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消失在男澡堂这件事》满洲第一巴图鲁

6、换装（三）

　　覃迟林不时举起几件衣物，遥遥向孔旬示意。
　　孔旬一副“孺子不可教，教了会把先生气死”的样子发号施令：“左手那条，扔掉！对，就是那条桃红色百蝶穿花裙！待何时关键词是‘采蜜’你再拿它过来！”
　　“兄台，会情郎大可不必如此隆重！放下你手中的凤冠！”
　　“即便是俏寡妇夜会情夫也不必打扮得如此花红柳绿吧！”
　　……
　　就这样，在孔老师殷切的指导下，两人终于完成了服饰的挑选。
　　时间将将够用。
　　孔旬在上，理一身丝绦缎带；覃迟林席地而坐，抓着绣鞋往孔旬脚上套。
　　两人收拾停当，在提示音里气喘吁吁地等待分数揭晓。
　　“本局游戏结束，分数清算完毕。蜜合色撒花洋绉裙+20分，大红小袄+15，石榴红羽缎斗篷+15分，胫衣+2分，海棠素花簪+10分，翡翠水滴耳坠+5，赤金项圈+10，纤云履+10。本局游戏共计87分，恭喜过关，请再接再厉。”

　　自打到了这个鬼地方开始，孔旬就诸事不顺。此刻终于有了些扬眉吐气之感，他如同一只刚打了胜仗的大公鸡一般傲然瞪着那盏灯，痛痛快快地哼了一声。
　　覃迟林也十分上道，双手抱拳向孔旬行了个礼：“下局也靠你了。”
　　孔旬朝着他挑了挑右眉，脸上端端正正写着四个大字——小菜一碟。

　　模特出规定的圈是不被允许的，大概就是为了防止模特参与到挑选服饰的环节里。但不知为何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违规却没被禁止。
　　不过因为没被劈，所以两人也没多想，因为下一局游戏很快就开始了。

　　从第四局游戏开始一直沿袭着“孔旬拍板做主、覃迟林鞍前马后”的制度，虽然还没搞懂贵妃娘娘是怎么回事，但覃迟林现在真是油然生出一种为娘娘赴汤蹈火的强烈感受。
　　好在如今不用他做决定了，他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游戏规定必须赢下十局，所幸孔旬流连花丛的经验足够丰富，自第四局后又磕绊了五局，终于摸清了现代女孩儿的装扮，此后连赢九局，终于是顺利地完成了这遭瘟的游戏。
　　前前后后十八局游戏，覃迟林来来回回地跑，孔旬大吼大叫，着实费了两人不少力气。
　　“饿死了。”覃迟林皱着眉说道。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拒绝了室友共进午餐的请求。现在谁要是能给他一口吃的，哪怕是食堂热销的刷锅水味儿的牛肉面配上菜味儿浓郁的热豆浆他都能连盘子带碗一口吞掉。
　　还有一件事，他想如果他当时选择的不是抛下室友去洗澡，也许现在他也不会在这鬼地方。
　　孔旬“哼”了一声，也大喇喇地盘腿坐到了地上，一边揉肚子一边在心里骂他老爹。
　　那姓孔的老匹夫把他五花大绑送进宫里，待宰的猪也没有那样不体面！起码猪升天前还能尽情叫一叫，他嘴里却塞着一团喜庆的红绸！善良些的屠户还晓得喂猪一餐饱饭，好叫猪死后不记恨，他肚子里却一点食儿都没有！
　　呜呼哀哉！
　　人不如猪，岂有此理！

　　好在这餐饭没叫他们等太久，过了大概三两分钟，头顶的灯就传来了语调平直的电子音：“本轮游戏结束，现在进行奖励清算。”
　　“还有奖励？”覃迟林有点儿意外，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还以为让他们来这儿的人就一个目的——玩儿死他们。没想到还有那么点儿，呃……人性化？
　　孔旬则是满脸的不以为意，他摇头晃脑，略带嘲讽地开口道：“有奖励也不稀奇啊，便是养只蛐蛐儿也得喂食儿呢。”
　　“本轮游戏共十八局，胜十局，负八局，奖励等级为B级。”
　　“这‘B级’是个什么等级呢？”孔旬往覃迟林身侧挪了挪，用手肘轻轻碰他的手臂。
　　覃迟林扭头看孔旬，这个歪着身子的姿势只能让人看到他的头顶。“‘B级’就是第二级的意思。”
　　“二级？听着还成啊……”
　　谁知话音未落，电子音再次响起。
　　“游戏期间模特过度干涉造型师的搭配工作，此种行为属于D级违规，因此对奖励进行调整，由B级降为C级。”
　　孔旬被这些莫名其妙的ABCD弄得一头雾水，他扭过身子抓着覃迟林双臂崩溃道：“何为‘D’？何为‘C’？这都是些什么啊？”
　　“A一B二C三D四……”
　　“D四……”孔旬掰着手指将字母与数字一一对应，“他的意思是说，你我犯了四级的错，奖励要从二级降到三级？”
　　覃迟林无奈地点了点头，“是。”
　　孔旬气得直捶地，絮絮叨叨地骂了几句诸如“违反了规则为何不早作提醒”、“劈我时倒是痛快”之类的话，又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只降了一级，想必也不会十分……吧？”
　　“但愿吧。”覃迟林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