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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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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的婚礼是在Z市星泽名下的酒店举行的,以许氏的名义,许氏的女儿出嫁。
但是,为了不让萧然的婚礼变成商业交谈的场所,许珂亲自出手干预,免了许多贵客,减少了请柬的数量。
虽然表面上不太想见到萧然,但他从来不否认她这个姐姐。
萧然没有选择婚纱,而是给自己亲自设计了一套西装。
“我去看过了,那些婚纱又重又碍事,不适合我。”
当时许珂听夏弛这么说的时候还抱怨她事多,却偷偷让夏弛联系了最好的珠宝设计师过来根据她设计的衣服制作饰品。
婚礼现场的布置满是苏景盛让人从国外空运回来的香水玫瑰,高调的灯光在婚礼开始的时候就被控制出了好几层波浪似的光浪,然后又集中打在了新娘走向新郎的那条蓝色的路上。
随着她的脚步,踩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光圈,画面很浪漫。
程默突然就听到了身旁的顾槐感慨了一声。
顾槐今年年初便入职了Z市市医院,本来程默想着既然来Z市就想顺便跟他见个面的,结果顾槐却说他也要来参加婚礼。
当时许珂神秘兮兮就是不告诉他,到现场才知道,顾槐的结婚对象竟然是许珂的大哥。
注意到他的视线,顾槐疑惑地靠近问他怎么了。
程默单手支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然后再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许舟。
他忽然问:“你觉得,结婚好吗?”
顾槐一慌,他回头望了望许舟,然后凑了过来:“你这是挖个坑让我跳啊。”
他要但凡说点什么不好的话被许舟听到,会有点惨。
程默笑了,摆摆手就说算了。
顾槐倒是有了兴趣。
“这次又想干什么?”他伸直了脖子靠过去,笑得意味深长,“你不会是想求婚吧?”
程默抬手松了松领带,瞟了他一眼后又看向了台上。
得不到回答的顾槐更好奇了,他一手扒着凳子就想搬近一些,却怎么也搬不动。
回头时,正好对上某人那似笑非笑的脸。
酒店的落地窗前,萧然静静地拿着盘子里的水果吃着,眼睛定格在外面的高楼上。
不一会儿,门开了。
“怎么这么慢。”萧然抱怨了一句,没刻意去看是谁,而是将空了的果盘放到另一边,“有事就说。”
许珂站到她身边,将手上的那份合同递给了她。
萧然皱眉:“什么东西?”
“星泽的股份。”
许珂的动作不变,话语中也是说不出的淡然,“当了几年的甩手掌柜,我突然有点腻了,你现在自由了。”
“What?”
萧然怀疑地看着他,“你吃错药了?”
许珂也不恼,直截了当地将文件塞进他怀里。
“为星泽卖了这么多力,这也是你该得的。”
他说得淡漠,萧然听得不爽。
“切!”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直直的盯着他的眼,“许珂,说句关心我,会死吗?”
许珂一时觉得别扭。
“走了。”
他理了理袖口,转身就想离开。
“等一下。”萧然突然叫住他,拿着文件走到了沙发边,那里正放着一个文件袋。
“本来想自己处理的,但是既然我都要辞职了,那就不归我管了。”
说着,她直接将那个透明的袋子扔给他。
扔得倒是准,许珂一把接住。
“这什么?”
“顾晚还正常的时候资助了几家孤儿院,后来她精神时好时坏的,这件事就被爸爸接受了过来,听他以前的助理说过,他对这件事挺执着的,所以我后来就一直这么处理的。”萧然坐在沙发上,从桌上拿了一颗糖,“这不是成年后的孩子必须得离开吗,我就想着先资助从咱们孤儿院出来的孩子读完大学,也算是给星泽培养人才。”
“当然,资助也是有条件的,我计划定期派人去考核……”
“这些年,孤儿院背后真正资助的人是许青山?”许珂脑中捕捉到了这一信息点,突然就对小时候的记忆更加深刻了。
“你想查什么查不到?”
萧然将嘴里那颗硬糖咬碎,冷声道,“顾晚当时那种状态,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报复一个花心的男人,你是不是太高估她了?”
许珂忽然就觉得记忆里总在矛盾的地方有了破绽。
那些时候,他始终选择站在顾晚那边的理由真的只是因为他厌恶许青山的所作所为吗?
“他们之间的事,你知道多少?”
这是许珂第一次对这件事有了好奇。
萧然轻笑了一声,整个人靠在了沙发上:“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了。”
许珂不在乎她的讽刺,自顾自走到她对面坐下,一副她不说他就不走的架势。
萧然当着他的面将高跟鞋脱掉,换上了一旁备用的软质拖鞋。
“大多不过是那些年的爱恨情仇,没什么好说的。”脚上的酸痛还在,萧然使劲揉了揉,“其实谁都没什么大错,唯一的遗憾只是,你那个亲妈太看重她所谓的爱情了。”
“其实我也恨过爸爸,可是慢慢的就不恨了,我妈说过,无须寄望一个男人会衷心,但若是以父亲的角色,就不一样了。”萧然想了想,囫囵地概括,“他也为你努力过,因为他怕你受到伤害,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顾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后来他努力为了你维持一个幸福的家庭。啧,老实说,有一段时间我还挺嫉妒你的。”
“但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那个幸福的家,其实从一开始就是破碎的,真正打破那个局面的人,是顾晚。”
她说得实在是直白,丝毫不顾及,眼前这个人,是顾晚的儿子。
萧然顿了顿,想到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很多事情不让你知道才是对你好,虽然爸爸也不是一个多好的人,但是也一直努力不让你觉得你的母亲不爱你。”萧然无奈地叹着气,说着话,嘴里刚放进去的奶糖也化了,她抬眼看他,委婉地说,“他不是个好丈夫,但他,确实是个好父亲。”
许珂就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的样子比平时还要瘆人。
萧然心里没底。
“我今天好像喝多了,话多了些。”她状似无意地抬手摸了摸额头,“反正你记得去处理这些事就行了,有事也别给我打电话。”
“你话确实有点多。”
许珂冷冷抬眼,满脸不耐烦,“走了。”
“喂!”
这样的反应倒是让萧然不淡定了,“什么倒霉孩子!”
许珂其实说不出心里的那种感受。
他恨过许青山,这是真的,但萧然说错了。
他清楚的知道顾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选择恨谁,是他自己的选择。
因为,他既不想成为顾晚,也不想成为许青山。
与夏弛交代了几句孤儿院资助的事,许珂便回到了大厅,程默还乖乖地坐在餐桌边用餐。
他用餐的速度比平时要慢许多,一筷子夹到碗里的菜他就能吃好一会儿,许珂一眼就看得出那些菜不合他胃口。
许舟与顾槐走的时候他也想走的,但这毕竟的许珂的姐姐的婚宴,中途离席着实不太好,于是就这么扒拉着,他吃掉了碗里的菜。
正为难着,许珂已经回来了。
“走吧。”他牵起他的手,悄悄在他耳边说。
“嗯?”程默抓紧了他的手,“还没结束呢。”
许珂看了一眼桌边那些正在说话的人,抬手用曲着的指关节点了点他的鼻尖。
“熊哥知道我们回来了,让我们过去吃饭。”
熊哥的餐馆在这几年很火,程默走到哪个城市都能看到“侯氏私房菜”。
私房菜馆的位置没变,大概是重新装修过,内部装潢看起来更加雅致了。
“许珂!”
两人刚在包厢里坐下,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身厨师服的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你这小子,多久没回来了!”
熊哥上来就给了许珂一个拥抱,说话的时候还没忘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是一直在忙嘛。”许珂装得客气,“侯醉呢?怎么不见他?”
“嗐!林清那小子不是出国比赛嘛,这个臭小子也跟着去了。”侯雄正说着,突然就看清了他身旁的人,脸上的惊讶不像是装的,“程默?”
“熊哥。”程默上前一步,也笑着,“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
另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包厢里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看去。
门口站着的男人西装革履,斜斜的靠在大开的门边,抬眼说话时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只有嘴角的笑,带着点嘲弄的意思。
“沈川。”
许珂站在程默身前,面色不虞,“少阴阳怪气的。”
“川也来啦。”熊哥钝感不妙,他笑着打着圆场,“大家都挺久不见了,这好不容易坐一起吃顿饭,都别站着了。”
“嗤。”
沈川垂眸冷笑,站直了身往里走,路过程默身侧时脚步又停住了。
“走的时候就要人半条命,现在又回来,是嫌他命太长吗?”
程默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双手一紧,瞳孔微微一缩,略显空洞。
半条命……
他的声音不大,但许珂站得近,依旧能够听得清楚。
“沈川。”许珂将人拉开,眼色威胁,“过分了。”
沈川两手一摊,忙着退了几步。
“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他勾唇一笑,“这不是叙旧嘛,就跟程默说说话。”
“干嘛呢这是。”熊哥大手一挥,拉着沈川寻了一个位置坐下,背过身时还给他使了个眼神。
“都坐下,程默,你这次来得刚好,我最近新钻研出了一道菜,一会儿你可得好好帮我尝尝啊。”
这一顿饭到最后,沈川都没给他个好脸色,到最后散场的时候,程默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才发现沈川已经走了。
沈川不欢迎他,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