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森堡的一个雨天》墨雅之都

4、无言的曲调，不约而同地为你

　　六年后，卢森堡，氤氲在酒店睡了六小时，准确的说是辗转反侧了一夜，便出发去往柯克读研究生的学府，柯克毕业后去了s国军校读大学，随后又去了卢森堡进修，这6年他们只有在柯克寒暑假回国时匆匆见过几次，很少有短信往来，柯克偶尔给她带些小礼物，厉氤氲算做生日祝福，不过，柯克大部分时候不曾想起。记得十八岁那年，柯克参加了她的生日会，礼物是一只高级女士腕表，厉氤氲十分珍惜，腕表被好好保存，厉氤氲不舍得将它带在手上，那有些过于珍贵。腕表一直躺在表盒，被厉氤氲随身装在包里。此刻，在飞速行驶在卢森堡的车上，她陷入了这些过往回忆，她拿过一旁的包，手指轻轻抚摸着表盒。车开过闹市区，厉氤氲看着窗外模糊的行人，卢森堡的每一个行人都有可能与柯克擦肩而过，能听到他说一句借过，氤氲无法不嫉妒的想到。
　　“厉小姐，大学到了”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怔了一下，匆匆下车。
　　她并不知道柯克今天是否有课，什么课，在哪间教室，但是她还是来撞撞运气，在他的校园乱逛，飞蛾扑火。
　　“excuse me beautiful，may i offer u a coffee”一个棕发戴眼镜的外国男孩突然闯进他的视线，笑着朝她挥挥手。
　　“sorry i got a lover” 氤氲九头身比例，气质随母亲，眉眼犀利随父亲，在母亲的力荐下，偶尔替杂志打杂工，上过一些封面，有时也去时装周走秀帮忙，有不少男模想要与她春风一度，厉氤氲不混圈，安静的做看似自闭的冰山，模特这个工作来说一切随意，想去就去，想走边走，她的心思都在自己开的中式甜品店上，店不大，不接受预定，价格不便宜，因为私密性很好，常常有圈内人士来品茗。
　　厉氤氲大步流星的走向校园里远处僻静的小公园。满脑子里都是关于柯克的种种。她有些紧张，想着开口第一句要说些什么。
　　公园的角落，一棵树后隐隐约约传来了交谈声，在这个城市很少会听到中文，厉氤氲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几乎就要将那名字呼之欲出，她看到朝思暮想的柯克在和一头卷发及肩的青年交谈，潜意识她不想去打扰，所以她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在远处等他们说话。
　　“放开我，柯克，我以为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你和我永远说不清楚” 厉氤氲又突然捂住了嘴巴，全身僵住，在听到这暧昧的话语后。
　　柯克拉住了要转身离开的男生的胳膊，手扶住他的腰，几乎是有些粗鲁的亲了上去，而他亲吻的对象，一个眉清目秀，甚至可以用漂亮形容的青年，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又渐渐的环住柯克的脖子。
　　“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好吗？”柯克用一种温柔的，厉氤氲从不曾听过的语气对他怀里漂亮的青年说道。
　　“你以后不许在bully我”青年漂亮的嘴却似乎对中文不太熟悉。
　　他们像一对恋人般纠缠着，拉扯着，互诉衷情，对厉氤氲来说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回过神时，柯克已经与那个青年站在了她的半米处，柯克皱着眉，注视着她。没有发现她的紧张与失意。
　　“好久不见，氤氲。去我家坐下说吧”还是这副长辈的语气，厉氤氲失了神。
　　距离苛刻的家有十分钟的车程，氤氲在后座压抑自己的呼吸，太多信息需要处理，总而言之就是她爱的人有了爱人，这么多年来，原来一直是她飞蛾扑火，她自嘲的想到，她感谢自己是个懂得压抑情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一路无言。
　　柯克的家是城西的高级公寓，进门后，青年替她拿了拖鞋，厉氤氲放眼望去，打量着这个充满了柯克气息的家。黑白灰的工业风公寓处处充满了生活气息，阳台的绿植，客厅的游戏手柄，餐桌上来不及收拾的披萨外卖，躺在地上的村上隆太阳花限量，这一切都不是柯克的作风，柯克是一个有着断舍离，非常简单甚至有些无聊的人，这些东西换在以前不可能出现在他的房间，现在却突兀的摆在眼前，痛击着她的心。
　　“你不舒服吗？是不是还没有适应这里的气候”青年体贴地问道
　　‘’只是不太适应时差” 厉氤氲终于回了神，脸色缓了缓。
　　“你好，我是colin，中文名是林西”青年挠了挠头，说出仿佛背了好多遍的开场白，又笑着伸出了手，氤氲浅浅的握了握，同样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他母亲是英国人，中文不是很好”柯克替他解释。
　　“colin的年纪与你年纪相仿，不必太拘束”柯克补充道。厉氤氲点点头，表示了解。
　　“柯克，你们？”厉氤氲还是问了出来。
　　“如你所见，我们在一起。”柯克宠溺的看向林西，大方的说道，林西红了耳朵，想要去捂住柯克的嘴，柯克反扣住他的手，将他抱坐在腿上，安抚他道：
　　“厉氤氲是我妹妹，不必紧张。”
　　“你误会了大壳子，快中午了我想氤氲一定饿了，我去做点吃的”林西冲厉氤氲眨了眨眼，加快脚步的走向厨房，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
　　阳台边，厉氤氲和柯克并排站着，柯克点燃一支香烟，含在嘴边，氤氲向他借了火，也点燃一只薄荷香烟，夹在指边。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柯克发出疑问。
　　“偶尔抽抽。”
　　抽烟一开始是和柯克学的，为了与他每天多几分钟的相处，一开始抽，时常觉得呛嘴，适应了便也离不开了，厉氤氲偏爱薄荷烟，因为能使她快速冷静。
　　柯克猛吸一口烟，对着空气长长吐出，转头看向氤氲。
　　“怎么会突然来卢森堡”
　　“伦敦时装周有工作，离这不远就来替伯母看看你” 厉氤氲抖了抖烟灰，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借口了，事实是，她并没有参加哪一场秀，柯母也并不知道她来了英国。
　　柯克皱了皱眉，意识到她与柯母并不知道他与林西的事。
　　“我还没有准备好告诉家里那边，可以先替我隐瞒吗。”
　　“你们怎么认识的？”厉氤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两年前，他坐在学校附近的天桥上，一副想不开的样子，他准备跳的一瞬间，我拉住了他，后来才知道，他是喝醉了酒，想要跳进河里洗澡”柯克自嘲的笑了笑，眼神里充满着柔情。厉氤氲相信，眼神骗不了人，柯克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那次救她的时候不掺任何私情。
　　“我能看出来，林西很喜欢你，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谁又舍得棒打鸳鸯呢，伯母那边放心吧，夜里伦敦还有拍摄我估计赶不上和你们一起吃午饭了。”
　　柯克不可置否，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厉氤氲匆匆的向林西打了招呼，走了。早晨她没有告知司机离开的时间与地点，她沿着马路走着，柯克与林西的爱巢是一张网，紧紧的罩住了她，不能呼吸，她只想尽快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