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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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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君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如同在火海之中炙烤,她难受的叫出声,没一会儿额头就多了一块湿润的帕子。
冰冷的帕子让裴言君好受不少,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游宴拿着帕子擦拭着她的身体,她下意识的抬手推开他,只可惜浑身无力堪堪碰了碰他的手臂就无力垂下。
“殿下,你醒了?”游宴关切道。
裴言君皱眉,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殿下,五殿下还在外面。”游宴低眉顺眼的跪坐在床边。
五殿下?
“殿下刚刚跳水救人,外面乱作一团,五殿下有些担心您在外面等着,可要让她进来?”游宴说好听点是询问她的意见,可话音还没落下门就被推开了。
裴言君眸子一颤,看着一脸笑意的裴文茵进来,冲着她打趣道:“可算是醒了,不然那江小公子可犯大错了。”
江小公子?
裴言君突然反应过来,她环顾四周,这竟然是她的梧桐殿,她挣扎着起身,游宴见了立马俯身在她身后垫了枕头。
裴言君防备的看着她们,心里思索着现下的局面。
“母皇也很担心你,只是江大人家的公子到底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大度些放小公子一马。”
场景太过熟悉,裴言君这才想来今天竟然是她刚回京不久,母皇在御花园办庆功宴的时候。
难怪裴言君会觉得江望舒眼熟,她依稀记得记得前世宴会时确实有人落水了。
她下去救了人上来宫人们就簇拥着她去换衣服了,只是瞥了一眼那个脸色苍白的公子,回来后就没见过落水的人了,况且那个时候她心里一心一意都是游宴,也根本看不见别人。
只是没想到那个落水的公子竟然是江望舒。
“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裴文茵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揶揄:“难不成在想那个小公子?”
裴言君冷眼看着她,上一世的情景再她脑海里浮现,父亲撞死,河清姐自刎,无一不是她的手笔,如今再看她浅笑安然的脸,裴言君就想当场给她一刀,报了血仇。
她被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既然上天让她重活一次,那必定要让眼前这个杀父仇人血债血偿,她又瞥了一眼地上俯首恭敬的游宴,心里冷哼一声,你们两个我都不会放过。
她闭了闭眼掩饰眼中汹涌的恨意,扯着脸笑了笑,“皇姐莫要打趣我了,我既然没事了就让那江公子起来回家吧。”
“我已经差人送他回去了,本来想着你从小身体强健,想来也没什么事,没想到你竟然发起热来。”裴文茵给她掖了掖被角,温声细语道:“江大人在朝中名声颇好,咱们还是不要太怪罪她了。”
她倒是会做人情,恶人全让裴言君做了。
裴言君看着裴文茵脸上假惺惺的关心,胃里就翻腾想吐,她低头隐藏情绪,“嗯,况且我也没什么事,这事儿就算了吧。”
裴文茵摸了摸她的头,有些感慨:“到底是长大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皇姐慢走。”裴言君淡淡道。
游宴抿唇行礼,“恭送五殿下。”
裴文茵应了声出去了,游宴低头看不清神情,裴言君看着他,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对他嘘寒问暖,只是对他摆手:“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现在的确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往后的路该如何走。
游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冷淡,但还是福身行礼出去了。
裴言君思考着如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见李河清一面。
她记得李河清现在应该是户部郎中,今日好像告病假没来参加宴会,她当时还特意出宫去向她讨了酒喝做赔礼。
第二天,裴言君就已经好了,游宴进来伺候她洗漱,她心里有些排斥与他接触,接过帕子擦了擦手说:“我今日要出宫一趟,你不必跟着我了。”
游宴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呐呐称是,心里却思索着她从昨天开始就开始不对劲来。
裴言君为了不打草惊蛇,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如今已经入春了,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跟到处跑了,如果着凉了我会心疼。”
游宴颔首,“是,殿下。”
她拿着出宫令牌驾着马出宫,直奔李河清府上。
门口的人都认识她,行了个跪拜大礼就放行了。
裴言君心里激动无比,对于李河清家里熟的跟自己寝宫一样,熟门熟路的去了书房,果然就看见李河清正拿着笔在作画。
已经死去的人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裴言君眼眶酸涩,难以克制的冲过去抱紧李河清。
李河清看见她疑惑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问就抱住,手里的画笔也掉在画上,好好的一副山水画就这么毁了。
“我说你这是烧坏脑子了?”李河清推开她,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怎么今天这么肉麻。”
裴言君红着眼眶,看着李河清嫌弃她的模样觉得亲切的很。
“河清姐,好久不见。”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李河清都弄糊涂了,她皱眉:“我们前天才见过哪里来的好久不见,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裴言君摇摇头,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为了我自刎了。”说起这个她鼻子就泛酸,差点落下泪来。
“不可能。”李河清收拾着案台上的残局,头也不抬的否认,“我怎么可能为了你自刎,果然是做梦呢。”
裴言君笑了笑,没接话。
“你今天来就为了一个梦?”李河清看着她,眼里是深深的怀疑。
裴言君收起笑容正色道:“河清姐认为如今朝中局面如何?”
李河清没想道她会问这个问题,她放下笔走到书房门口遣散了门口的小侍关上门,“你为何问这个?”
“如果我也想争一争呢。”裴言君神情严肃,“我胜算多少?”
“这么突然?”
也不怪李河清奇怪,以前的裴言君唯裴文茵是从,任何时候都是在帮她铺路,也是她说服了李河清加入裴文茵门下。
裴言君苦笑,“我昨日落水,突然想明白了一些道理,如果我不争,那我的下场就跟贤王一样了。”
贤王,当今皇上的一父同胞的亲妹妹,在皇上继位后就把贤王关进了宗人府,府上的人也都流放的流放,杀的杀了。贤王得知消息后当天晚上就吊死在了宗人府的房梁上。
“河清姐,如今我需要你帮我。”裴言君情真意切,“这个世上我除了父亲和你,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李河清曾经也劝过她不要太相信五皇女,当时她自信满满的说皇姐跟母皇不一样,李河清就没在提这话。
如今,裴言君主动提出要参与夺嫡之争,那她自然是要辅佐其左右的。
“朝中分为三派,二皇女一党!五皇女一党,以及一些中立的官员。按照朝中目前的形式,二皇女更胜一筹。”李河清说。
裴言君捏着下巴点头,“二皇姐的外公是齐伯侯吧,虽然年纪大了,可在军中也有些威信在的。”
二皇女裴思齐的父君是齐贵君,在宫中格外受宠,连凤君都要避其锋芒。
李河清点头,“正是,而且齐伯侯家的两个女儿都在军中任职。”
“五皇姐在军中无人,而且父家也差些。”裴言君皱着眉头思索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快春闱了吧。”
“是啊,下个月。”李河清疑惑,“怎么了?”
裴言君摇头,她记得春闱后她就封王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裴言君看着时候不早了,起身告辞了。
李河清送到门口,裴言君翻身上马冲她笑了笑,“我先回宫了,改天请你喝酒,咱们把酒言欢。”
“好。”
裴言君挥了挥马鞭走了,路上行人都在避让马儿,一个青衣公子吸引了裴言君的注意。
两个人擦肩而过,裴言君微微侧头看见青衣公子的脸,瞳孔放大。
江望舒!
江望舒身旁跟这个男童,两个人侧头讲话,没注意裴言君骑着马跟他擦肩而过。
裴言君回到自己的住处,游宴赶紧端着热茶迎上来,微微一笑:“殿下今日去哪儿了?”
“去找河清姐说了会儿话。”裴言君淡淡道,也没喝他端来的茶水。
游宴皱眉,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站在她身侧伺候着。
两个人尴尬无言,没一会儿门外就传裴文茵来了。
裴言君余光看游宴,他眼睛一亮,笑容也深些。
裴言君在心里冷笑,神色不变等着裴文茵进来。
“听说你今天出宫了,又去找李大人了?”裴文茵神色自若的进来,语气热络。
裴言君点头,微微一笑:“昨日河清姐没来,想着想让她赔罪宰她一顿酒吃。”
“你现在身体还没大好,最近还是要注意些。”裴文茵关切的说,“最近天气还是有些冷,平日还是要多注意些。”
裴言君点头,把手边的茶推到她面前,“皇姐从外面进来,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好。”裴文茵点头,手还没碰到茶杯就被人拿走了。
裴言君嘴角噙笑看着游宴,“游宴怎么了也想喝茶了?自己重新倒一杯好了,做什么抢皇姐手里的茶。”
“殿下恕罪!”游宴赶紧跪下请罪,“我只是想着茶水凉了怕五殿下凉了胃,想着去换一壶热的来。”
裴文茵瞥了裴言君一眼,随即笑了笑,“没事没事,他也是好心。”
“就是呢,游宴快起来。”裴言君扶起地上的游宴,细心的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语气揶揄:“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跪下了,地上多凉。”
游宴低头称是,“我先去换一壶热茶来。”
裴文茵开玩笑的说:“妹妹对他这么好,要不要收了做个通房。”
刚走到门口的游宴身体一僵,裴言君勾了勾嘴角,带着笑意说:“皇姐说的是,也不知道游宴愿不愿意了。”
“这是他的福气。”
游宴震惊的回头,眼睛刚好跟裴言君对上,裴言君别有深意的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