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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只想 ...

  •   “只想做你的太阳,你的太阳,在你的心里呀……”曾经有人说过,最快地恨上一首歌的办法就是用这首歌做你的起床闹钟,那你肯定在坚持不过三天之后就会完美的由爱变恨,甚至听到就烦躁,但是对有的人来说显然不会。在闹钟铃声由弱渐强响起的时候,躺在厚实棉被和巨大抱枕中沉沉睡着的人挣扎着张开双眼,满头乱发的青年猛地从床上坐起,然后迷迷糊糊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双眼无神且颓废地又躺了回去。

      手机闹钟还在坚持不懈地响着,只可惜手机的主人完全漠视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虽然没有选择关上,但是被子里的人为了表示对起床的不满,他默默地翻了个身背对手机,拉起滑落到胸口的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短短15秒的铃声从头开始播放,鼓鼓的被包渐渐蠕动了起来。被子里的人嘟嘟囔囔不情不愿的在被窝里翻滚,这幅样子简直像极了到点上班上学又不愿意早起的你。第二个15秒同样过得飞快,被窝的主人终于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伴随着又一遍“只想做你的太阳…”满头乱毛的青年终于艰难的从被子的封印中被解放了。

      被子被掀开,人从矮矮的床上滚到了地上,地下质感良好、价格不菲的纯羊毛地毯终于体现了它最大的价值——让懒惰的主人在滚到地上的时候不至于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面上磕到头晕目眩,同时保护了主人娇气的小身板,不至于让他再还没供暖的冬天因为自己奇怪的起床习惯而感冒。这是青年最后的,对于早早起床的抗争,他在向全世界表明:即使我下床了,但是我的灵魂和身体都没有清醒。

      “这也太冷了吧……”尽管羊毛地毯柔软又暖和,但是骤然解除了被窝这个魔法封印之后,深秋B市的早晨冷空气还是冻得人一激灵。青年从地板上磨磨唧唧不情不愿的爬起来,眷恋的看了一眼已经没有热乎气的被窝,他拿上还在努力工作的手机踢踢踏踏的走进了浴室。

      “啊!!起晚了啊啊啊啊啊!”随着一声尖叫,水流声响起,匆匆忙忙从浴室里跑出来的青年为了方便洗脸,把满头的乱毛在头发上扎了一个小啾啾,白嫩的皮肤上还挂着一些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啪啪啪”打开乳液急急忙忙的擦上脸,起晚了,别的步骤全部省略。脸颊被青年粗鲁拍乳液的动作弄得泛红,倒是显得他之前因为昼伏夜出少见太阳而苍白的皮肤比平时有气色了不少。

      青年扫过桌上的隐形眼镜,咬咬牙看了眼时间。好家伙!这么耽误一会儿居然已经快八点了!’算了!反正也没人看我。’抓起黑框眼镜,再急匆匆的从衣柜里抓出一件厚卫衣,套上牛仔裤。没时间找袜子了,高帮板鞋那简直就是最好的选择!

      终于舍得关上唱了许久的闹钟,青年抓紧手机冲出了大门。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吓得正在门口柜子上睡觉的小猫咪一个哆嗦,黑乎乎的小脸茫然的抬了起来,四下张望了一下,只看到了另外一只睡在沙发上也被吓醒飞机耳的猫咪。

      “啊~”柜顶上的小猫咪短促绵软地叫了一声,沙发上的小猫咪瞥了他一眼,仿佛刚刚被吓得惊醒的不是她。高冷的无视了弟弟的示好,转头舔了舔自己身上的毛毛。沙发上的小公主换了个用屁股对着他的姿势,趴下继续睡了。“啊~”又叫了一声,看着姐姐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小黑脸委屈巴巴的也舔了舔自己的大爪爪,转头睡了。

      青年着急忙慌的关上门跑到电梯间,戳戳戳,电梯的按钮被他按了又按,虽然是两梯两户的低密度住宅,但是那也抵不过工作日的早高峰。18、17、16……不管电梯按钮被按了多少遍,电梯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速度,每层一停,好不容易到了10层电梯没有停下,青年眼巴巴的看着电梯数字一路从10到1,生生掠过了他所在的6层——电梯满员了。

      空荡的楼梯间里,一阵冲锋号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青年被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的差点把手机给扔在地上,他急急忙忙的翻过手机把闹钟关掉,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8:15”这几个数字差点晃花了他的眼!

      看了一下终于从地下车库返回的电梯又理直气壮的掠过他的楼层一路向上攀登,青年委委屈屈的叹了口气,转身拉开了楼梯间的大门,“咚咚咚咚咚”冲啊!!楼梯间的感应灯一层层响起又一层层灭掉,风一样的青年跑出了节奏跑出了精神也……跑出了满脸狰狞。

      一路狂奔,还好小区里现在闲逛遛弯的都是刚刚送完孩子的老人,他又实在是跑的太狰狞了点,路上的老爷爷老奶奶愣是没敢和这个穿着粉色厚卫衣白色破洞牛仔裤的崽打声招呼。主要是实在是看不太清楚孩子是谁,这挡住半张脸的大黑框眼镜再加上头顶上疯狂晃动的小啾啾,眼神差点的老人家愣是没看清楚这狂奔过去的崽究竟是男是女。

      “看到了没有?到时候你要是再起晚了,奶奶可不给老师请假,就让你这么跑着去学校,迟到了回来就让你爸打你屁股!”远远看见一道身影噌的晃过的老奶奶拉着手里孙子肉呼呼的小手低声说。

      “看你晚上还偷偷的躲在被窝里玩游戏机,到时候眼睛都看坏了,也带着个大眼镜,到时候跑步都是要摔跤的!”

      身边胖乎乎的小男孩点了点头,他可不想因为迟到跑着去学校。上次吃完午饭和小伙伴们偷偷跑出去玩,上蹿下跳的得了那个什么烂尾巴炎①可是把他疼的要命。平时高高壮壮健健康康的一个崽,疼的在教室里满地打滚。医生叔叔还和他说这次他年纪小,吃吃药打打针就好了②,要是吃完饭还跑跑跳跳登高爬低的话,有可能小肚皮上就要多一个大口子。

      肚皮上多了一道大口子多可怕啊!那样好吃的东西不就都漏出去了吗?这对爱吃爱喝的小胖子来说可真是件天大的事了。虽然生病的那几天不用上课是挺开心,但是打针真的很疼的,小胖手因为输液扎了好多针,变的更像个胖馒头了。

      好不容易不用输液,结果回家还吃了好多天没有味道的白粥,这对嗜好吃肉的人来说真的太痛苦了。更更更重要的是,扎了那么多针,吃了那么多药终于病好了,本来以为可以放开了大吃,小胖子可没想到不仅没有好吃的,倒是被爸爸请吃了一顿竹笋炒肉。

      ’他都长大了,怎么爸爸还总是打他屁股呢?老师都说了,君子不打人③,爸爸真的一点都不君子。’想到这点,小胖娃到了现在还是觉得委屈巴巴。

      “奶奶,我没玩游戏机,那个是ipad,我是在和小美聊天呢,我没去学校的时候她可担心我了!”小胖子开口奶乎乎,嘴里透风,提起班花小美在他生病的时候那么关心她,他回学校上课了之后还主动和他聊天问他功课,他别提多美滋滋了。

      “行行行,就你懂的多!那下次聊天你就好好开着灯坐着和人家聊天。再埋在被窝里聊天,奶奶就告诉你爸,把你的那个什么ipad给没收了。你说说,你妈一天天的也不着家,就知道给你乱买东西。”小胖子的奶奶一边说着他,一边忍不住带出了几句对儿媳妇的埋怨。

      老人家和小朋友的对话被风带过,一句也没落进此刻早就不见踪影的青年耳朵里。从六楼狂奔而下一直跑到了小区门口500米左右的一条商业街上,这段路程简直耗尽了青年的所有体力。一个天天宅在家里不运动的人,今天早上的运动量实在是已经大大超标了。

      “婶…呼呼…婶儿,早啊!”青年气喘吁吁的和旁边早餐店的老板娘打招呼。“哎呦!是小鱼啊!你看看你,带着这大眼镜,我差点没认出来你。”早餐店边大大的蒸笼冒着热气,喷香的包子味让青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嘿嘿…婶,给、给我一个包子……”青年终于理顺了气,不好意思的超老板娘笑了笑,开口道。“好好,我知道,一个包子,猪肉白菜的,再要一碗豆腐脑、一根油条对吧?”老板娘利索的把蒸笼掀开一条小缝,拿起手边的大夹子快手的夹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肉包子,包子皮薄馅大,面皮已经被内里的肉馅分泌出的肉汁浸的油润。热腾腾的包子放在一个巴掌大的小碟子上,到时候就着醋、生抽再来点老板秘制的辣椒油,夹起来咬一口,肉香、醋、辣椒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肉香解馋,醋香解腻,辣椒油增香,白菜清爽又带着自身的甜也丝毫抢不了肉的香,这一口,是冷冷的秋季早晨最大的满足了。

      “来,小鱼,包子你拿好,快去屋里吃。油条和豆腐脑找你叔叔给你打,再让他给你倒点豆浆喝,这次的豆子可好了,喝着就香。以后大早上跑步也跑慢点,看把自己给累的。”老板娘是个热情人,这孩子每天都来吃早饭,和店里早就熟悉了,之前还帮着搬了豆子。再加上青年长得好看,乖乖巧巧的,老板娘看着就当自己的崽,可开心。

      把装着包子的小碟塞进青年手里,老板娘回身扬声朝着店里喊了一句,“老头子!给小鱼打杯豆浆啊!”店里的老板应了一声,老板娘回头对着青年笑了笑,“赶紧进去吧!外面怪冷的,你这满身汗的,别着凉。”正巧来了几个买包子的顾客,她顺手把青年往店门拉了拉就招呼客人去了。

      青年有点不好意思,他掀开店门口的门帘,店里的温度可比外面暖和多了,他的眼镜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一瞬间有点看不清。“小鱼啊,来,坐这边。”老板招呼他,“诶,好,叔早上好啊!”虽说看的不太清,但是每天早上都来的小店对他来说早就熟悉了。

      一般这个时候老板都是在小店的最里面,那儿守着厨房和收银台,老板腿脚不太好,平日里也不怎么在店里四处走招呼客人,就是负责收收钱,点点菜还有帮人打打豆浆热个牛奶什么的。青年走到收银台附近的一张小桌子边上,把手里的小碟子放下,然后摘下眼镜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好了,眼镜上刚刚被热腾腾的包子笼屉熏出来的热气终于没了,世界都变得清晰了,他转头和老板说:“叔,我还要一根油条和豆腐脑。”

      “知道啦,你婶子说你来了我就给你下单了,来,先拿着豆浆。”老板从柜台后面把豆浆递给青年。和一般的早餐店不一样,这家的豆浆不是用碗或者一次性塑封纸杯装的,乳白色的豆浆放在一个大大的双耳杯里。天冷了,方便人抱着杯子暖手,也方便捧着喝,不用怕用吸管烫嘴。有的老人家习惯了用碗拿勺子舀着喝,这杯子也比一般的马克杯或者玻璃杯大,舀着喝也行。

      “谢谢叔~”青年一手托住杯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扫码付款。把冒着淡淡白雾的双耳杯凑到嘴边,豆子的清香味顺着热气一起飘进了鼻子,喝了一口,豆子的香气伴随着豆浆浓厚的口感带着淡淡的甜味涌进嘴里,有点烫,但是就是这点烫能让人全身都觉得温暖起来。啊,在这种天气里从凉飕飕的室外进到温暖的室内,再喝上一口热饮,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小鱼今天气色看着不错啊,早起运动来的?”老板乐呵呵的看着他,柜台传来了“您已到账11元”的声音,比平时的老样子多了一块钱——豆浆钱,老板朝着青年点了点头,笑着举起手机示意了一下。老板娘一般和他多叫一声豆浆的意思就是熟人来了,送一杯豆浆。就是这孩子,每次都会把钱付了。不多,毕竟店里的豆浆一般是卖三块,青年也知道是老板和老板娘的好意,所以也不全付,可也总是意思着付个一块钱,就像是谢谢老板和老板娘了,这些小事虽然不用说出口,但是对彼此来说,都是心意。

      含着一口豆浆,他含糊着点点头,总不好说是自己起晚了嘛…“嗯,好久不运动了,今天起来就说干脆运动一下,跑过来试试。”老板点点头,“对对,运动运动好啊。唉,我家俩小子都是,上学的时候还天天一放学就往篮球场跑,恨不得不到了天黑要吃晚饭了不回家。这倒好,毕业了上了班,成天回家就瘫在家里不动。我和你婶子说多了还觉得我们唠叨,早上也不爱起来,周末更别提了。这要是什么时候像你一样天天早起知道运动了,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青年默默的又喝了一口豆浆,抿抿嘴,有点心虚的垂了垂眼睛,当下年轻人的快乐日常谁不是“瘫着喝肥宅水玩手机”?父母的心思大家也都明白,但是上班当了社畜累死累活一整天,不好对付的工作也就算了,可能还有人要面对不好对付的同事和领导,那滋味真的是谁体会过谁知道。回家放松下来可真的是没什么心思去运动运动了,有的时候连说话都觉得累人。

      “来,小鱼,你的油条和豆腐脑,还是多放卤少放豆腐。拿好了,赶紧吃去吧,不然包子都要凉了。”刚刚出锅的油条香喷喷金灿灿油汪汪的。不知道的都觉得做油条简单,但是其实可不是。要在面粉里加上鸡蛋,撒上点盐,还有小苏打和酵母,然后用温水和面,里面还得加上点油。发酵之后用手拍成厚厚的长条,再擀一擀。切成条或者面剂子,做油条的就拿条,剩下的剂子拿来做油饼。

      师傅拿起小小的两条面叠在一起,在中间用筷子轻轻压一下,拉长,然后放进烧开的油锅里那么一炸,长长的筷子不时扒拉扒拉翻转一下,面团逐渐涨大,颜色变得深了起来。直到变成漂亮的金黄色,油条也涨成了粗粗长长的样子,捞出来,金黄酥脆,就着店家的小咸菜、豆腐乳或者直接蘸豆浆、豆腐脑的卤汁每咬一口都是童年的回忆。更别说还有别的吃法,煎饼里加上油条、熬的浓浓的稠稠的白粥里泡上油条,哎呀,这滋味,绝了。

      “好嘞,谢谢叔。”赶紧端起乘着油条和豆腐脑的托盘,再放上那杯豆浆,待会儿再去加几根小咸菜、酸豆角,这一顿早饭是多少人每天早上的快乐!美滋滋的坐下,他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这都快九点了…怎么还不来啊,难道我今天还是来晚了?青年有些打蔫,闷闷放下手机,然后夹起油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唉…油条都不香了!’

      ①阑尾炎
      ②保守治疗阑尾炎一般都是做手术,但是小胖子毕竟还小嘛,所以选择保守治疗啦
      ③君子动口不动手(在打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打成君子动手不动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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