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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谁信你是哇塞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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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野不让秋圆圆叫他夫君,秋圆圆耸巴着脑袋,没精打采:“那我叫你啥?”
玄清野想了想,一副恩赐的语气:“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儿上,就准你叫我的名字吧。”
“行吧!”秋圆圆向来很好说话:“你叫啥?”
玄清野把下巴往上抬了抬:“玄清野。”
秋圆圆眨眼:“谁?”
玄清野神色睥睨,一字一顿:“玄!清!野!”
秋圆圆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玄清野误会了他的意思:“没错,我就是大名鼎鼎的荒邺城小霸王,玄清野。”
秋圆圆:“噗!”
玄清野终于发觉会错了意,气急败坏:“秋圆圆,你什么意思?”
秋圆圆乐得直接没了眼睛:“夫君,你可真会讲笑话!你咋不干脆说你是荒邺城城主得了!”
玄清野垮下脸:“那是我爷爷!”
“嘿嘿~”秋圆圆顺着他打趣:“是是是,夫君,你要是玄清野的话,荒邺城城主可不就是你爷爷么?”
“秋圆圆!”玄清野来了火气:“你什么意思?你不信是不是?”
秋圆圆见他好像生气了,英飒飒的眉竖了起来,俊脸凶巴巴对着她,好像她要敢再笑一下,他就能拿尿滋她。
秋圆圆忙不笑了,做出严肃的样子:“夫君,你既是玄清野,不如使个圣术给我看看?”
玄清野倒是想,他巴不得现在就用圣术把秋圆圆吊房梁上挂个三天三夜!
可问题是……
玄清野沉着一张脸:“我受伤了,使不了。”
行嘛!
你说使不了就使不了。
秋圆圆毫不计较:“那荒邺城离阙城这样远,你受那么重的伤,是怎么从荒邺城跑到阙城,还躺阙城垃圾堆里的?”
“我是用……”
玄清野顿了顿,他才不要告诉秋圆圆,他是用圣术逃来这里的。
他嫌丢人!
秋圆圆眨巴两下眼睛,等不来玄清野的解释,自认为明白了一切。
她家小夫君被她给问倒了,编不出理由来,装不下去了!
她家小夫君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为了坐实他俩不配的说法,竟然连他是玄清野这样的谎话都编得出来。
还想忽悠她呢!
可她秋圆圆是谁?阙城六大街捡垃圾人儿里的‘浪倍儿汪’,耳聪目明,怎么会上这样的当?
秋圆圆自信的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小夫君明白,他甭想拿玄清野来吓唬她!
她秋圆圆可没那么好糊弄!
于是,秋圆圆振作精神,一鼓作气,再接再厉:“夫君,你既是玄清野,那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玄清野吞吞吐吐。
秋圆圆昂首挺胸看他表演。
天下谁人不知,荒邺城小霸王玄清野乃是千年难遇的不世之材,一手圣术使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简而言之,他是一个强得离谱的男人。
离谱到哪种程度呢?世人只要提到圣术,必然提到他,只要提到他,必然一句‘哇塞’!
无有例外。
秋圆圆为自家小夫君感到可惜,小夫君装谁不好,偏要装玄清野……就玄清野那样色儿的,能被人揍得趴垃圾堆里去?他不把人揍趴垃圾堆里就不错了!
秋圆圆等着看自家小夫君露出马脚,玄清野则在心里接二连三的冷笑。
他为什么受伤?
还能为什么?
自然是被人给打的!
没错!
他!
堂堂荒邺城小霸王玄清野!
当今圣术第一人!
世人皆知的‘哇塞天才’!
被人给打了!
而且,对方就一个人,单枪匹马,打得他险些把命丢在那人手上。
这事儿,玄清野绝对不会说!
他嫌丢人,忒丢人了!
于是,谈话进行到现在,玄清野全程没有可以说的话,话都叫秋圆圆一个人说了。
秋圆圆自认为自家小夫君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折服得哑口无言,心情极好,抬手捏了捏玄清野软嫩嫩的脸,识趣得不再咄咄逼人:“夫君,你既不想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只能继续喊你夫君了!”
玄清野有话说不出,憋了一肚子火,本来心里很不爽,可不知为什么,眼瞅着秋圆圆现下一副一无所知的憨憨样子,他的火气忽然间就没了那种味儿。
“秋圆圆,”玄清野咧咧嘴,露出一排明晃晃的小白牙:“你说,我要真是玄清野,你将来可咋办?”
你咋可能是玄清野?
你要是玄清野,我就是玄清野他爷爷!
秋圆圆内心笃定,开口也很硬气:“夫君,你要是玄清野,我就把自个儿扒光了送你被窝里去!”
玄清野万万没料到她会理直气壮说出这样的话来,脑子里陡然间浮现秋圆圆脱光衣服的画面,他猝不及防呛了口唾沫,哽着脖子,怒声大骂:“秋圆圆!你还要不要脸?”
秋圆圆被他气得炸毛的样子迷得不要不要的,贱兮兮想去揉玄清野的脑袋,玄清野瞪她,跟要咬她似的:“你敢碰我试试!”
秋圆圆很想壮着胆子,试试就试试,可惜,她就是个‘夫管严’,分分秒秒都在怂。
她很是自然的缩回手指头,转而揽住玄清野的腰和腿,将他打横抱起,往躺椅那边走。
玄清野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嚷嚷着不干:“放开我,我不去!我宁愿睡破床!也不要坐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椅子!秋圆圆,你要敢把我往那椅子上丢,我饶不了你!”
秋圆圆无奈:“夫君,你刚刚不是还想晒太阳吗?”
“不晒了!”玄清野发火。
秋圆圆就知道,漂亮夫君难养,她家这个尤其漂亮,尤其难养!
可能咋滴?
自个儿挑的夫君,可不得纵着么?
秋圆圆只好将玄清野抱回屋,把人安顿在床上。
她打开床对面的柜子,在里头翻翻找找,半晌,找出来一摞叠得四四方方的布。
秋圆圆捧着布给玄清野看:“这是我自个儿买的布,不是从外头捡来的,你瞅瞅,干净着呢,一次也没用过。”
玄清野兴致缺缺瞅了一眼,也不知道秋圆圆买这布来做什么,老大一块儿粗麻棉布,颜色灰不灰,白不白的,极丑。
玄清野素来挑剔,这样的布拿给他擦脚,他都不愿意。
东西么,实用就行!
秋圆圆不管美丑,她团着布,风风火火出了门,没一会儿,又回屋将玄清野抱出门去。
玄清野刚出门就瞧见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那张捡来的躺椅被丑布盖得严严实实,躺椅本来就大,布更大,垂得满地都是。
盖着丑布的躺椅扎眼得很,活像是树下放了一堆看不清形状的垃圾,玄清野看着,嘴角就抽抽。
秋圆圆觉着自己个儿做了一件特别妙的事儿,很是沾沾自喜: “夫君,现下可以躺了吧?”
玄清野的内心是拒绝的,毕竟被丑布盖着的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躺椅,本质上依然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躺椅。
他需要时间克服心理上的难关。
秋圆圆不懂什么是心理难关,上去就把玄清野往躺椅里撂,玄清野的心理难关当场摔个稀碎。
玄清野陷在躺椅里,阳光‘哗啦’一下全往他眼睛里洒,他来不及反应就被春天撞了个满怀。
阙城的春天是天下最美的,这里有数不尽的花,风里,阳光里,空气里全是花的味道。
秋圆圆的院子里也有许多花,多是自然生长的野花,跟秋圆圆一样,没羞没臊,开得满地都是。
荒邺城乃是英武之城,气势磅礴,整座城厚重雄浑,很少能够看见成片的花草绿意,玄清野见惯了参天高木,粗犷城墙,陡然被扔进温柔明媚的春光中,他几乎立刻选择暂且抛下自身的格调与讲究,做一个不卑不亢,随遇而安的少年。
他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
秋圆圆此时才终于逮着机会把新买的丹药拿出来献宝:“夫君,你看,我今日特意去给你买来的丹药!”
丹药?
玄清野垂着眼皮看了一眼,这是什么丹药?品质也太差了!他平常拿来打赏下人的丹药都比这个好上不知多少倍!
玄清野嫌弃得不行,张嘴就要说不吃,可不经意间瞥见秋圆圆打满补丁的衣裳,又莫名想起先前她打开柜子时,那一柜子同样打满补丁的衣裳。
玄清野难得的把话咽了下去。
玄清野算是明白了,他活了快二十年,就没见过比秋圆圆更穷的人!
躺椅,躺椅买不起!
丹药,丹药买不起!
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她也买不起!
穷成这样,简直突破玄清野的想象。
头顶老槐树开着成串儿的白花,玄清野瞅着那一串串白净的花苞,躺在其实还算舒服的躺椅上,隐约起了点儿恻隐之心:“放心吧,秋圆圆,你救了我一命,我不会让你白救。”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秋圆圆听着却止不住喜上眉梢,她点头如啄米,心想,小夫君到底是个明白人,这救命之恩嘛,自然要以身相报!
小夫君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念着她的好,打算以身相许么?
秋圆圆暗自决定以后要好好对人家,丹药什么的,只要小夫君需要,她就努力去挣,不说其他,怎么也得将小夫君的身体给养好不是?
两人一个往东想,一个往西想,兀自沉醉的一块儿吹了会儿晚风。
等日头更偏西一些,秋圆圆算着时间,从菜地里掐了几把菜:“夫君,你再坐会儿,我去给你做饭吃!”
玄清野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闻言,支起脑袋:“你把手洗干净再做!”
秋圆圆满口答应:“行!”
玄清野不信她,以命相挟:“秋圆圆,你要做得不干净,我饿死也不吃!”
秋圆圆早走得没影儿了,风里吹来一句活蹦乱跳的回答:“干净着呢!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