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金草莓

35、告别

　　两个星期后，陈眷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手上拿着签完了字的转学申请书，陈述跟在她身后去到了年级组的办公室。
　　隔着磨砂玻璃挡板陈眷看到了沐莹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制作课件，她走过去沐莹并没有发现。
　　“莹姐，我要走了。”陈眷走到她位置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请假？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沐莹回头看了一眼她。
　　“我要转学了，出国。”陈眷把手上的申请单拿给她看。
　　“所以你来告别，是吗？”沐莹抬起了放在键盘上的手。
　　“莹姐，抱一下吧，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陈眷退后了半步张开手臂。
　　沐莹起身和她对视一眼，陈眷的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触碰到沐莹的那一刻她一闭眼流下了两行泪，她紧紧地抱着沐莹，对于她有太多太多的不舍，不舍她的开朗，不舍她的温柔，不舍……她。
　　“莹姐，我可以提一个愿望吗？”陈眷松开了手，慌忙擦去了眼泪。
　　“什么？”沐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能不能把微信加回来啊，我怕找不到你。”陈眷拿出手机。
　　“好。”沐莹转身拿起桌上的手机，收到了好友验证通过的信息，陈眷放了手机，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那我走了，再见。”
　　刚一转过身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陈眷没有去管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
　　办公室门口，陈述正在等她，陈眷低下了头把手上的东西都递给了他，戴上了帽子，直接下楼走出了学校。
　　陈述坐上车，只看到陈眷手撑着下巴望着教学楼，他扣好了安全带并没有马上发车。
　　“走吧。”陈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陈述随即开动车子回到了老宅。
　　“下午几点的飞机？东西都准备好了吧？”陈眷一进门看到陈默正在门口等她，一边走一边问。
　　“下午三点的飞机，等到了F国大概是要凌晨一两点了，东西都已经放在车上了。”陈默一路跟着她来到了书房。
　　“白洋和李川呢？通知他们了没有？”陈眷坐在沙发上，帽檐压得很低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确定不带我或者陈诺去吗？这两个人可不可靠都还说不准你就只带他们俩去我觉得有点冒险。”
　　“没事，用人不疑，顾远呢？他定了没有去不去？”
　　“那边的房子给他留了房间，这几天我也联系不到他，等他回来我再问问。”
　　“我走了之后把书房锁了，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好。”
　　陈眷坐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房间，摘下帽子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第一次遇见沐莹的场景不断浮现，第一次说话，第一次拥抱，仔细想想原来这一年半里她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
　　“小眷，该去机场了。”陈述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拉回来，陈眷走进卫生间洗了个脸打开门直接下楼，周岚站在门口看着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许久之后才回到房里。
　　机场休息室里，白洋和李川已经到了，正在看杂志，机场门口陈述坐在车上久久没有离开。
　　陈述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表，从驾驶座下来倚着车门站着，看着天空中的飞机远去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开着车扬长而去。
　　10个小时之后，陈眷走在前面，白洋和李川推着箱子走在后面，街边陈眷正在等出租车，一辆黑色曼巴赫停在她面前。
　　“上车。”顾远摘下墨镜。
　　“什么时候来的？”陈眷有些惊喜。
　　“先上车，慢慢说。”说着打开了后备箱，白洋和李川放好了行李陈眷早已经在副驾驶坐下。
　　“我知道你要过来就提前过来给你安排一下，去看看住的的地方满不满意。”确定了俩人上车之后顾远启动了车子。
　　凌晨的街道上，没什么车，路边的灯光倒是多了一丝温暖的感觉，陈眷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犹豫了一下，退出了沐莹的聊天界面，发了朋友圈，配文：安全抵达。
　　特意设置了仅一人可见，她知道如果她不主动的话大概就真的没有下次见面的时候了，但是现在有没有身份去和她分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车子驶出了高楼林立的市中心，陈眷看着越来越窄的路终于忍不住开口，“去哪啊？都出市区了。”
　　“等会你就知道了。”
　　两三个小时之后，车子终于停下，一扇大概两米多的铁门上面雕着花看起来有点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感觉，顾远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铁门缓缓打开，沿路的灯紧接着亮起。
　　车子在一座类似于城堡的房子前停下，陈眷走下车仔细端详着面前的房子，三层楼通体呈现白色，长方形的走廊上有十几个圆柱上面都刻画着一些图案。
　　陈眷跟着顾远走上台阶，门自动就打开了，两边的环形楼梯在二楼汇聚，中间挂了一盏水晶吊灯，地毯看起来应该是波斯的。
　　还没等陈眷问，顾远就先开口：“大门是瞳孔识别的，我已经加入了你的信息方便你进出，楼上给你准备了房间可以去看看。”
　　陈眷走上楼，忘记了还在车里熟睡的两人，顾远推开一间房门，“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所以就多准备了几间房，这件你看看喜不喜欢？”
　　陈眷走进房间，大理石地板，简约的壁灯，墙上挂了一些画作，整间房以象牙白为主色调，实木床上采用彩绘描金颇有些古典主义风格。
　　看起来确实不错不过很可惜陈眷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格，顾远看她半天没反应又带她去了另一间房。
　　“这间房是按照你在老宅的房间布置的，我怕你不习惯新环境就准备了这间房。”
　　陈眷走进去一看，确实很像，整体都是灰色调，采用简约的线条勾勒深色的橡木地板，磨砂质感的茶几和布艺沙发，没有过多装饰的床，隐形门后的衣帽间都是陈眷喜欢的。
　　“我就住这。”陈眷在沙发上坐下。
　　“那我就不打扰了，好好休息，你的行李我回头让他们拿过来。”
　　“等等，顾远你还没说这房子怎么回事还有你今天开的车？”
　　“都是你的，我找了李牧，你让他投资的钱不是都转到了你姐名下的卡里，你姐就说她拿着没用，知道你要出国的事情就把卡给我了让我好好安排你在这边的生活，所以我特意提前过来了。”
　　“所以，你开着我的车带我到我的房子里住，好一副主人的样子啊。”
　　“没有没有，都是你的，我就是借花献佛。”
　　“算了，你走吧。”
　　“好勒，那你有事再叫我。”
　　陈眷看着房间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赚点钱又花没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陈眷走进房间实在困得不行了，先睡觉再说。
　　早上睡到自然醒对于正在倒时差的陈眷来说真的是天赐的幸福。起来之后随便找了点东西吃。
　　“醒了，都安排好了，你就安心在这工作，会有人每天替你去上课的，他们的手伸不到这里来。”顾远拿着咖啡走来。
　　“出去玩玩？我听说这边的地下俱乐部还不错。”陈眷吃着三明治。
　　“你倒是了解的清楚。”顾远放下咖啡杯，顺势坐下。
　　“我没什么爱好就是爱玩，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下午过去看看，带上李川和白洋。”
　　“我去安排。”顾远说着就拿起手机。
　　“你多准备点药，我要好好玩玩。”
　　“别太狠，心里有点数。”
　　“放心，玩归玩，正事忘不了。”陈眷喝了口牛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下午，陈眷特意换上了拳服，李川和白洋也都穿上了合身的衣服，顾远没去准备了一些药放在后备箱，最近全身心地都在自己的研究上。
　　说是地下俱乐部其实是一个超越法律管理的交易场所，每天进进出出的货物随随便便拿出一样来都是能开出天价的，不过这老板的喜好倒是独特，不喜欢采用竞价的方式出售货物，而是要在擂台上夺得第一才让见货，价格也都是临时起意。
　　既然正好撞在了枪口上那么不妨玩玩，陈眷看着人畜无害其实内心却有着一股狼性。
　　李川和白洋都是搏击的狂热爱好者，正好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真真正正的服自己才能够更好的为自己所用。
　　顺着台阶向下走，真正的面目一点点浮出水面，灯光昏暗，人头攒动，六个擂台呈六边形围着中间最大的。
　　每个擂台之间大概隔着十米，直径五米，中间的看起来应该至少有八米，底部也相对更加厚一些，正前方是计分牌，中间最大的两米，两边是三个一米的显示屏。
　　李川和白洋看见如此景象已经开始摩拳擦掌，陈眷看看他们，眼里的兴奋丝毫不加掩饰，陈眷抬起左手推了一下眼镜随即挥了一下手，李川和白洋就开始挑选自己的对手了。
　　陈眷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能看到他们，不过她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俩身上，炽热的目光落在中间的擂台上，看着正在激战的两人，饶有趣味。
　　身材高大，浑身的腱子肉，力量感不错但是出拳速度并不快，以力量取胜不是个好办法，陈眷的食指抵在唇间，抿了下唇，那么就用灵活度来玩玩。
　　等到擂台上的人被抬下去了一个，陈眷摘下了眼镜放在桌上，拿起了拳套边走边穿戴，走到擂台中间时正好穿戴好装备，这种地下组织玩的就是命，所以除了拳套之外没有别的护具，拳拳到肉的真实感更能激发人内心深处的狠劲。
　　很明显，对手并没有把陈眷放在眼里，脸上的不屑更让陈眷兴奋，就是这种感觉更能让她有战斗的乐趣，扭动两下脖子咔咔作响看来是太久没活动了，舒心的日子也过够了该尝尝血腥味了。
　　看来对方并没有想要和陈眷打的意思，那么事端只能由她来挑了，陈眷率先出手对方反应也很快一个侧身就躲过去了，下巴清晰地感受到了陈眷的拳风，有了对垒的兴致。
　　陈眷收回手，笑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方站到位置上这意思不用多说，陈眷点头示意表示可以开始了，对手没有示意直接一记直拳，陈眷转头抬起右手格挡，差点忘了这是地下，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趁对手还没反应过来，左手直接一记直拳打在他的胸口，肌肉虽然结实但陈眷也毫无保留，大块头收回了手，左手放在刚才被打的地方揉了揉，眉头一皱又马上摆好了姿势。
　　陈眷没给他太多时间直接起身一个飞踢却正好被抓住了脚踝，利用腰部的力量陈眷才撑着没有掉下去，一个奋力起身加上一记右勾拳直接打在脸上，大块头松开了手，陈眷在空中转体单膝跪地左手撑着地面。
　　不给自己休息的机会，抬头看去大块头正在擦去鼻血，看来是生气了，陈眷马上起身一套直拳打的对手连连后退丝毫没有进攻的空隙，快要到擂台边缘的时候对手松开了挡在胸前的手，抱着陈眷的腰，打出去的拳还没收回来就改变的方向不断用手肘击打他的背。
　　大块头直接将陈眷扑倒在地，陈眷撑着他转身的时间在地上翻转了一圈之后立马起身，一脚踹在他的肋骨处，大块头没料到陈眷的身手这么快捂着肋骨勉强想起身，陈眷没有丝毫留情对着脸又打了几拳。
　　大块头趴在地上往外吐了口血用手背擦了擦挣扎着站起来，陈眷看着他已经有些肿起来的脸觉得差不多了，倒也不至于真的要了他的命，不多对手看起来很明显，将牙套吐在一边大喊了一声，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右手上朝着陈眷而来。
　　陈眷伸手接住了这一拳，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起身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骨头摩擦的声音清晰入耳。
　　大块头倒在地上，嘴巴一动一动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闭不上，陈眷朝台下招招手几个人就拿来了担架抬走了他。
　　陈眷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二楼的那块黑色玻璃，她一进来就看到了应该是个单向玻璃里面待着的不出意外就是幕后的老板。
　　房间里的人穿着一身黑西装，手里的酒杯中威士忌轻轻晃动，冰球和杯壁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但却很轻。
　　酒杯被放在了桌上，一甩手边上的人就拿起对讲说了句话，下面的人很快就来到了擂台，陈眷卸下拳套跟着他们上楼，擂台下只有李川和白洋二脸懵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