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的小传》杀人植物

7、降临

　　夜色朦胧，乌云蔽月。晚风轻抚海面，推起层层鳞光。一个高瘦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中。
　　男子从半空缓缓降下，踏着浪尖慢步向前。
　　“我回来了。”他轻声道。这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宣告。
　　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沿海小城，他知道这个世界已经近在咫尺。停住脚步，他要最后一次以超然的姿态看看这个变得陌生却依然脆弱的世界。
　　数道身影自各方破空而来，在男子身后跪作一排。此时的海水因为某种力量的压抑而不再波动，海面如同结冰了一样，却还可以看出海水的流动。
　　“大人，您终于降临了。”当中一个瘦小的女子开口道，难掩心中的激动。
　　“是啊，我来了。”
　　“起来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男子的视线依然看着远处，仿佛身后的人丝毫不引起他的注意。“白泽，睚眦两人呢？”
　　“大人，他们……。”瘦小的女子越众而出，却说不出口。
　　“走了吗？”男子依旧面无表情。
　　“大人。”女子想要解释什么。
　　“好了，飞诞，我知道了。”男子收回目光，转身扫了众人一眼。如剑般犀利的目光令人不敢直视，不加掩饰的冷漠。看着齐齐低下头的众人，他很满意这效果。
　　“我说过，当初救下你们只是出于同族之情，并没有让你们效忠于我。所以你们可以随时离开。”男子微微一笑，口气中没有太多情绪。“还有人要走吗？”
　　听见他这样说，英招和计蒙两个对视了下，终于咬咬牙下定决心，两人又跪了下去。没人注意到男子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大人，我们决定走了。”英招鼓起勇气。“我们两个一直在等大人的降临，希望能当面向您告辞。救命之恩，我们来日再报。”
　　“不用了。”男子看着两人。“计蒙，你也要走吗？”
　　计蒙看了英招一眼，可英招只是看着面前如镜的海水，仿佛并不关心他要怎么回答。
　　“大人，我决定了，我……”计蒙正欲多说，被男子挥手打断了。
　　“你们走吧。”说着男子就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
　　闻言，计蒙与英招朝他磕了一个响头。此时被压抑的海水正是如铁板一般硬，竟被两人磕得砰响。两人也不看同来的众人，转身破空飞走。
　　“大人。”飞诞上前一步。如今四人的离去让她也有些难以接受。千万年的相处终也留不住么。
　　“人各有志。”男子阻止飞诞再说什么。“计划照旧，他们手头的事先由你接手。留下就意味着为我而战。”男子向前踏了一步。
　　“战”字方一出口，无匹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发而出，周遭的海水瞬间被轰上数丈高。挥手风卷残云。遮天蔽月的乌云被他挥手驱散。
　　月光洒下，照亮了他的容貌。这个高瘦的男子有着令女人都要嫉妒的皮肤，在月光下更显苍白。薄薄的嘴紧紧抿着，透着一丝冷酷。飞诞看着他刀削般的侧脸，不禁看得微微发呆。
　　力量一放既收，却已压迫得身后几个站不稳脚步。
　　“收起你们的命魂，我不要这种形式的效忠。”男子击退几道暗中窥视的精神力，对身后众人说。“你们也退去，我先去会会熟人。” 他说着便自顾向前走去，身上的羽衣大氅缓缓变成一身笔挺的西装。
　　众人待他消失在视线中才松了一口气。身后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湿。
　　“大人的力量究竟有多强。”众人努力平息着气息小声嘀咕。
　　“大人的力量不是我们能揣测的。”飞诞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派一小队去前面那小城搅搅混水，帮大人引出敌人。”她脑中还满是男子冷峻的脸庞，不禁痴了。
　　“飞诞，这样不好吧。没有大人的命令，擅自出动是不允许的。”一个壮硕的大汉翁声说。“况且，这样容易打草惊蛇，暴露我们。”
　　“穷奇，你难道已经被消磨锐气，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的。连这种小事都不敢作为。”飞诞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你不要以为大人宠你就可以自以为是。”穷奇见她小看自己，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充其量不过是大人的女.奴罢了。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哼！”
　　穷奇口不择言，顿时说得飞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就要朝他扑去。
　　“够了！”一个黑袍男子无声无息的挡在飞诞面前。
　　见有人挡住自己，飞诞顺势停下脚步。眼中的杀意也收敛起。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穷奇，你怎可如此无理。”见两人不再闹，黑袍转身叱住跃跃欲试的穷奇。
　　穷奇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还是对眼前的黑袍－大人手下最神秘强大的人相当畏惧的。
　　“飞诞，穷奇是个粗人，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不如听我的，折中一下，打发一些杂鱼去探探风先。”黑袍虽是与她商量，却已决定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大家散了吧。”
　　“也好，就听你的。”飞诞横了穷奇一眼。冲天而起，转眼就不见踪迹。
　　黑袍见她离去，也朝众人示意了一下。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消失不见。
　　众人见没热闹看，也各自散去。
　　远处灯火通明的小城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未来，却已有人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