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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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年制学制是本文私设）
东京警视厅警察学校。
作为全国首屈一指的警校，坐标首都东京，占地面积近92000平方米，共有在校生近2000人。标准学制为一年，每年共分两个开学季，分别在4月和10月。
而此时，樱花飞舞，校门前往来人群络绎不绝，正是开学典礼的日子。
警校采取强制住宿，刚入学的四月生们的分班和分宿舍已经在昨天彻底结束，而那些已经入学半年的学长学姐们少了收拾宿舍的麻烦，回来的自然要晚一些。
有的如春见这样，昨晚就已经回到宿舍，也有的今天早上才拖着行李箱迟迟赶来。他们回到各自宿舍将东西草草安置之后，便换上制服赶去了礼堂。
而春见遥也没想到，和昨天那四人的重逢会来得那么快。
站在礼堂后台，她再一次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耳畔，一道充满磁性的悦耳嗓音透过扩音器，在整座礼堂里缓缓流淌。
“很荣幸能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
透过厚重的帘幕缝隙，演讲台上的灯光斜斜地照进后台，圈出一块暖黄色的光斑。春见遥抚平衬衫领口，深呼吸一口气，透过那缝隙朝台上望去。
明亮灯光模糊了台上人的轮廓，但依然能看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脊背挺拔如松，挺括的深蓝色西装在他身上格外熨贴，连站姿都带着一股从容不迫。
再过几分钟，站在那里的人就会换成她了。
昨晚她照着地图找到警校宿舍楼内属于她的那一间小小单间之后，没过多久就接到了系统发布的第二项任务。
【已领取：主线任务“开学典礼”】
【任务描述：回到宿舍之后，你才突然想起来，就在假期开始前，鬼冢教官曾经拜托过你在开学典礼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那时的你满口答应了下来，然而一个快乐的假期过去，你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开学典礼就在明天，你该怎么办呢……】
【任务要求：顺利完成演讲（0/1）】
接到任务的春见遥：“……”
什么叫‘我’满口答应了下来？！
不要乱甩锅啊喂！
她看着任务描述最后一行，咬牙切齿。
她还能怎么办？
一人一笔，一个晚上，一个奇迹。
做了十几年学生，至少赶作业这活她熟啊！
春见遥奋笔疾书，一直熬到天蒙蒙亮才终于把演讲稿写完背好。
她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和身份卡给的年纪倒是恰好符合。大学四年里，因为成绩优异，公开演讲这种事她也做过几次，所以并不觉得特别紧张。
抓犯人之类的体力活她不行，但这种纯靠脑子的任务，是春见遥最好的积攒点数的机会。
台上，青年不疾不徐地说完了最后的致辞，脊背微弯，鞠了一躬后，便在满堂掌声中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转身的一瞬间，春见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都是一愣。
[啊啊啊是昨天金发黑皮的帅哥！]
[居然是新生代表，NB！]
[刚刚听校长的介绍词，他是从东大那个档次的学校满绩点考进来的，整个警校历史上都是少见的出类拔萃的天才。啧啧……]
[少见，说明还有？]
[有啊，主播不就是一个吗XD]
春见看着弹幕聊天，狠狠汗了一下。
降谷零此时也反应过来，想起鬼冢教官昨天说的话，觉得春见遥出现在这里似乎也很合理，于是对着她微微点头致意了下。
校长铿锵有力的介绍词就在这时从身后隐约飘了过来，“接下来有请学生代表，春见遥同学上台致辞……春见同学入学半年以来，在入学测试、每月的月度检验以及期末考试中，都取得了全科目满分的优异成绩。不仅如此，春见同学还趁着休息时间，帮助警视厅及周边县警破获了二十多起悬案，单是见义勇为就有九次，守护了十三个差点支离破碎的家庭……”
校长口若悬河。
校长滔滔不绝。
校长慷慨激昂。
台下那些新生和降谷零听得一愣一愣的。
春见遥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被人当面夸奖还挺不好意思……虽然这些事迹跟她其实根本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话又说回来，光半年就能碰上那么多起案子，到底是警视厅不行还是游戏里的日本太危险啊？！春见遥大受震撼。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肩头落下一小片阴影。
降谷零回到后台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了她身旁，和她并肩听着讲台上校长的介绍词。他比春见遥高了接近二十公分，距离拉近时，自然而然地挡住了一小部分光线。
似有若无的皂角香飘过来，春见遥一怔，偏过头，从她的高度，正好望见降谷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领口。
青年浅金色的发尾比一般男生的短发略长，柔顺地贴着颈侧，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降谷零的混血特征相当明显，可穿着这身警察制服时，却让人心中升不起一丝违和感。
眼睫低垂，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面前的地面上，似乎在凝神静听着校长讲话的内容。
下一秒，注意到春见遥投过来的目光，他低头看向她，压低嗓音开口，“学姐，有一件事情我从昨天开始就很好奇。”
“什么？”
听见那一声“学姐”，春见遥恍惚半秒，下意识接。
“你是在被山村劫持之前就注意到他不对劲了吗？”
在校长激昂的演讲声里，他的语气变得异常笃定。
昨天他还觉得优希的猜测多少有些不靠谱，但这一刻伴随着春见遥那些亮瞎眼的光辉事迹作为背景音，降谷零以己度人，忽然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
春见遥：“……”
她狠狠地沉默了。
她这会儿还在主线任务里，这就意味着如果她现在破坏了降谷零心中春见学姐光辉伟岸的形象，半小时都用不到，就会光速在任务结算时遭到报应。
……降谷同学，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不过，会这么问，他当时应该是没看到自己被劫持的那个瞬间吧？
春见遥安静数秒，在降谷零几乎以为她再也不会开口时，她这才缓缓说，“因为山村身上的血迹很可疑。”
“什么？”
“山村身上的那件夹克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应该就是青木行凶时穿的衣服。夹克领口有断层的血点，山村的脖子上却没有对应的另一半。”春见比了一下衣领和脖子交接的位置，淡声说，“还有，山村的脸上虽然有溅射状血迹，左脸却明显比右脸的血点多。”
“因为山村当时是右脸朝下趴着睡觉的？”降谷零很快反应过来，接话，“如果是当面将刀刺入位于胸口左侧的心脏，那么在拔刀时造成的溅射状血迹应该是右脸比左脸数量更多才对。这和他是凶手的推断互相矛盾。”
提起案件来，性格刻板的青年表情里多出几分明朗的少年气。
春见遥心里一松，故作若无其事地笑笑，“我当时只是直觉不对而已。”
“也对，学姐你没有去案发现场，不知道死者的死因。”降谷零沉吟两秒。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听见校长的介绍词终于到了尾声。
“下面有请春见同学上台致辞——”
春见遥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抱着警帽，要迈步上台时，听见身后的青年轻声开口，“学姐果然很厉害。”
春见遥下意识回头。
降谷零那双紫灰色的眼眸中光彩熠熠，映出讲台的聚光灯，以及正站在那束光中的纤细身影。
他轻轻眨了下眼。
“不过，我不会认输的。”
*
走上台的短短几秒钟功夫里，春见面前的弹幕数量翻了数倍。
她刚刚那一番推理显然炸出了不少观众。
[主播牛逼！这个细节是怎么注意到的？]
[我昨天都没有仔细看，山村的衣领上真的有血点吗？]
[呜呜呜，老粉好欣慰，Haru在抽到《大千世界》的内测名额之前本来就是玩解谜游戏的啊。]
春见遥将警帽端端正正地放在讲桌一侧，表情平静地扫视了一眼台下，礼堂立刻肃静几分，她却在脑内频道不好意思地轻轻一笑：“昨天让山村给我指青木位置的时候，刚好侧过身看到了。怎么，你们都没注意到吗？”
弹幕：[……]
谢谢。
有被装到。
*
春见和弹幕闲聊的功夫，台下师生也在打量着她。
原本因为校长那长长长长的讲话而昏昏欲睡的全场师生，在看清走上台的人时，皆是精神一振。
松田阵平打了半截的哈欠被鬼冢教官一巴掌拍了回去，差点咬到舌头。好不容易等鬼冢教官走远了，一直憋笑的萩原研二才飞快地指指台上，“别睡了，你看。”
“什么？降谷那家伙终于下去了？”松田阵平眯起睡意朦胧的眼睛望过去，随即眼睛明显睁大了一圈，“嗯？是昨天那个天上掉下来的家伙。”
那一眼印象太深刻，实在是想忘都忘不掉。
“什么家伙，是春见学姐。”萩原研二无奈纠正，“警校里学姐的粉丝很多，小心挨揍哦。”
没看隔壁班那个留着波波头的女生对着这边举了下拳头吗？
“春见”这个名字萩原研二昨天就提过一次，松田阵平反应过来，“Hagi，你早就认识她了？”
“她很有名啊！”萩原研二理所当然地一点头，有些匪夷所思地问，“小阵平，学校发的宣传手册第二页，优秀学生代表那一栏里就印着学姐的头像，你不会连那个都没看吧？”
“是啊，我对那些模范生没兴趣。”松田阵平挥挥手。
他随手将警帽斜了斜，不出所料又被鬼冢教官狠狠瞪了一眼。
松田阵平只当没看到，满不在乎地轻嗤一声：“反正她就跟降谷一样，以后也会成为那种一板一眼超级无趣的警察对吧？”
不知想起什么，他眼底划过一分郁色。
萩原研二知道竹马的心结在哪里，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正压低声音说着小话，余光就看见结束演讲的降谷零也站到了队伍末尾。
不知道和诸伏景光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说了什么，后者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又笑得春风和煦。
讲台上，春见搬出沉稳气场，将准备了一宿的稿子背了一遍，终于演讲结束准备功成名就地溜下台时，就被不知从哪蹿出来的校长拦住了。
校长满面春风，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手里还举着一副装裱精致的相框，隐约能看见相框内金边点缀的卡纸第一行写着三个大字：感谢状。
感谢状……？？
“我们今天早上刚刚得到消息，春见同学昨天再次帮助府中警察署解决了一起突发案件，当事人——银乐广场的总经理特意送来了感谢状。感谢春见同学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时，以身涉险，避免了无辜市民受害……这种临危不惧、奋不顾身、舍己为人的英勇表现，正是对我校校训的最好诠释……同学们，在以后的职业生涯中，你们……”
全场师生倒吸一口冷气。
校长他又开始了！
[果然，不管是哪个次元、哪个国家，每个学校的校长都是这样的吗……]
弹幕直接将台下学生的心声哀嚎了出来。
春见遥也跟着两眼一黑。
怎么回事，站在台上接受校长的当面夸夸，比起在台下听耻度还要加倍啊！
这么羞耻的事情她绝对不能独自承担！
春见遥单手攥拳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用气音开口，“校长、校长？”
一连叫了三声，才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校长拉回来。
“春见同学，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校长回过头，和蔼可亲地把话筒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春见遥摇了摇头：“补充的没有，想修正的倒是有一点。”
她一个箭步跨到话筒前，把那个位置稳稳占住，“昨天见义勇为的其实不止我一个人。”
校长：“嗯？”
拿着感谢状过来的那位商场经理也是一愣：昨天问那位刑警的时候，他没说还有别人啊？
他不知道的是，在刑警们下楼之前，降谷零他们四个就已经提前溜走了。
春见遥扫视一眼台下，清了清嗓子，“第九排那个打哈欠的，第十二排那个金色头发的，还有他们身边的两位同学，麻烦上台来吧。”
降谷零：“？”
诸伏景光：“？”
萩原研二：“？”
……以及哈欠打到一半差点被口水呛死的松田阵平：“？？？”
一分钟后，这四个人一脸懵地站在了讲台上，接受起全场敬畏的打量。
春见遥恭恭敬敬地把话筒前的位子还给校长，表情诚恳：“校长，他们这种在见义勇为之后便悄悄离去的淡泊名利的作风，难道不比我更值得称颂吗？”
四人：“？”
是错觉吗？
怎么总感觉春见学姐的语气听起来那么幸灾乐祸呢？
作者有话说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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