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天师》十日十月

69、第 69 章

　　苏玉三人到了义乌就打车直奔李瑞下榻的小旅店，一刻不敢耽误。仗着他们去之前都提前规划好了落脚点，现在苏玉寻来也不至于抓瞎。李研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苏玉一直寒着脸，夹在他俩中间的刘池也一句话不说。
　　天空灰蒙蒙的，有些阴，连人也被这天气感染，心里烦躁压抑。寒冷的风吹得人脸生疼，苏玉三人一路歇都没歇，直接赶到了旅店，进门时，背后已起了一层薄汗。
　　“问一下，前天，有没有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住进来，那人叫李瑞！”旅店的前台小姐听见苏玉是来寻人，刚拿出登记簿翻阅，等到她听清对方要找的是谁的时候，那服务小姐白了脸。
　　“有有...您们稍微等一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这个人，我去把老板叫来！”前台小姐硬扯出一个笑容，就闪出了柜台。
　　“我怎么觉得她怪怪的？这别在是黑店吧？”李研没心情分辨对方的表情，而刘池在商界打滚多年，早养成了观察别人表情的习惯。
　　苏玉没说话，他当然也看出来了，苏玉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您们是来找1023客人的？登记者姓名——李瑞，带着三个孩子，对吗？”没多久，旅店老板就从旁边的一个房间出来了，脸上堆满笑容，还没查看登记簿，就道出了李瑞的名字：“请问您们是？”
　　“我们是他的家人！”李研见他们没找错地方，刚忙插了过来。
　　“呃...其实他们昨天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一直没回旅店。”旅店老板皱起眉，也来回打量苏玉三人。
　　“那...”李研刚要开口，啪的一声，一条手臂搭上了他的肩。
　　“我们是警察，咱能过来谈谈吗，是关于李瑞的！”后面站着三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满脸严肃，为首的那人掏出警证。
　　李研的心咯噔一下，首先想到的是李瑞别在惹了什么祸了吧？刘池苏玉则对看一眼。
　　......
　　耳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声音，一束强烈的白光打在了李瑞和唐岱宇的中间，俩人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线，不约而同地眯上了眼睛。说不清一瞬间两人是惊慌多一些，还是对打入黑暗中光亮的安心多一些。李瑞和唐岱宇赶忙睁开眼，即使适应黑暗的眼睛被这光芒照得有些刺痛。
　　一个人站在不远处举着手电，由于那人在背光处，李瑞和唐岱宇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身高和他们相仿，又比他们单薄一些，看身形竟然还有些眼熟。
　　也顾不上许多，李瑞和唐岱宇又赶忙低头，查看自己牵着的到底是什么，看清那一霎那，俩人都让冷汗湿了背脊。
　　李瑞和唐岱宇确实并排，两人之间相隔大约半米左右，而他俩手里牵的也确实都不是小邪。李瑞右手边是一个约四五岁的男孩，说他青面獠牙一点都不为过，皮肤整个是青灰色的，嘴里两颗牙齿长出了唇外，使得男孩的小嘴不自然的怒着。而唐岱宇手里的那个光屁股的小女孩也好不到哪去，看年龄和那小男孩相仿，同样浑身青灰色不说，嘴角、眼角还向下弯着，三分像笑七分像哭。虽然表情诡异，但看起来竟栩栩如生。两个孩子没有一丝动静，立在两人身旁就好像石人一般，李瑞和唐岱宇这才感觉出手中小手皆刺骨的冰冷，并且如石头一样坚硬...即便如此，也没人怀疑他俩是假人。
　　李瑞和唐岱宇一想到刚刚在黑暗中，就是旁边的孩子牵着他们走，就都不由得汗毛直立。
　　李瑞和唐岱宇像触电一样，赶忙甩开了自己的手，却挥之不去残留在指尖皮肤上的冰凉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你...你你怎么也到这...这里来了？”磕磕巴巴的声音自那举手电的人影处传出，下一瞬间，一张沾满鲜血的脸就伸进了手电前方，光束一半被脸挡住，而那张脸的上半部分还隐在黑暗中，好像双眼是俩黑窟窿般，看着说不出的诡异。虽然李瑞和唐岱宇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就认出了是谁，但还是吓了一跳，纷纷向后跳了一大步。
　　那人也如惊弓之鸟，以为他们突然暴起想要动手，立马举起手中的枪，直指着唐岱宇，黑色的枪管在强烈的白光下显得更加冰冷。
　　“不是...小郑，你吓了我一跳，你先把枪放下！”唐岱宇一手摸着脑门的冷汗，另一只手举起了，让自己显得尽量无害。
　　小郑并未放下枪，但眼中的杀意已经褪去大半：“你...你怎么在...在在这？”
　　“刚才不是躲那吸血的树藤吗？我们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脚下一空就跌倒这了...你们呢？”
　　李瑞一句话不说，在旁边拼命打量小郑，借着手电四散的光线，他瞄到了小郑衣服上同样血迹斑斑，仿佛地狱走了一遭般。
　　“和...和你们差不多，跟着...跟着你的那几个...呢？”
　　唐岱宇苦着一张脸：“中途不知道哪去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小郑突然忍不住咆哮。
　　“我真的不知道...”唐岱宇满脸无奈：“我不知你们是从何得知我...下过这里，但我仅是是到外面的那个山腹，什么都没看见就退了出去...”
　　唐岱宇见小郑不说话了，猜他信了一半：“如今这个情况诡异的很，我们也算是拴在一起的蚂蚱，当务之急就是先想法出去...”
　　小郑放下了枪，但脸上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将手电转向另一边，围着四周扫了一圈：“你...你看看...周围吧...”
　　唐岱宇最初的方向预估是正确的，在他们右侧不到十米远的距离就是崎岖的黑色山石，而手电光照到另一边，却是无尽的黑暗。唐岱宇不知他是何意，略带疑惑地嗯了一声，小郑将手电光固定打在石壁上。
　　李瑞和唐岱宇顺着光束盯着石壁，一开始还真没看出来什么，但再仔细一瞧，不由得汗毛竖起，打了个寒颤。
　　石壁的崎岖不平本是在平常不过，但仔细看，壁上的那些凹凸不平却不是石块，而是一个个半嵌在山壁里的古尸。尸体已经和周围的石壁同化成一种颜色，看不出身上本来着的是什么样式的衣服了，如裹了泥浆，乍一看，确实像极灰黑色的石块，但仔细一瞧又能看出尸体的轮廓，尤其脸部好像从山壁中伸出来一样，竟然还没有腐烂完全，嘴巴大大的张着，似乎死前痛苦至极，看着说不出的渗人。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样的古尸仅隔几米的距离就有一具，手电光所能达到的范围皆如此，照此推断，说不准这个山腹石壁上都嵌着这种古尸。
　　“我的天啊！”唐岱宇心里直颤，但同时也忍不住觉得震撼，脑海中想象着在不知名的朝代，一群群无辜的人被拉到这里，残忍地嵌进了山石里，并且多半是在活着的时候嵌进去的。这种大规模的祭祀活动，多半伴随着帝王的种种政治原因。
　　“我我...我是从那边过...过来的...”小郑随手一指：“至少我看见的山...山壁上，都是...这种，出出口没找到...”
　　“但我们也只能继续顺着山壁走了！”唐岱宇看他说话都着急，接下来他的后半句。
　　“嗯！”小郑点点头；“你...你前面...”
　　唐岱宇皱起眉，和李瑞对看一眼就走在了前面，小郑在后面打着手电，李瑞和唐岱宇不时地观察四周，小郑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谨防他耍什么花样。
　　“你觉得这是什么？”唐岱宇转头看了看和他并排走的李瑞。
　　“活人祭山？”李瑞猜测道，他对古时的祭祀习俗不太了解，但大体知道古代祭祀什么就将祭品“放入”哪里。比如祭河神，就将祭品抛入河中。祭天，就将祭品放在高建的圆坛上，古称“圆丘”。祭地，就深挖大坑，将祭品埋入其中，古称“坎”。后来为了表示虔诚，才修建了神庙或祭坛。要再详细了讲，李瑞就不知道了。
　　“但也没听过祭山是把人...镶嵌在山石里的啊？我总觉得......”
　　“喂！”没等唐岱宇说完，小郑疾走两步，上前推了他一下：“你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咕...嘀咕什么了？”
　　唐岱宇愣了一下，总觉得小郑的话说得他心里发毛，他用下巴努了努李瑞：“我在跟李瑞讨论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名字叫李瑞！”
　　小郑闻言，沾满鲜血的脸微微扭曲，他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你你你在耍什么花样？这里不就...只只有我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