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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白头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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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烧和苏苑苑逆向跟随脚印走了不久，果然，到某一处时，这些脚印就由两个人的变成了一个人的。而且，那人的脚印还绵绵不绝，从竹林深处延伸而来。
“顾烧你看。这里，应该就是夜犽和韩展汇合的地方了。”
苏苑苑示意顾烧去看那些地上的脚印。
“韩展穿着那么厚的冬衣，这场雪，应是由他操控的。…嗯，所以，这条从竹林深处而来的脚印一定也是韩展所留。”
刚才，韩展和夜犽的对话中，苏苑苑他们得知清鸠就在韩展那里修养。她推断的没错，只要顺着这条脚印走，一定能找到清鸠。
二人沿着方向前行。很快，冰雪将尽融化干净，脚印已经非常不明显了，直到某一处，终于彻底断绝。
顾烧仔细低头寻找有没有其他可以指路的标记，但是崎岖的林中路面只剩下一滩水渍痕迹，根本难以辨认该往哪里走。
苏苑苑这时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有些激动：“顾烧，你快抬头看看前面！”
几间小小的茅屋就在不远处坐落。
茅屋所在的院落内，磨盘器具，牛棚马棚，一应俱全。他们越走近前，甚至能看到一块劈柴用满是斑驳的厚重木桩，还有一把柴刀搁在角落，院落里还有一些荡着灰的空酒坛在那颠三倒四地摆放着。
这里虽然说不上华丽，但是各种细节非常充分，一瞧就知道是创造这里的人花费了很大心思。
“这就是韩展的领域吗？”
苏苑苑一时倒有些拿不准了。
在她的记忆里，韩展应该住在大将军府邸，那里才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况且，身为北周将军的他，经常出入皇宫，来到沙盒系统后又被赋予了无限权能这个外挂，即使创造一个皇宫出来也未尝不可，他又何必待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小院子里呢？
“顾烧，你放我下来，咱们一起去看看屋子里有什么？”
顾烧还是很担心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在苏苑苑的坚持下，他还是把她放在了地上。
“一会儿如果碰到清鸠…可能会有危险。苑苑，答应我，你要一直待在我身后。”
苏苑苑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首先进入到院落最中心的茅草屋里。按照位置学来说，这儿是主人的房间，多半就是韩展平时居住的地方。
古旧木门被顾烧推开，“吱呀”一声发出微微响动，苏苑苑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往屋中去看。
她一伸头去看，不禁马上惊呼出声。这哪里还是茅草屋？分分明就是图书馆！
在她面前的是几架巨大的书柜，几乎把整个房间全部占满了。书柜通天落地，每一层都整整齐齐码放着各色书籍，从最基础的《三字经》、《弟子规》等等孩童的启蒙识字书到兵法游记、诗词歌赋，应有尽有，甚至连一些现代书籍也在这里摆放着。
每一本都被韩展妥妥贴贴收藏好，很多书的封皮都被翻阅旧了，韩展还特意为它们重新封包一遍。
苏苑苑拿起一本现代书，疑惑回头看向顾烧，不等她开口来问，顾烧已先答道：
“没错，这些现代书都是我的，韩展已经陆陆续续从我这里借走了几十本书。自从我来到这里，属韩展他待我最亲切，虽然他与夜犽清鸠他们成了一派，但性情十分纯良斯文，是个好人。”
苏苑苑诧异地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韩展是何人？他可是北周大将军，征战沙场十五年，一路从北周打到南颐，是无人不知晓的杀神韩展啊！在那本《白头诺》中，他可是一连屠了女主家乡几座城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无情人设！
“好人？斯文？快别开玩笑了！他有多凶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苏苑苑还是不肯相信，仔细翻找韩展的房间，希望能找到什么来验证她说的话。
可是，一件都没有。这里除了书就是书，唯一能算得上武器的东西，恐怕就只有院子角落那把生锈的柴刀。
“不可能！韩展最讨厌读书了，他原有一个旧名，叫做韩京墨。这个名字是他当私塾先生的父亲所取，希望他好好读书，以后也做一个教人读书识字的小先生。可是，他却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在十几岁时，毅然决然偷跑出村子参军，放弃了他的旧名，在征兵文书上亲手写下这一个‘展’字，意为大展鸿图……”
苏苑苑声音却越来越小，她心里隐隐有一种失控的感觉，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了解自己笔下的人物。
在她的印象中，韩展应是一把煅烧于烈焰的刀锋枪戈，配战马，迎烈风，在战场杀伐驰骋……怎么会去看什么书。
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苏苑苑又不死心地向书架走去，一本一本地把它们抽出来，“这儿一定还有什么密室之类的，可能这些书就是机关。韩展那种杀戮机器，怎么会……”
突然，苏苑苑的半截话卡在喉间。
她抽出了一本十分熟悉的书，封皮写着《白头诺》——那正是韩展的命书。
“他那种人，能把命书就这么大喇喇地放在书架上？！肯定是个假……”
话刚说到一半，系统播报声就响起来：
「检测到NPC接触二号命书，二号命书当前修改次数：0。请NPC确认是否潜入？」
苏苑苑当场呆若木鸡，顾烧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啊这…她还没开启这本命书呢啊？不用这么着急播报吧，系统是不是故意和她作对，打她脸打上瘾了？
“咳咳…”苏苑苑佯装咳嗽两声，挠挠头发岔开这个话题，“竟然这么简单就拿到了它么……顾烧，我们去看看其他屋子吧，说不定清鸠就在哪里等着我们呢？”
她把韩展的命书妥善抱在怀里，被顾烧搀扶着慢慢走。这个院子并不大，几间茅草屋很快就被都找过了一遍，只剩下最后一间。
这最后一间茅草屋倒是比其他更大一些，里外还有套间。由顾烧在前探路，苏苑苑则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刚进了门，里面就有人声传来，正是清鸠的声音：“……是谁？”
清鸠正在套间内伏着，平常那般凌厉冷冽的丹凤眼此时丧失所有神采，没有任何攻击性，空洞洞地注视着他们。
顾烧用整个身体把苏苑苑挡住，清鸠根本看不到她，只能看见顾烧一个人，试探问道：“你是谁？”
顾烧还没回答，苏苑苑已经抢先从后面探出头来：“清鸠，后来你得偿所愿和叶昙在一起了吗？”
清鸠仍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听到“叶昙”这两个字，他的眼睛忽然死死盯住苏苑苑，迟疑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一起回到了影宫。”
“你已经知道命书的事情了吧？是我进入到你的命书中变成文竹，帮了你和叶昙一把，才让你和她有情人终成眷属。”
清鸠闻言一愣，方如大梦转醒，眼中一点点染上鲜活的神采。他扯开嘴角笑着：“原来如此，原来是你……那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你？”
“哈，那倒不用。对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助人为乐嘛！”
苏苑苑被夸，尾巴立马就翘上了天，她正美滋滋想着该怎么婉拒清鸠的谢意，万一再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她可受不住。她已经有顾烧了，再收一个忠犬清鸠的话，难免二人之间会争风吃醋，那可是大大麻烦。
转念间，她又想到了一件事，问清鸠道：“系统有没有给你安排了什么话让你告诉我？或者是什么东西之类……”
“有啊。在我这儿，你过来拿。”清鸠对她指了指自己怀中某处，脸上笑意愈发深邃，甚至还向她张开手臂迎她过来。
苏苑苑大喜，一瘸一拐地往清鸠那儿跑。
“他不太对劲。苑苑，别过去。”顾烧突然把她往身后一拦，挡住她的去路。
呦呦呦，这就开始吃醋了。
苏苑苑暗笑。
她和清鸠打过这么多次交道，还是第一次看到清鸠对她这么亲和友善，看来这次的修改当真是效果显著。
“没事的顾烧，清鸠已经变啦，他以后就是我们的伙伴了。”苏苑苑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悄悄说，“顾烧，你不要吃醋，只有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说完，苏苑苑单脚跳着过去找清鸠，屋子不大，三蹦两蹦就跳到了他的面前。顾烧被她这句“最重要的人”撩拨一愣，之后再想拦也来不及了。
清鸠笑意不减，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自己怀中摸索。苏苑苑十分抗拒这种近距离接触，挣了两下，可清鸠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力道缓缓加大，有几分把她的腕骨攥碎意思。
“啊！好痛，你放开我！”
“这就痛了吗？”清鸠终于露出本来面目，猖狂大笑着，“哈哈哈，你那么决绝去死的时候，为什么不嫌痛？你说啊，叶昙，你说啊！”
苏苑苑看着他的癫狂样子，汗毛倒竖。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长相是和叶昙有五分相像，清鸠现在显然是把她错当成了叶昙。
这绝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清鸠真的疯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的？在她返程之后，一号世界到底发生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