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网游］你是什么垃圾》我想学魔法

2、第二章

　　楚月张了张口，默默闭嘴。她觉得还是不要告诉楚泠，她本来只是想让他在一众垃圾中选一个的。
　　“这个游戏究竟怎么退出？”楚泠已经把操作页面翻了不止一次，可始终找不到退出按钮。
　　“下线不在这里。”楚月道。
　　“嗯？”
　　“哥，我跟你说件事，你先别生气好吗？”楚月深吸一口气，退后一步。
　　楚泠看她这副熟悉的表情，关闭操作页面，表情平静：“说。”
　　楚月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玩过其他游戏？”
　　“没有。”
　　“那我给你解释一下。”楚月说：“在其他游戏中，当你登录游戏后，会有一段强制对话期，这段时间你除了直接退出程序，无法进行任何操作，而你现在，就处于这个时期。”
　　“但是你也知道，全息游戏首推的特质之一就是沉浸式，目前还没有强制下线的办法，只能是你呆够足够的时间或者升到足够的等级才可以退出。”
　　楚泠沉默。
　　“哥，换成现实时间也就十分钟，你试试吧，就当体验全息科技了。”楚月强行安利。
　　如果换做游戏时间，则需要5个小时，这也是她之前不敢告诉她哥的原因，但凡楚泠知道，肯定不会来。
　　楚泠沉默，仿佛不愿认命一样低头又开始研究操作面板，顿了一下，他问：“这个游戏应该能打人吧？”话音落下，他背后翅膀骤然展开，急速收拢，向楚月狠狠拍了过去。
　　但翅膀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就像空气一样直接穿过楚月，他倒是因为技能飞离了地面一寸。
　　“这个游戏的伤害取决于技能，你这个种族技能一看就不是攻击型，所以肯定没伤害，如果你要杀人，起码也要升到十级，等下一个技能再说。”楚月眼都不眨尽职尽责给他哥介绍游戏设定。
　　“我知道了，你滚吧。”楚泠已经不想看到她了。
　　“唉，好嘞！”楚月扭头就跑，她打了一个响指，肩头溢出一点光，光随即扩大，变成散发微光的浅绿色精灵，精灵自发围绕她转了一圈，跑路的速度突然加快。
　　精灵召唤师技能：风之精灵。
　　“哥，出了城一直向南走，就能找到游戏第一个生活副本，那里有任务发布，要是顺利的话，你很快就能升到五级，五级就能下线。”在离开楚泠一定距离后，楚月丢下自己早已想好的解决办法逃之夭夭。
　　楚泠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向城镇外飞去。。
　　等出了城，他飞过一座高山，一片树林，看到了一块青色石碑，石碑上书三个笔锋遒劲的大字：青灵山。
　　“这是生活城镇吗？”楚泠落在石碑前观察四周。
　　“朋友，组队吗？”身后响起陌生的声音。
　　他回头，就见一位体型修长，颜值极高，身高大约一米九的男性玩家双手环胸抱着一把剑站在不远处。
　　看楚泠回头，他露出一个笑来。笑的时候脸上有一个极浅的梨涡，让这人凌厉的气势瞬间变得柔软。
　　楚泠下意识摇头：“不组。”
　　此人表情诧异，自我介绍：“我叫红尘扬。”
　　楚泠点头，心说既然不组队，为什么还要互报姓名，但既然别人出了声，他自然也不能保持沉默，于是选择了ID对外可见。
　　于是，红尘扬就见面前人头顶缓缓浮起一行字：你是什么垃圾。
　　红尘扬默默盯了他两秒，表情复杂，最终还是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那块石碑，转身离开。
　　“不好意思，我问一下，这里是生活城镇吗？”楚泠窘迫的喊住这人。刚拒绝别人，又有求于人，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吗。
　　红尘扬停下脚步，回头问他：“你问的是中心城向南一公里的F级副本，‘你们村’吗？”
　　楚泠听不懂他的游戏术语，艰难的重复楚月的话：“可能是，据说那里可以领到任务，我想尽快升级下线。”
　　红尘扬闻言，终于把目光落在面前这人的穿着上，是十分明显的新手装：“对，F级副本没错，不过要出了中心城向南走，这里是西行，而且，距离也不一样，从中心城到你们村步行15分钟，来青灵山，至少要3个小时。给你指路的人没说清楚方向？”
　　楚泠站在原地，抬头看太阳的位置。
　　红尘扬见他这样，差不多也了解了：“你如果只想单纯升级下线，可以跟我去青灵山看看，新副本比日常任务升级更快。”
　　“那组队吧。”楚泠当机立断。
　　“好。”红尘扬笑了一下，发送了组队申请。
　　队伍成立的同时，左下角出现了队伍频道。频道最上方是两人的等级。
　　红尘扬：100级，剑修。
　　楚泠，1级，天使召唤师。
　　组队成功后，红尘扬率先向石碑走去。楚泠跟上他的脚步。
　　“你运气怎么样？”在穿过石碑后，队友问楚泠。
　　“还可以。”
　　“那你走前面。”
　　楚泠点头，在前面带路。
　　这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山，但山顶的另一侧是没有路的，只有一片萦绕云雾的断崖。
　　“这里就是副本入口。”红尘扬指着断崖道：“我曾经跳过两次，两次都是进入副本被直接杀死，所以我猜，这个副本进入条件至少要一人以上，且拥有飞行能力。”
　　楚泠点头，表示明白。随即，他选择技能，展开翅膀准备飞下去。
　　红尘扬只看他停顿了两秒，就知道他在操纵面板：“你等一下，我先教你游戏的基本操作，接下来，我们可能会面临战斗，你一直操控面板，会错过时机。”
　　“好。”楚泠并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
　　红尘扬指导他如何设置快捷使用技能，就像楚月打响指可以召唤出风精灵一样，使用特定的动作，或者特定的词汇可以触发技能生效。
　　待楚泠设定完成，他率先展开翅膀，向崖底飞去。
　　红尘扬手中长剑飞起，足尖轻点，如羽毛一般轻盈的落到剑上，跟上楚泠。
　　这座断崖的云层很厚，导致两人一直看不清崖下的景色，等楚泠看到一点绿色后，坚定的向那个方向飞去。
　　随着距离拉近，面前是茂密的树林跟不算宽阔的走道。
　　走道上，有人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向前跑。身上的灰色衣衫因为凌乱的咬痕破烂不堪，看上去极为凄惨。
　　在他走过的小道上，留下一条蜿蜒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密林深处。
　　那人脚下一软，跌倒在地，身体终于虚弱到连爬都爬不起来。可不知是什么在支撑着他，硬是双手托地，一寸一寸向前爬。
　　“走！”红尘扬第一次没有直接死出副本，而且好运的遇到NPC，自然要上前搭救。
　　只是还不等他再次御剑飞行，密林深处就传来一声巨大的咆哮。还有地震一样的颤动。
　　相貌丑陋，眼睛血红，足有五人高的黑色巨兽冲出密林，闪电一样向那人扑去。
　　爬行人听到吼声，脸上尽是绝望。
　　“你去救他。”红尘扬丢下这句话，面向黑色巨兽手拿长剑挡在路上。
　　楚泠闻言，小步跑到那人身边把人扶住，这才发现此人受的伤远比他们以为的更重。
　　浑身上下布满伤口，胸前破了一个大洞，能明显看到骨头。如果在现实中，已是属于救不活的范畴。
　　“我能帮你什么？”楚泠不知怎么救，索性问他。
　　那人闻言，涣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到身后的翅膀后，目光中猛地迸发出深刻的仇恨：“妖修！”他咬牙吐出这两个字，把头扭到一边，“哇”的一声吐出大口血液，脸色灰败，就连气息都仿佛即将消散。
　　楚泠看他这样，也没再说什么帮忙，把人平放在地上，等红尘扬过来解决。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楚泠转身，看到长剑化身万千光芒贯穿高大的巨兽，咆哮的野兽被定格在原地，任由弱小的生物像柳絮一般落到它身前。
　　长剑归鞘，足尖点地，巨兽在他身后分崩离析，骨肉跟血液化作最细小的微粒向四周散去，就像构成这只巨兽的本质就是这些微粒，而这个人只是将他们重新解构成最本质的东西。
　　有风吹过，庞大的黑影化作轻烟，消散在天地间。
　　红尘扬收回目光，长剑入鞘，转身向他们走来。
　　“剑修！”在听到那声尖啸后，已经弃疗的伤者倏然睁开眼睛。表情激动又吐了一口血。
　　“你别动，我看能不能救。”红尘扬把要起身的伤者按回原地，不知道从哪翻出一只白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药想塞到这人嘴里。
　　“救不了。”那人惨笑一声侧头避开，下一刻，他的眼里迸发出希望，他死死握住红尘扬的衣摆，强撑着一字一句道：
　　“帮我去山溪镇，找苏家家主，告诉他……大少爷在魔界已……已……”他声音骤然变轻，目光涣散，手垂在地上，再也无法发出一个字，已是断了气。
　　楚泠沉默的看着亡者被血污了一半的脸，顿了好几秒才说：“他死了。”
　　他在现实中没有直面过死亡，而现在的场景又太真实，真实到让他觉得难受。
　　“嗯。”红尘扬应了一声，抬头看向天空：“我们接下来要先去山溪镇，如果没有意外，这应该也算一个任务，完成以后，你大概会升级。”
　　楚泠看这人一副家常便饭的样子，反倒觉得自己太当真，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他点头：“好”
　　紧接着，他眨了一下眼睛，看到脚下的尸体颜色越来越浅，直到彻底消失，只在他躺过的地方留下一块铁牌。牌子上刻着一个“苏”字。
　　红尘扬上前拿过铁牌，问：“这个游戏里你还认识其他人吗？”
　　“认识。”
　　“那你把我们现在的坐标发给他，让他发到世界频道，说这个副本的名字是青灵山。”红尘扬道：“如果他感兴趣，可以一并过来，只有我们两个人探索，可能随时会死。”
　　“好。”楚泠把坐标发给楚月。附消息：“青灵山，速来。”
　　但他并未收到楚月的回复。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神级次元。”等楚泠发送完毕，两人继续赶路，红尘扬为他解说游戏的基础设定：“所有人出生的地点统一在中心城，从中心城向外扩散会探知到不同区域，这些区域就是游戏的副本。我们现在所在的青灵山就是其中之一。
　　玩家在到达副本遇到第一个角色后，代表初步探索成功，此时的副本坐标是暂时固定的，但只要死亡，坐标就会随之改变。
　　所以在找到新副本后，玩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送副本坐标到世界频道。让更多玩家留在副本内，直到传送阵建立成功，坐标才会真正固定。
　　所以每一次发现新副本，最合适的办法，就是集全游戏玩家的力量开辟传送阵。”
　　“你为什么不发。”楚泠问他。
　　红尘扬默了一下道：“我发不了。在没有建立传送阵的新副本内，是没有世界频道的。我刚刚才发现这个问题，所以只能是你先告诉副本外的朋友，由他发送到世界频道。而我玩到现在，还没有游戏好友。”
　　“没有好友吗？”楚泠现在更后悔了，心想这人都100级，连个好友都没有，岂不是性格也很难相处，做任务途中，万一有什么冲突，真的太麻烦了。
　　就在此时，操作面板闪动，他看到了楚月的回复：“！！！”
　　楚月惊叹：“哥，这是新副本？？？”
　　“对。”
　　“你一级就找到了新副本？”楚月不可置信。
　　“很难吗？”
　　“难！特别难！”楚月说：“你知道吗？这个游戏注册玩家有十几亿，但现在已知的副本只有五个！建立传送阵的只有四个！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不知道，所以你把坐标发了吗？”
　　“发了，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好。不过我还有一个队友。”楚泠觉得应该提一下红尘扬，让楚月有个准备。
　　“你队友超过30级了吗？”楚月对哥哥的队友实力产生了质疑。毕竟他哥已经是游戏最低等级。
　　“超过了。”
　　“那你问一下他这个副本的基础要求是什么？”
　　楚泠闻言，向红尘扬转述楚月的话。
　　“拥有飞行能力，超过70级的战力，还有，运气要好。”
　　楚泠转发，收到楚月一个OK的表情。
　　“要等一下他们吗。”楚泠问。
　　“等一下吧。”红尘扬落在地上，找了一棵树靠着。楚泠收起翅膀走到他身边。
　　大约20分钟后，天空中有人向他们飞来。这些人身边围绕着一个浅绿色的精灵。小精灵透明的翅膀拍动间，有细碎的光点环绕，看上去极为梦幻。正是楚月的技能，风之精灵。
　　几人落地向他们走来，头上的名字统一选择对外可见。分别是：干垃圾，塑料垃圾，废弃垃圾，可燃垃圾跟不可回收垃圾。
　　楚泠突然有些后悔喊她过来。因为他感觉自己像一个不得不跟垃圾为伍的存在。
　　“哇，哥！真的是新副本唉！”楚月小步跳到楚泠旁边，以惯常撒娇的姿态抱住他的胳膊。
　　“嗯？哥？”还不等楚泠出声，靠树站着的红尘扬率先表示了惊讶。他仔细观察楚泠的脸部轮廓，越看眼神越是狐疑。
　　随楚月过来的垃圾团成员互相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这位大兄弟应该是像他们一样，把楚月哥哥认成了妹子。
　　见此情形，废弃垃圾不知怎么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跟旁边的可燃垃圾疯狂摆手，可燃比了个ok的手势，轻咳一声，上前一步道：“这位兄弟，别这么紧张。你看，虽然我长这样，但他们也都喊我燃哥。”
　　红尘扬闻言看去，发现这是一个身高不高，长发及膝，气场极强的女生，说话的同时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右手食指竖起，“忽”的一声在指尖燃起一撮火苗，点燃嘴里的烟，然后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
　　火法师。
　　楚月茫然的看着她的小伙伴，不明白可燃这是在搞哪一出。但紧接着就紧张起来，她可知道，他们公会这群人，有一个是一个，都不是省心的家伙。
　　“我们公会不止有喊哥的，还有喊爸爸的呢。”不可回收垃圾一脸真诚的把手搭在身旁的废弃垃圾身上。
　　废弃认真的点头，略带惆怅的开口：“是的，带我升级的大佬，哪个不是我爹。”
　　“所以哥这个称呼，不也没那么重要嘛。”干垃圾对此做了总结。
　　“原来如此。”红尘扬恍然。
　　“原来如此……个鬼啊！”楚月后知后觉，悲愤的扑上去想掐死挑头的可燃，结果被废弃跟不可回收联手拦住。
　　“塑料！塑料！该入队了！副本重要。”看上去最稳重的干垃圾拍了拍她肩膀，及时提醒。
　　塑料不甘的收回手，侧脸偷看了她哥一眼，他哥表情是熟悉的茫然，她松了一口气，庆幸他哥马上就能升级退游。
　　“你好，我们是相约1998公会的玩家。”最终接洽人正是等级最高的楚月。
　　“你好。”红尘扬一边打招呼一边选择组队。
　　等组队成功后，几人最先看到的就是组队页面第一行信息：
　　红尘扬，100级，剑修。
　　除了楚泠外，其他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穿白衣侠客装的红尘扬。
　　“你居然就是红尘扬！”楚月惊讶。
　　“他很出名吗？”楚泠疑惑。
　　楚月点头：“游戏最强战力。”
　　“只是等级最高而已。”红尘扬笑了笑，并不觉得自己配得上这个称号。顿了一下，他才道：“你们的实力也很强。”
　　这个游戏百分之九十的玩家等级都在50级以下，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堪称顶尖的战力。
　　楚泠闻言看向组队页面，除了他跟红尘扬外分别是：
　　塑料垃圾，91级，精灵召唤师。
　　不可回收垃圾，81级，牧师。
　　废弃垃圾，78级，水族召唤师。
　　可燃垃圾，68级，火法师。
　　干垃圾，63级，水法师。
　　“大神谬赞了。”楚月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又去偷偷打量他哥。显然，他哥还不知道，他的公会成员已经成功让这位大神对他的性别产生了误解。
　　“既然这次有大神，那建立传送阵应该会简单一些。”眼看塑料走神，不可回收熟练的接过话题，恭维了一句后，道：“话说，你们应该遇到NPC了吧？”
　　“嗯。”红尘扬拿出手中的铁牌，把他们遇到的事转述了一遍。
　　等相约1998公会的人听完后，脸上都带着明显的诧异。
　　“怎么了？”红尘扬看他们表情不对。
　　“我们落下悬崖后，是顺着坐标一路飞过来的，路上就看到一个NPC生活的城镇，名字就叫山溪镇。”
　　红尘扬忍不住感慨：“运气真好啊！”
　　想他游戏生涯，何时这么顺畅过。
　　“那我们现在过去吧。”楚泠依旧想快些下线。
　　一行人以不算太快的速度飞向山溪镇，在靠近小镇后，落下选择步行。
　　小镇的入口处有一块半人高的石碑，石碑上书“山溪”二字。
　　他们沿着小道走进镇子，看到了道路两旁并不算大的商铺，这些建筑有些古旧，想必已经有些年头。往来的镇民有人扛着锄头，有人赶着马车，也有漂亮的姑娘满目好奇的看着他们小声跟身边人说着悄悄话，不远处几个小孩笑闹成一团。
　　这是一个平静，安宁甚至有些闭塞的小镇。
　　问清楚苏家的方向并说明来意后，他们被苏家的管家迎到大堂。
　　“几位等一下，我家家主马上就到。”上了年纪的管家为他们端来茶点，嘱咐小厮去告知主人。
　　小厮走了没一会儿，几人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身穿白裙，不到二十的姑娘来到大厅，有些失态的高声道：“你们说有谁的消息？”
　　“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红尘扬把那块刻苏字的铁牌递给白衣姑娘：“他只说，帮他去山溪镇，找苏家家主，告诉他大少爷在魔界已。”
　　“已什么？”姑娘问。
　　“没有了。”红尘扬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