎么听都不像两人感情好啊。

　　想不出答案是最让人害怕的，陈助理战战兢兢跟在杜京墨身后，煎熬地看着电梯显示屏从一层逐渐升到33层，最后在34层顶层停下。电梯门打开，陈一文刚要伸手挡住电梯门，就听身后悠悠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

　　“不用，他不喜欢见外人。”

　　杜京墨想到姜茸在家里，动不动就脸红，比老宅里的布偶猫还漂亮的脸上白里透粉，连半透明的耳朵尖都染上绯色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摩挲两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