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Drive the car》犬离

43、邀请

　　整整一个晚上，赫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管睁眼闭眼，脑中净是芙蓉说的那些话。她心里边千头万绪，无法可解，直至接近天亮，睡眠才肯光临。她在乱七八糟的梦境里待得不怎么安稳，早上醒过来后，昨天的记忆立刻卷土重来，经过一夜的发酵，它倒是更加深刻了。
　　（——“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要疏远你……”）
　　（——“现在你又不想知道了。”）
　　啊……那个该死的笑声！
　　赫敏懊恼地把头埋在被子里，脸上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高热。
　　八点的钟声刚刚响过，拉文德和帕瓦蒂准备出门，她们见赫敏还躺在床上，不免纳闷，平常她总是她们几个人中最早起来的那个。
　　“赫敏？”帕瓦蒂走到她床前关心道，“你病了吗？”
　　“我很好！”
　　“但你什么要蒙着头呢？”拉文德问。
　　“我刚才有点冷。”赫敏不肯扯下被子，“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儿就来了。”
　　“这样子真够反常的。”拉文德嘟囔道。可既然赫敏坚持没有任何问题，她们也不能说什么，两人嘀嘀咕咕地下了楼，赫敏听到关门声后，谨慎地探出头。透过半垂的红色天鹅绒帷帐，她看到外边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玻璃窗，清澈地流淌在深褐色的地板上，仿佛昭示着今天会有一个顺利的开端。
　　赫敏呼出一口气，用双手贴了贴脸颊，又揪着睡衣的袖口扇风，希望它的温度能快点下降。等到她从床上爬下来，穿衣洗漱完毕，再从休息室走到大礼堂，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
　　出于某个心知肚明的原因，她站在餐厅门口偷偷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看见布斯巴顿的蓝色校服，才走进去。
　　这个时间点来吃早饭的人不多，大家都坐得很分散，可赫敏还不放心，她挑了极偏僻的角落坐下，一边把盘子里的煎蛋饼切成小块，一边三心二意地想着事情，吃着吃着，面前的光被一道阴影遮住了，她吓得猛然抬头，结果是塞德里克·迪戈里站在她对面的座位上。
　　“哦，早上好！”赫敏虚惊一场，把几乎蹦到嘴边的心吞了回去，“请问找我有事吗？”
　　“我是来感谢你的，格兰杰。”塞德里克沉默几秒钟后对赫敏说道。
　　“啊！”她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你好了！”
　　“是的，我好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赫敏本来都快要接受自己的失败了，谁知还会有意外之喜。她极想知道她配的药剂效果如何，便要请他为自己详细说明。
　　塞德里克坐下说道：“在我们道别后没多久，我来到二楼教室上课，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突然失去了知觉，但我猜这段时间很短，因为大家都以为我只是趴着小憩了一会儿。”
　　“看来配方没有问题……”赫敏喃喃道，她回想起了当时的细节，“你没有把巧克力蛙嚼碎，所以等它在你肚子里融化，解药才发挥了作用。”
　　“我想应该就是这样。”
　　“那么接着呢，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接着，再睁眼的时候，我仿佛从一场漫长的噩梦里挣脱出来。”塞德里克说，“最开始恍惚了一阵，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格兰杰，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得。”
　　他说得那么郑重其事，倒使赫敏感觉不好意思。她正要劝他别太挂怀，这时候，维克多·克鲁姆走进了大门（德姆斯特朗的猩红色长袍相当醒目，尤其对比霍格沃兹朴素的装束），他前进的方向是朝着赫敏和塞德里克的位置，周围的交谈声渐渐停止，赫敏发现礼堂里寥寥几双眼睛全被两个勇士吸引了过来，她没法躲，就只好尽量不让自己在意那些视线。
　　比较令人惊讶的是，克鲁姆的目标不是塞德里克，他径直走到赫敏的跟前。
　　“我听说你已经没事了，格兰杰，恭喜你。”克鲁姆说。
　　“谢谢。”赫敏迟疑地说，“你要坐下来一起吃饭吗？”
　　她此时也想不出其他的回答。
　　克鲁姆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那张冷漠而严峻的脸上头一次表露出了异样的感情。
　　“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对你说。”他这样讲道，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稳，像是强自按捺着情绪。
　　“哦。”赫敏拘谨地将刀叉暂时放到一边，表示洗耳恭听，“请说吧……”
　　“你可能会认为我出言冒昧——”他似乎鼓起了勇气说，“我喜欢你，非常希望能与你一起参加圣诞舞会，格兰杰小姐，请问我能有这个荣幸吗？”
　　赫敏被他的开门见山震得好半天说不出话。
　　“我……”她终于红着脸说，“我实在感谢你的厚爱！可是对不起，我不能去。”
　　克鲁姆朝塞德里克瞥了一眼，失望地说：“你答应别人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打算去圣诞舞会！”赫敏说。
　　“不去圣诞舞会！”克鲁姆大感意外，“那么你准备在校外过节吗？”
　　“……不。”
　　矛盾的地方就在这里。不用特意说明大家也猜得到，今年的圣诞，四年级以上的霍格沃兹学生全在留校申请表上签了字，其中也包括赫敏（她本人已悔之不及），她当然知道，当所有人在礼堂参加宴会时，她一个人留在寝室会显得尤为可笑（而且可悲），姑且不论马尔福他们会用怎样的嘴脸嘲讽她，首先罗恩就不会放过拿她取乐的机会。可是，假如要出席舞会，不找个舞伴同行也一样的滑稽。要是在昨晚之前，她或许会答应克鲁姆，至于现在……哎呀！难道她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兴高采烈地挽着他的手，然后和芙蓉在舞会上碰面吗？不行，实在太可怕了，她压根儿想象不出那样的画面！
　　“总之，我有一些难处。”赫敏低下头，闪烁其词地说。
　　“我明白了。” 克鲁姆点头说，他其实是挺有风度的人，只是外表比较阴沉，“倘若你之后改了主意，希望你能优先考虑我的提议。”
　　他微微欠了欠身，便告辞离开了。
　　勇士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口，礼堂里压抑许久的声音瞬间大了几度，在场的旁观者对此议论纷纷，不出意外，最快在下午放学之前，这个新闻就会在霍格沃兹传得人尽皆知。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塞德里克问她。
　　“我想是的吧。” 赫敏看着盘子里剩下的三分之一的鸡蛋饼，差不多完全失去了食欲。
　　“那恐怕你会成为全校唯一一个拒绝参加圣诞舞会的人。”塞德里克说，他预想到了赫敏会面对的困难，并真心为之而忧虑，“不是所有人，尽管总会有一些人喜欢搬弄闲言碎语，你最好有心里准备，可也不必过于在意他们。”
　　赫敏十分感激他的善意。
　　“坦白讲，”塞德里克露出苦笑，“我很羡慕你有不去的勇气，格兰杰。”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苦涩的话，赫敏再清楚不过，啊，没错，从某些角度看，他的处境也许比她更糟糕些。——作为这场闹剧最大的受害者，塞德里克其实很有理由为自己讨回公道，然而他既做不出抢夺别人舞伴的事（她得为哈利感到庆幸），也没有把格林格拉斯的行径抖落出去，于是，就如同一贯的结果，正直善良的人永远忍气吞声。
　　赫敏向来欣赏他的品行，因而很难不对其抱有同情。
　　“按传统，晚会的开场，总是由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领舞，既然你没办法和秋张在一起，也接受不了格林格拉斯，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其他女生呢？”她说，“只要你开口，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
　　“斯普劳特教授和我谈过，不过我不想这么做。明知道自己没有真心，还要为了完成任务而利用人家，那我到底成了什么人呢？”
　　这样的话，赫敏从没在别的男生嘴里听到过，但这些话被塞德里克说出来，却一点不让人觉得违和，因为他本身就是如此的性格。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迪戈里。” 赫敏由衷地说，“唉，我多希望你和哈利的误会能够早点解开，到那时，我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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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唱）你究竟有几个好朋友
啊 格兰杰你心里头爱的是谁
猜不透 摸不着
我也只是朋友
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的评论和营养液，每次看到都觉得自己不能化身打字机，非常非常之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