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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喜欢 ...

  •   程蓉歌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大理解江似霰说的话,什么叫不弹钢琴改拉大提琴了?他就这么讨厌钢琴,这么讨厌跟她合奏吗?

      “程小姐。”江似霰反倒很礼貌,“你应该一直都知道,这些都是我妈逼我做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俩家联姻然后合并两家公司,可是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听从他们的安排的。”

      “可是我喜欢你啊……”程蓉歌这下却像是要哭出来,“我有什么不好吗?是不是你不喜欢我的长相,还是我不够优秀啊?”

      她的眼泪如珍珠一颗一颗不吝啬地掉下来,可惜江似霰一点都不动容。不得不说,这个程蓉歌真是绝了,上一秒还嚣张跋扈地威胁他跟他吵架,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她的这些小把戏江似霰早就见怪不怪了。

      “行了。”他道:“我怎么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你,你哭什么?你不该自己找找原因吗?”

      “什么意思啊!你不喜欢我难道还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江似霰一本正经道:“错就错在我不喜欢你这一型。”

      “……”

      好家伙,这锅还甩到她身上去了。

      江似霰:“这些话我从小到大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觉得你应该也听厌了。所以程蓉歌,你别再缠着我了,不要浪费你大好的时间在一个神经病身上,你好好放手,说不定我俩能做普通朋友。”

      “朋友?”程蓉歌擦了擦眼角的泪,“谁稀罕,我告诉你,我不会放手的。”说完她拎起手提包,给了江似霰一个不友好的眼神,然后愤愤地离开了。

      江似霰看着程蓉歌的背影,感觉头都要裂开了,为什么要让他一个神经病承担这些?

      虽然程蓉歌爱慕他多年,她看起来是小白花的脾气却一点也不小白花,她每回三两句话都能跟江似霰吵起来。

      江似霰也不想那么多了,他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外抽烟的路学浅。

      这可给他吓了一跳。

      “路哥?”

      路学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你站在这多久了?”

      江似霰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焦虑,他和程蓉歌的这些事儿,他并不想让路学浅知道。

      可谁知路学浅浑不在意的,听到听不到也没多大关系,“没多久。”

      “……”

      实际上江似霰的话路学浅听进去一点儿,他本无意听,但这工地就这么大点地方,他要抽烟也根本没别处去。

      他向来是知道江似霰嘴毒的,却没想到他连对人家姑娘都是这样,但后来想想或许不喜欢就该这样讲清楚,因此他对江似霰的处理方式表示中肯态度,也没心思打听人家私事。

      但江似霰却莫名其妙地解释:“路哥,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下回再来找我,我还是这答案。”

      “……?”路学浅偏过头看着江似霰讶异了那么一会儿,而后似懂非懂。

      “嗯。”

      江似霰:“……”

      为了庆祝这次项目完成,公司给工人们点了一顿大餐,郭杰也在外面定了酒店表示今晚要喝一杯好好庆祝,这下几人都有了喘息的机会,公司打算给他们放一个小长假。

      江似霰是郭杰邀请过来的,自然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餐桌上,路学浅依旧像上次在深圳一样,给江似霰点了一杯牛奶再加几个小年轻爱吃的甜食。

      江似霰不知道为什么路学浅这次心血来潮给他点了甜点,以路学浅的性格,给他点一杯牛奶算不错的了,结果在甜点上桌时,他跟路学浅挨在一起坐着,突然听到了路学浅一声清淡的、不那么明显的“生日快乐”。

      那一句生日快乐,说不心动是假的。

      更何况还是看起来这么冷僻、不近人情的路学浅说出来的。

      那一瞬间,江似霰看着路学浅的侧脸,男人喝了酒,脸颊被酒馆迷乱绚丽的灯光照的通红,因为酒精刺激,江似霰看到他连脖子都发着红。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低下头,品着路学浅给他点的牛奶,他想路学浅真好,他应该值得这世界最美好的东西。

      郭杰喝得高兴,他是整场兴致最高的那一个,他明显喝醉了,拿着酒杯说着一些胡话,江似霰看着他旁边的许轻,许轻一直很沉默,他们说什么就听什么,偶尔含笑着应和两句。她坐在路学浅的对面,眼神透过映射的花红酒绿的灯光投向他,看的江似霰十分不舒服。

      他很想找机会问问许轻,到底对路学浅什么感觉。

      酒桌上除了郭杰还有其他设计师,他们各个都要向路学浅敬酒,路学浅也不好意思不喝,等酒过三巡之后,整场清醒的就只有许轻和江似霰。

      江似霰趁着许轻去洗手间后跟着出去了,在走廊等着她。

      许轻看到他后一愣:“怎么了小江,在里面呆着不舒服?”

      “不是。”江似霰没什么拐弯抹角的耐心,他问道:“学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你……”江似霰鼓起勇气,“你喜欢路哥吗?”

      许轻的眉宇轻轻皱起来,她用新的眼光重新审视江似霰,“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是想知道。”

      “……”许轻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能透过酒馆的灯光,看到这年轻人眼中的迷茫和忧郁,还有一种其它的道不明的隐喻情感。

      “你……你是喜欢路学浅吗?”

      “……”江似霰的心猛然一顿。

      喜欢?

      这问题他无法回答许轻,因为他自己也不晓得答案,他觉得应该不是喜欢,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呢!可是他张口,却只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但起码他对路学浅的心思是不够纯洁的,他想拥有他,想占有他,他想看路学浅对他笑。

      从他认识路学浅开始,除了在那些定格的照片上,他从没看路学浅发自内心的笑过。

      许轻叹了一口气,跟他并排站着,看起来很有跟他好好谈一下的架势。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觉得吗?”

      “……”江似霰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因为你对我有很深的敌意,你自己都不知道吗?你刚来的时候我没在意,可自从你和路学浅从深圳回来的那时候开始,你对我的敌意一天比一天大。虽然我不知道你对路学浅是什么样的心理,但起码你对他是有很深的执念的。”

      “执念?”

      是了,他这些天脑海里全是路学浅的影子,想见他,想听他的声音,这不算是执念吗?

      “就拿你每回跟我抢画笔来说吧,有一次我都闻到一股酸醋味了,还有这次,你这么着急问我,难道内心还不明确吗?”

      “那你呢学姐?”江似霰看着她,“你这么明确,所以你对路学浅呢?”

      “我以前是喜欢过他。”许轻说:“但那也只是以前的他罢了。”

      “我毕业后因为他来到合乘,可是后来才发现他变了好多,再也不是我喜欢的乐观洒脱的男孩儿,但我还是欣赏他。”许轻温柔地笑了笑:“如果你真喜欢上他了,那我真佩服你,毕竟他这样的脾气啊,真是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江似霰看着许轻的眉眼,他其实一点也不相信她。

      但他最后礼貌一笑,还是绅士地替她拉开了酒馆包间的门:“进去吧学姐。”

      酒局结束后,郭杰被其他同事带回了家,许轻没碰酒水直接走了,江似霰自然是自告奋勇地要照顾好路学浅,其实路学浅也并没有深醉,他只是脑袋比较晕而已。

      “你要带我去哪里?”

      江似霰叫了一辆出租,此刻路学浅揉着太阳穴望着窗外数不清的灯影,问坐在他身边的青年。

      “去酒店。”

      “……”

      “路学浅,你喝醉了。”

      江似霰凑过来,看着路学浅发红发烫的面颊,也就只有在路学浅不清醒时,他才敢这么大胆地看他。

      路学浅虽然不清醒,但他看着面前人的表情也没由来一怔,江似霰的眼神太烫了,比他被酒精浸润的身体还烫。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江似霰带着他去了一家酒店,他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办入住,而后进了一间酒店的房间。

      他走路不是很稳,江似霰耐心地扶着他,而后将他放到了酒店的大床上。放好他后江似霰并没有离去,他趴在路学浅身侧,定定地看着他。

      路学浅是真好看啊!

      可是他又好白、好瘦,他其实并没有外表那么坚硬吧……

      不知什么驱动着他,江似霰忽然伸手,碰上了他的眼睫,路学浅的睫毛很长,他此刻闭着眼估计是睡着了,睫毛的触感却很真实,江似霰滑落指腹,碰上了他的鼻梁、嘴唇……

      “路学浅……”

      他喃喃着,而后低头,鬼斧神差地吻住了路学浅的唇。

      很软,很饱满,亲起来比他预想的还要舒服。

      “唔……”

      路学浅皱着眉喘了一声,这更加刺激了江似霰,他只觉自己内心窜过一阵电流,全身的经络都酥麻不堪,他渴望更多,他想要路学浅。

      他已经成年了,自然懂得这些成年人的爱和欲,可是路学浅……

      不行,他不能趁人之危,要是路学浅不愿意,他是要犯法的。

      他想起深圳酒店的那一晚,那一晚要是他能诱惑诱惑路学浅,或许他会愿意的。想到这里,江似霰就觉得可惜。

      他正想着,路学浅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而后暗骂一声,立刻将江似霰掀开。

      路学浅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摸着有明显异感的嘴唇,他不可思议地瞪着江似霰,怒道:“你他妈刚刚在干什么?”

      “……”江似霰还没从刚才的感觉中清醒过来,他愣愣地望着路学浅。

      “路哥,我……”

      “你他妈的……”路学浅气坏了,他怎么可能没感觉这小兔崽子刚刚在干什么,路学浅冲过去攥紧了江似霰的衣领,他伸出一只左手,看起来都想要揍他一巴掌。

      江似霰知道这次自己没控制住闯大祸了,就看着他等着路学浅将这一巴掌落下来,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没见路学浅把他怎么样。

      路学浅早已放下了左手,但攥着他领子的手还没拿下去。

      已经多少年没有人这么亲近他,跟他告过白了,他从前过得很风光,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人围着他转,自从出了车祸后,他就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怪物”,也再没人亲近他。

      可是这次,为什么偏偏是江似霰?为什么是偏偏小他那么多的江似霰?

      “为什么啊?”

      他的嗓子是哑的,他不明白江似霰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大了江似霰八岁,他并不觉得江似霰这种行为是因为喜欢他。

      “你是在试探我到底是不是真gay,看我对男人的肢体接触有没有反应吗?”

      “……”江似霰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觉得,“不是的。”

      “还是说你觉得我太孤僻了,想方设法地接近我,想看看我这时候的表情和态度?”

      从前的一幕幕在路学浅脑海中播放着,他并不觉得自己这副残缺的模样有吸引江似霰的地方。

      在这之前,其实路学浅对江似霰的态度已经改观不少了,他觉得江似霰认真、贴心、很靠得住,他从前从来不愿和别人走的太近,但江似霰不知什么时候成为例外,从天锁桥那件事后,江似霰在他心里就一团乱,每次见到他,他都会有莫名的烦躁感。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现在路学浅也是真的烦躁,他觉得江似霰在违规闯入他的世界,然后再继续挑战他的底线。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原因,那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江似霰看着他,表情是路学浅从没见过的小心翼翼,“路学浅,可能我……”

      混乱之后只剩颓然,路学浅向来态度这般如此,他把自己和生命看得很轻,他看着面前这个焦急跟他解释的男孩。

      “路学浅,我想说,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

      “……”

      路学浅脸上闪过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愣愣地看着江似霰,但江似霰的表情却很焦急认真,他想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出现了幻觉。

      可惜不是,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真实。

      江似霰握住了他的手:“路哥,你信我,你听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江似霰握紧了他的手,“我当然知道。”他还想再说几句,但路学浅已经慢慢挣脱了他的手。

      路学浅扶着床站起来,想从酒店落荒而逃。

      “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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