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简絮X曲伦·絮（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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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见。”他并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正好到了山脚拦下一辆出租告别。
寒假在家的日子很容易便过去，开学的那一天，曲虔过来跟她说开学快乐。
简絮：……
曲虔依旧独来独往，简絮虽然下课总是坐在位子上，偶尔还是会有人来跟她说话。
简絮有时候看过去，他戴着耳机在听什么，在精美的本子写着什么。
植树节那一天，全校组织去种树，每个班种一棵，给学生的体验更像是春日郊游。
排着队从学校到后山，简絮也只是和同学来过几次，对后山更不熟悉，她在队伍中随着大流走，偶尔和旁边的同学聊天。
到了中午的时候，所有人停下休息，简絮才发现自己没准备午餐，连零食也没准备。
她蹲在树荫处画圈圈，虽然有朋友分享的一两口零食，可不充饥呀。暗恼自己思虑不周。
曲虔走近。
“给你。”
简絮侧抬头看过去，少年身姿挺拔，温润如玉。在背后成荫的竹林阴影中显得有几分不真实。
他在简絮旁边的位置蹲下，简单的夹克外套和工装长裤，脖子上挂着一个白色蓝牙头套式耳机。
另一只手上挂着校服外套。
简絮有些窘迫，但还是接下了他递过来的饼干。
“谢谢。”
看简絮拿着不动，还特意替她撕开包装还回去。
简絮脑子处于卡壳状态，装着一团浆似的机械地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吃着。
蹲在她旁边的曲伦宠溺地轻笑。
愚人节那一天，掀起了表白热潮。
很多外班的人壮着胆子当面给曲虔递情书。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曲虔如是说。
女生将头埋的低低的，但僵硬的肢体告诉了大家她有多么难堪。
“愚人节快乐！”
曲虔笑意谦和温润，似乎没有发现女生的窘迫：“我从不过愚人节。”
女生脑袋差点冒烟，“咻”地一下跑开了。
动静闹得有些大，简絮隔得太远没有听到具体说了什么，就知道有个女生来班上给曲虔表白。
简絮听到这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听另一个女生同桌提起。
简絮感慨：“对哦，愚人节表白，成功皆大欢喜，失败愚人节快乐。“
同桌不以为意：“曲虔直接说他不过愚人节，有叼毛用。”
简絮眼珠一转，玩心大起：“我喜欢你。”
同桌翻了个白眼：“愚人节已经过了。”
体育课，要求每人蛙跳操场一圈就可自由活动。
简絮最后一个完成，两个朋友等着她一起回教室。
“那不是曲伦吗？”
简絮随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他被班上一群男生勾肩搭背走着，也没多想。
他们关系真正开始改变是一次篮球比赛。
大家都围在篮球场周围看热闹，简絮不太愿意挤人群，落了单。
曲虔装作不经意恰好在她身旁，陪着她。
这时班上一个篮球员受了伤，没有替补，曲虔侧头看了会明显不在状态的简絮。
“如果这次赢了，和我交往吧。”
简絮怀疑自己幻听了，再看曲虔时，他戴着运动手表举起手朝篮球场走去。
来不及换衣服，他就穿着校服上场，全场热度达到了高潮，吵杂得好像在另一个世界。
简絮不懂篮球，只知道他投中很多很多球。
上半场落后太多，最终那场比赛输了。
身边有女生递给他纸巾擦干，他一概不理，从自己口袋掏出纸巾擦。
他将她拦在树旁，一手撑着树干，脸凑得很近。
简絮没想到他会这样，偏过头不去看他。
“好难受，我需要你的安慰。”
少年的气息萦绕在脖颈间，一阵酥麻感悄然从脚底溜至天灵盖。
从那以后，简絮特意远离曲虔。
她感觉自己被耍了流氓。
直到初二的校运会。
简絮参加助跑跳远，落下的时候，脚崴了。
当时曲虔在跑一千五百米，正好路过，似乎有心灵感应，简絮脚崴的一瞬间他朝这边看去。
他放弃了继续跑，跟负责人说跑不下了，放慢脚步，来到简絮身边。
那个时候简絮父母已经离婚，母亲跟其他男人再婚。她也无心再经营友谊，渐渐没有了朋友，做什么事大部分也是独来独往。
曲虔过来扶她，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他扶她在树荫下坐下，趁简絮不注意替她把骨头掰正。
从那以后他们经常会走在一起。
她发现曲虔虽然不怎么搭理人，有时候见人来就笑。
那次周末相约去爬山。这次到达了山顶。
山顶可以纵观整个主城区。
两人坐在大树下，曲虔扑在她怀里闷闷撒娇。
“喂！你耍流氓啊！”
曲虔笑着继续搂她腰。
后来，他们像简絮和曾经的朋友一样相处。
碰到了一起走，周末有空了约出来一起玩。
曲虔跟她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简絮也跟他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
他们相约一起考大学逃离这座城市。
曲虔会帮她补习功课，会带她去游乐园以及各种有趣的地方玩，也会带她去他家给她一个人弹奏钢琴。
他们友谊以上，恋人未满。
初二那年元旦节。
曲虔吉他演奏了一首古巨基的《喜欢》。
前奏一响起，便有人起了一声哄。
所有同学都在内心吃瓜静静地看，外班也有不少同学在门口和窗户蹭曲虔的表演看。
节奏轻快治愈，慢慢热烈。
“想要抱你一下，贴紧我的胸膛。”
“想要告诉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想要把你绑架，想要带你回家。”
“想要非常认真严肃的承诺地老天荒。”
“你的每个笑容都会，令我幸福的快爆炸。”
少年温润澄澈声音透着甜蜜。每唱一句都眉眼带笑。
简絮的目光被他吸引，挪不开，他好像散发着光芒，即将张开翅膀。
她伸手不可触及。
他看着她。
她却只能看见他的笑容。
她觉得自己想多了，他或许不是为了自己而唱。
只是单纯觉得这首歌好听。
曲毕，除了掌声还有喧闹的起哄声。
曲虔却唇角带笑，收起吉他坐回原位。没有言语。
那个周末简絮自己到爬山，爬到山顶的时候，看到曲虔靠在树旁，腿上摊着一本书。
他回头含笑看她。
她的心像元旦节看他唱歌那天一样悸动。
那一刻，全世界失去了声音，她的眼里只有他。
“抱歉，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要好好学习。”
“我也要好好学习。”
简絮让自己放下心来，他们并没有在谈恋爱。
在那座山坡上，她为他画下素描肖像。他为她画下水粉。
她没有基础，她的画毫无技术可言，只有神似。
他的画里，她像个美丽的天使。
“传说十二点钟声敲响时，恰好在摩天轮顶端又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亲吻，就能永远在一起。”
“啊，太晚了，我不能出来。”
他勾唇：“中午十二点。”
他们并没有那么幸运，到顶端的时候，十二点已经过去。
重点本就不在这，他们并不感觉遗憾。
曲虔小心翼翼地凑近，在她唇上留下浅浅一吻。
简絮脸上不禁染上一抹红晕。
曲伦鸿羽飘落般漾起好看的幅度：“今天没赶上关系，总一天我们会恰好赶上。”
简絮朝他胸口打去。
他们互相了解对方全部，互相接受包容对方全部。
简絮一直认为，他们是比恋人更亲密的关系。无关情爱。
因为她不懂爱。
突然有一天苏夫人找上她，让她离开她儿子。
女人优雅又不失威严。
“你配不上我儿子，请你离开他。”
“好的。”
女人脸上闪过错愕，简絮却不再停留，自顾出了咖啡厅。
她知道曲虔以前从未感受过他母亲的关爱。
简絮不否认苏夫人对她儿子有付出。可她确实为曲虔带来不好的童年。
苏夫人是长辈，她不能顶嘴。
况且他们门不当户不对，她确实没什么可反驳。
但不代表着她会乖乖听话。
他们不是恋人，是比恋人更亲密的灵魂羁绊。
可不等她回到学校，半路就被人撸上车。
她被绑架了，扔在废弃的工业楼里。
要她亲自留一封分手信。
可她们都没在一起，哪来的分手啊。
她乖乖写了，却还是没有被放开。
“信哪有我亲自去说分手有用啊，不如放开我让我当面和他说。”
得来的是一巴掌，从始至终，苏夫人除了咖啡厅的一面，再也没出现过。
她已经失踪两天了。
她依旧被关在废弃楼里。
绑匪收到消息，猥琐地朝她靠近。
苏夫人给了简絮父亲一笔钱让他还赌债别管她。
简絮万万没想到，她父亲被高利贷杀了。
绑匪的嘴开开合合，剩下的话，她一点都听不进去。
开始的时候她会反抗，可得来只有更严重的伤害。
衣服一件一件被撕碎，除了疼痛和无助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像破布一样被扔在偏僻街巷垃圾箱旁边。
简絮试着求助警察，半路上被拦下，揍得更惨。
有店主施舍她吃的，让她打零工，可这些店子全都在第二天无辜被砸无法再营业关门。
渐渐的她接受现实。
她成为了乞丐，守在垃圾桶旁边翻吃的。
一群少年风风火火路过，带头人不小心撞到她，瞪了她一眼继续走，后头的跟班却把她拖入巷中拳打脚踢。
那是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身上，已经激不起心中半点波澜。
肮脏不堪的她，祈求雨下得再大一些。
她仰头张着嘴在雨中转圈，刺骨的冰冷浸透全身，渗进骨子里。
那天，简絮最终倒在雨泊中，再也没有醒来。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简絮X曲伦·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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