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西弗勒斯》真相的口口党

35、永恒的回忆 by 然后

　　“莉莉，带上哈利快逃！是他！逃！快跑！我来挡住他——”

　　有人跌跳撞撞地冲出房间——一扇门爆裂开来——一阵尖声大笑——

　　“别动哈利！别动哈利！求你了——我什么都答应——”

　　“闪开——闪开，丫头——”

　　绿光闪过，美丽的女人倒在地上，再无生机。

　　斯内普猛地张开眼睛，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起身换掉湿透了衣服，只是一个梦吗？可他不能再睡了。

　　自从教授哈利•波特大脑封闭术，自从在哈利•波特的记忆里看到这些，他梦中一直哀伤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就变成了她死亡之前的情景，惊醒他，重复播放，然后等他好不容易入睡，再重复地播放。

　　拉开抽屉，这里有他年少时唯一的美好的回忆，红发少女挨着他照了一张相片，纯粹的麻瓜照片，照片中的他一脸的不情愿，红发少女亲密地靠在他身上，明亮的眼睛和欢快的笑容，还有温暖的阳光。

　　莉莉，也许你是对的，我应该忘了你的。

　　记忆回到莉莉结婚之前，他守在伊万斯家外面三天，终于等到了溜进去的机会。

　　然后，穿着白色婚纱的莉莉就站在那里，美得惊人。

　　然而，他还来不及说话，该死的狼人已经发现了他，接下来，不用说，是辱骂、是打斗、是狼狈。

　　被驱逐出去那一瞬间，斯内普心里充满了绝望，莉莉的声音忽然传来，“詹姆，让我和他谈谈、单独谈谈。”

　　他如闻天籁。

　　“你和这个油腻腻的脏兮兮的鼻涕精有什么好谈的？”他这一生最大的死对头最强烈的耻辱激烈地反对。

　　“詹姆，拜托。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莉莉恳求似的看着詹姆•波特。

　　最后，他们留给他们一个独处的空间，尽管詹姆•波特还在不远处盯着他们。

　　“嗨！西弗。”莉莉看着他，目光有些尴尬。

　　斯内普抿唇不说话，其实，他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看到刚才莉莉和波特的眼神交流之后，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太迟了。

　　“很久不见了，你还好吗？”莉莉说。

　　斯内普依然沉默。

　　“那你过来，是有话要和我说吗？”莉莉问。

　　斯内普依然说不出话来。

　　莉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尴尬地挥挥手，“我想你知道的，我要嫁给詹姆了，你是来恭喜我的吗？”

　　“不是。”斯内普这次迅速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西弗，我知道，我们各走各路，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可是，你不是吝啬到给曾经的好朋友一生祝福都不肯吧。”

　　“我没把你当好朋友。”斯内普冷冷的说。其实他不想这样对莉莉说话的，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好吧。那你是来干什么的？”莉莉以为自己猜错了。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这句话刚出口，斯内普就感到了后悔，是的，后悔。这句话太迟了，太迟了。到现在才说，已经没有意义了，这只会让他感到讽刺，只会让莉莉觉得尴尬。

　　“西弗，你有没有想过有这么一个可能？”

　　斯内普紧紧地盯着眼前女人认真的表情，他不想错过任何一刹那。

　　“也许，你只是因为只有我一个同伴，所以才会••••••”莉莉想了一下，想不出下一个词，“我注意过的，你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分男女，你对所有人都不假辞色，所以，你总是一个人。那是不是说，也许你是因为——”

　　“不是。”斯内普打断莉莉的话，“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根本就不会允许你进入我的生活。”

　　莉莉沉默了。

　　“跟我走吧。”斯内普明知道没有希望，却忍不住放手一搏。

　　“不，我爱他。”莉莉坚决的说。“西弗，我喜欢你，但这仅仅限于朋友的范围。”

　　斯内普沉默了。

　　“西弗，你知道吗？我认为你应该多交一些朋友，把心态放宽一点，你会找到你真正爱的那个人的。”莉莉继续说。

　　斯内普伸手抓住莉莉，“我不需要多交一些朋友，我也不需要去寻找我最爱的人，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请不要嫁给他。”

　　莉莉摇摇头，“我不是的。”看到斯内普固执的目光，莉莉有些心软，但她马上就硬起心肠，“如果我真的是，那就请你忘了我，忘记我再去开始新的生活吧。西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很好的朋友，也会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你一定会在某一天遇到某一个让你心动的，你愿意与之度过一生的人的。只要你离开那些人，离开那些邪恶的人，然后重新开始，你会有一个全新的快乐的生活的。”

　　斯内普沉默了，所有的努力他都已经尝试了，可是，明显的，莉莉从此就要变成波特太太了。

　　“我应该走了。“莉莉说。

　　最后，斯内普只能看着莉莉离去的身影，只能看着莉莉和波特一起离开的背影，独自站在原地。

　　食死徒，贵族的阵营，听起来很美好，事实上，就像光鲜亮丽的贵族的外表下面一样肮脏卑劣，狼人、巨人、阴尸、妖精••••••没什么是黑魔王不敢用的。

　　可是，等斯内普看清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经陷得太深太深，深到他无法离开了。第一次直接面对杀戮的时候，他心头第一个想起的不是莉莉，而是他的妈妈，那个懦弱却坚强的女人，在酗酒的父亲的无情的鞭挞下，妈妈温暖的怀抱总是会毫不犹豫地护着他，尽可能的不让那些高高扬起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然后才是莉莉，莉莉总会在那些事之后，温柔的安慰他，帮他清理伤口。

　　多么讽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毁灭在暴力之下，而他却主动地傻乎乎地充满了热情地加入了食死徒的阵营，所以，他主动忏悔了。但是，人们都不愿意原谅他，面对他的时候，臭名昭著的阴险狡诈的卑鄙毒辣的恶贯满盈的罄竹难书的食死徒才是他姓名前面的挥之不去无法摆脱的形容词。

　　忏悔有用吗？假如自己向哈利•波特忏悔，请他原谅自己害死了詹姆•波特和莉莉，他可以原谅自己吗？假如他那个酒鬼父亲向自己忏悔虐死了妈妈，他又愿意原谅那个酒鬼吗？错误已经发生，伤害已经铸就，仇恨已经结下，无法化解，没有原谅，没有救赎。

　　满身罪孽的人怎么可能重新开始，莉莉，当初说出那句话的你也没有想到我会一步一步的走进泥沼，再也无法回头吧。又或者，你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你才会说你行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吧。那为什么最后要有那句话，让我有了一个希望，让在黑夜中踽踽独行的我还有一个念想，不至于落到了无生趣的地步吧。可是，你却不知道，你留下的那句话只能让我行尸走肉，无法让阳光重新照到我身上。斯内普嘲讽似的想。

　　他只有，记忆里的阳光——“西弗。”——来自妈妈和莉莉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童年来自那个酒鬼的暴力、少年来自盗劫者四人组的欺凌，这些让他都憎恨暴力，憎恨，又无可奈何地使用暴力——被动的保护自己。

　　到了后来，已经是身不由已，对那些无辜的陌生的不相关的人使用暴力，用暴力去毁灭那些对他们来说珍贵的值得珍惜的不可取代的东西——家庭、朋友、同事••••••然后，午夜梦回，梦里都是那些死不瞑目的面孔。

　　莉莉，你给我留一个希望，到底是错了。我不是一个好人，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可是，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坏得这么彻底，会堕落得那么深那么深，以至于，我已经没有了再接近你的资格，失去了记忆中妈妈所爱的那个男孩的影子。

　　我是一个多么可笑的人啊，明明已经深陷泥潭，明明已经落入黑暗，却那么自私地希望，你还能给我带来阳光，温暖我，照亮我的人生。

　　莉莉，其实，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早知道他会杀了你，我一定不会告诉他那个预言，如果我不是那么的自私，我应该祝福你和詹姆，可是，我放不下你，又争不过波特，我才会想到黑魔王。莉莉，你可以原谅我吗？

　　如果，这个词，真是好用，是吧？犯下再大的错误也可以用这个来请求原谅。忏悔，这个词，也很好用，反正只是一句话，对已成事实不会产生任何改变。

　　所以，活该我独自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活该我永远失去你，活该我一辈子在别人的明刀暗箭下生活。

　　莉莉，我不奢望你的原谅，我只盼望着伏地魔彻彻底底的死亡，我只等待着下地狱去为我曾经做过的一切承受我该有的惩罚。

　　莉莉，我也不再奢望你的温柔，我只要保留那些曾经灿烂的回忆，那就是永远，我已经尝试到贪婪的苦果，可是，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允许我保留那样的记忆，在我做出那些事之后？但是，我愿意完成你的遗志，保护哈利•波特，等他平安了，我就下地狱去接受我该有的惩罚，只要你还允许我保留那些已成永远的回忆。

　　太阳升起，斯内普站在窗帘的阴影下，长长的影子被照出无限的孤独和绝望。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