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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Record 29-Bad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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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把小库塞进去后我又改变了主意。不日就是东卍和芭流霸罗的战争了,我的直觉告诉我绝对会发生大事,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就来不及了。
但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这时候我完全因为真一郎失事的情报丧失正常判断力了。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不良少年们的一天才刚要开始,肯定都还没睡觉。我打算去芭流霸罗的据点附近看看。
我打算坐电车去。徒步去了车站,我混杂在人群中上了车。现在人流已经蛮少了,但空位依旧是稀缺品。
作为身体健康的女初中生站一下当然没什么,但能够坐着为什么要站着?可惜又一次没能抢到空位。我干脆放弃了。
和高峰期比起来是不算挤,但车厢里依旧被人塞满了。站着的人很少,深夜档的电车还掉落了很多不良少年少女,都在各做各的事。
下一站到了,电车摇晃了一下,我有些脚步不稳。突然感到了恐惧。
这时居然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我背脊发凉差点就要顺势使出过肩摔。一声熟悉的“学姐”制止了我。
“三谷?”
他看起来有些陌生,戴着耳机。像会听音乐坐到终点站的忧郁青年。
“学姐,你要去哪里?”
我有些呆滞,像没听到他的发问般低下脑袋。
他猛地用双手拍上我的脸:“由理奈!”
这个动作太得寸进尺了,而且好疼。
我回过神来,思考却跟不上现在的发展。不知怎么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太丢人了,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哭。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现在的表情,想也没想直接捂住脸冲进了三谷怀里。可能当时我意识到了,至少在他这里,我是可以哭的。
三谷被这一下撞得有些胸口疼,但还是轻轻抱住了我。我隐约听见四周的议论,他没什么反应,轻轻捂住了我的耳朵。我的身体因为他的行为颤抖了一下,眼泪越涌越多。
下一站他先带着我下车了。三谷把我安放在长椅上,先去买了点东西。
当他带着纸抽回来时,我已经调整好了呼吸,眼泪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泪痕。
搞什么啊。他无奈地嘟囔一句。
三谷在我旁边坐下,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块糖。我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他这下是彻底没脾气了:“吃掉心情会好一点吧?”
是这样。想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便接过来扔嘴里。
三谷什么也没说,只是托腮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警惕地问:“三谷你有事吗。”
邻居先生好奇地问:“学姐是为谁哭呢?”
没想到他问得如此直接。但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我不知道”。
也许我是为了真一郎哭的吧,但那样要和三谷解释起来就太长了。
他又问:“还有,你刚刚想坐电车去哪里呢?”
我不说话了。不是我故意不说,只是和三谷说了两句大脑又一片空白,差点又要哭出来。我怎么会这样,好想冷静下来!
压制混沌的情绪就用尽全力,我打算等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再回复,不然感觉事情可能会变得无法收拾。
于是我和他说:“让我在这里待着。”
“好吧,那我陪着学姐。”
我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不要和我说话。”我闷闷地说。
他看起来因为我的态度很不高兴,但还是没说什么,这算是体贴么,我不知道。
一男一女坐在深夜车站的长椅上,女的眼眶红红的、胸膛起伏剧烈、咬牙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男的一脸冷冰冰地坐在旁边戴耳机听歌。
明明故意不去理会对方却还坐在一张长椅上。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自然是像极了吵架的情侣。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爆发的感情才平息下来。
恢复正常后,我对刚才自己脆弱的状态恶心又害怕。不知道怎么面对看到了我那一面的三谷,想到刚才扑进他怀里的我更是恨不得来一辆电车给我就地撞死。
感情复杂到搞不懂,我索性不去管了。
我撩起刘海跳了起来:“好了。今日的午夜巡回已经结束了,东京战线无异常。余也该回归午夜霓虹之巢穴了。”
“由·理·奈。”邻居先生幽幽地叫住了我。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做,可我却好像中了妖法,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酝酿了一会,语气平静地开口问:“你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对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沉默。
“可是我都告诉由理奈了,”三谷说,“我很担心你,但我和你只是邻居和同校生的关系。”
“现在,由理奈是希望我继续担心下去还是不要再管了。我搞不明白啊。”
如果还是原来的关系,他自认为以后没有立场再关心我了,他想和我深入下去,也给我拒绝的权利。
我想这是他的意思。可三谷的眼神很平静,或许一切又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仿佛有人拽着我的心脏,好难受。我又怪起他来,想如果在武藏祭那天他和我告白、我爽快拒绝掉他的话,现在就不会有这种复杂的感情了。
可如果我现在果断说不希望他关心我,以后朋友也做不成了。我很怕变成这样,虽然我不需要朋友也能活下去,但作为“普通人”是不能没有朋友的,我的朋友本来就很少,没有三谷的话,我还能变成普通人吗?万一这次轮回就能结束,作为普通人活下去的我该怎么面对他?
大脑的思考毫无道理可言,我只是找了借口逃避自己面对他与自己的感情。
我怯懦地说:“可以保留回答吗?”
太丢脸了,我在内心疯狂哀嚎。
三谷愈发冰冷的眼神诉说了他对我这个提案的意见。
我只能又补上两句:“我也搞不懂我的心情…因为我没有谈过恋爱啊!”
虽然破罐子破摔了,但还有点用。我看着他回温的眼神这么想到。
毕竟要是仔细考虑,我是没有不能和他谈恋爱的理由的。
只是我肯定会伤害他,但这是三谷自己选的!我咒骂他,你非期望这样,之后我才不管你呢。
他说:“那明天早上给我答复可以吗?我希望学姐考虑清楚。”
死缓一个晚上,我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看见我这副垂头丧气的表情,三谷挤出来一个和嘲笑相似的表情:“那我们回去吧,学姐。”
我任由他拉过自己的手,低头看着地砖,也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偶尔会撞到别人的肩膀,没表现出什么反应,毕竟不太疼。走了一段路后突然改变了方向,但没兴趣问。
我听见三谷说“等我一下”,然后他消失了几分钟,回来了。
我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随后掌心被塞入了一片冰凉的东西。是一件白棉花糖似的小狗吊坠,长得很像小库,旁边还连着粉色的樱花玻璃球。
我把这东西紧紧抓在手心里。
情不自禁抬起头来,我看见他脸上略带苦涩的温和笑容,突然所有不愉快都消失了。
“想起来我还没给学姐买过东西,”他说,“这是第一个礼物。”
“…三谷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这个啊,在学姐给我回应前我也保留回答。”
白痴!我不知道是在骂谁,“哼”了一声就大步走在了他前面。
“学姐!”
三谷的声音有些惊慌,我转过身来,看见他那副骤然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就生气。
索性主动扯住了他的手腕,凶狠地快速前进:“汝这蠢货!再不快点末班车就要开走啦!”
“是。”
他的笑声消散在人群中,我的耳垂好像有些发烫,真讨厌。和他前后脚刚进末班车,车门就关上了。
有空位,但我们两个笔直地站在那里不敢看对方。
度过了两站。三谷鼓起勇气问:“要坐吗?”
我们坐在了一起,中间欲盖弥彰地隔着一点距离。我偷偷瞥了一眼,三谷没有关注我,就是现在!就把邻居先生送给我的吊坠和我的钥匙结合在了一起。
然后紧紧抓在手中。
回到家时附近已经一片漆黑。露娜和玛娜肯定早就睡了,我们就在走廊上分别。
“学姐,晚安。”
“嗯——嗯…嗯?!”
我看看空无一物的手心,又翻遍了全身的口袋,钥匙居然不见了!三谷的表情有些无奈:“是不是落在电车上了?”
“不可能。”我说。
三谷想想这人刚才下了电车、徒步回来的那一段路兴奋地把钥匙乱甩,估计是掉在附近了。没有钥匙通过他家阳台走也行。
但他最后问的是:“学姐要不要先在我家休息一晚?”
三谷忐忑地等待回答。
然而,我压根没听三谷说什么,趴在走廊边缘全神贯注地看着外面的街道。
路灯一闪一闪的,滚在地面上的分明就是被我弄丢的钥匙。
“看到了,我现在去拿吧。”
“那我陪你。”
“不用,”我拒绝了他,刚收到别人的礼物就弄丢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对他扮鬼脸,“很快的啦。”
没等三谷阻止,我连忙下了楼。
这附近的居民楼都蛮老旧了,设备也是。在无人的夜晚看上去就像恐怖解密rpg游戏里的场景,年久失修的路灯也一下闪一下灭。我却并不害怕,毕竟这里是我的住所,这种场景都怕怎么出去夜游。
路灯灭了,四周一片黑暗。但还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对我来说就无所谓了。我盯着躺在地上的礼物。
就在我俯身下去拿它时,却感受到了一阵不正常的风。
恐惧与后悔的情绪还未蔓延时,就是脖颈一凉。
在与人的对弈中,我热爱奇袭。利用信息差出其不意、在没有防备时狠狠划开敌人的肚皮,对理应被划分成弱势群体的我来说,看着猎物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被抹除是我最爱的。
但这份喜悦他人也能理解。
在我狩猎时,也有无数双眼睛垂涎地看着我。被命运温和对待太久,我居然忘了。
在我露出肚皮的那一刻,就是我的死期。
先是双手失去知觉,接着这种无力感扩散到全身,鲜红的血液从脖子的伤口上哗啦哗啦地流下来。我是被人从身后割喉了。
可我连往身后看一眼究竟是谁都做不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惨白的路灯再次亮起,我倒下的角度十分扭曲,又被那人踢了一脚。疼的我都感觉不到了,不过拜此所赐我才勉强看清楚他的脸。
黑黄相间的乱发、眼角的痣、铃铛样式的耳坠,以及脖子上的老虎,这位双手插兜、轻慢的少年——是羽宫一虎。
“要恨就去恨Mikey吧。”
这是失去意识前,我最后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