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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后篇——当事者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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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我就说了不是甲流。”有着一双明眸的男子一手攥着诊断书,一手搀扶着另一名男子从诊室中走出。
“你是贾流,我只是刘敢!”被搀着的男子赖在对方身上,反驳的话语带着浓浓的鼻音,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好好好,刘敢大人,咱这不就带您去输液了嘛,输完液,‘刘敢’病毒就被消灭了!”
“贾流,你欺负我,我是病人,你还欺负我……”
“呵呵,谁让你昨天夜里一个人傻乎乎地跑去接站还不带手机?我看啊,没他在,你估计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贾流,你还说……刚刚还对我那么好,还哼歌给我听……”
“那不是没确诊嘛,现在不是确诊了没事了嘛,哎哎,你别压我啊,死沉死沉的……”
“嘿嘿,谁让你欺负我的!”
周五晚上的发烧门诊走廊中,这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朝着输液室走去。
步出医院大门,顿觉一股寒气入体,贾流缩了缩脖子,忙为身旁的人紧了紧羽绒大衣的领子。
“小敢!”一个黑影扑过来,像堵高墙似的伫立在两人身前,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站到了刘敢的面前,“不是说让你们在里面等的吗,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嘴里说着责备的话,却完全没有生气的语调,双臂搂过身前的人,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对方的,“还烧吗?好像不烫了。”
在一旁看着那高个儿男人紧张的样子,贾流忍不住笑出了声,露在口罩外面的明亮双眼弯成了两个月牙:“还不是因为这傻瓜想见你想得要命,多一分钟都不愿意等,一听说你到医院门口,就拉着我往外跑。不过还好打过点滴,退了烧,不然我也不会让他这么乱来的。”
“谢谢你啊,贾流。”
“别谢他!”被男人温柔抱于怀中的刘敢矫情道,“刚才打点滴的时候,他可没少笑话我呢……”
“笑话你?”男人疑惑地瞅了瞅窝在自己怀里,正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怒视”着对方的大男生,又看了看虽然被瞪却还笑得一脸贼相的漂亮男孩儿,“为什么?”
“因为某个傻瓜知道某人要搭昨天夜里的火车回来,就一个人跑去火车站接车,结果却忘记了带手机,以至于那个某人临时有事,推迟了回来的时间,发短信给那个傻瓜,他也没能及时看到,就溜溜在火车站坐到深夜,甚至还不知不觉间就睡了一宿,等人没接到,自己回家后就觉得乏累,也没想起来要查看手机,就直接上了床,哼哼唧唧地躺了一天,没吃早饭也没吃午饭,下午病情加重,才发现自己在发热,于是本人就被叫来陪同看诊了。你说,这样的傻瓜,是不是该被笑话啊?”一口气说完,贾流别用深意地看向男人。
男人低下头,抬起怀中男孩儿的脸,望进他的眼睛:“小敢,对不起,我……”
“不是你的错。”刘敢急忙摇头,“是我太丢三落四,没照顾好自己,不怪你……”
“好了好了!”贾流打断他俩你侬我侬的二人世界,“人我算是安全交到你手上了,快带他回家好好照顾吧。”
“那……”男人刚想带着刘敢离开,却发现贾流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你怎么回家?用不用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你们也不顺路。”贾流客气地回绝,掏出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我刚打电话叫了我三哥来,你们先走吧,我等他一会儿。”正说着,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随之响起了悦耳的铃声。
“小六,我到停车场了,你在?”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我过去,你别动。”挂断手机,贾流跟上刘敢他们,直奔医院大楼后面的停车场。
目送男人开车将刘敢载走,贾流这才开始搜寻自己的目标,终于在几排车子的后面,看到了一个红色的亮点。
快步奔跑过去,那个红点掉落到地上,被什么东西一捻,熄灭了。
“善哥你又随地乱丢烟头!”贾流蹲身,捡起地上被踩皱的烟头,“喏,扔到车里的烟灰盒去。”
“我以为,我对你才比较重要。”
“啊?”贾流似笑非笑地看向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借着灯光和月光,可以看出对方表情绷紧的脸。
“你去陪刘敢,是因为他病了,我不怪你,可你竟然不和我说一声,让我在饭店里坐了一个晚上,等用得着我的时候,才想起来啊?”
“我没……那不是太着急了嘛……”贾流撅着嘴,虽然被口罩遮住,无人得见,但眼神中明显已经流露出了委屈。
男人最受不了男孩儿露出这种表情,但此刻却狠了狠心,继续谋取自己的福利:“那现在呢?不理我,先捡烟头,一个破烟头,比我还重要啊?”
“胡说……”贾流别过头,暗骂男人的咄咄逼人。
“说啊,谁才比较重、要?”嘴里说着,双手悄悄抬起,置于贾流的腰侧,突然抚上,屈指抓挠。
“咿呀!”虽然搁着好几层衣物,但贾流敏感的身体还是从对方双手搭上的瞬间,就发起了痒,躲避不及地扭动着腰身,“别咯吱……哥!哥重要……哈!啊……贾善最哈啊……重要!呼呼……”
“这才对!”放过身前的小人儿,看他瘫软在自己怀中,自己则顺势靠到车门上,拥住对方。
喘匀了气,贾流伏在贾善的胸膛上,抬头看向他:“生日快乐!”
“没有诚意。”
“刘敢病了,我……”
“我已经原谅你为了带他去看病而爽约的事,不过一顿晚饭而已,我不在乎。”
“那你……”
贾善抬手指了指贾流的脸:“没有诚意。”
“怎么……”贾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闷闷的,原来口罩一直还挂在嘴上,这样戴着口罩祝福别人生日,确实不像很有诚意的感觉,急忙扒下口罩,露出微翘的红唇,“善,生日快乐!”也不等对方回应,主动踮起脚尖,送上一吻。
“怎么还是闷闷的?”吻毕,贾善质疑。
“呃,还有点儿沙哑……”贾流咳了一下,嗓子痒痒的,有些别扭,“我不会是,被刘敢传染了流感吧……”
额头抵上额头:“不烧,那就不是甲流,普通的小感冒而已,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嗯!”
又一辆汽车,从这医院的停车场内驶出,同样载着两颗彼此相爱、甜蜜无限的真心,即使在这寒冬之中,也是温暖无比。
于菁不会想到,两个走在一起的男人,不一定是同志关系,即使是两个走在一起的同志,也不一定就是攻受关系,他们,还可能是小受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