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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   高员外意外早离席·袁剑灵卧房闹别扭

      『且说众人吃酒侃山,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经营古董必然会遇到的奇谈怪闻之上。

      其实是高城一直记挂着胸口揣的剑柄——废话么,个大活人变成热乎乎的剑柄乖乖窝你怀里,还有先前震撼相遇,换你你挂心不?所以一来二去话题就被引到了这剑柄上,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襟子,可又不好过于较真。脑筋一转装作三分醉意大着舌头问出来:“哎~~你们听说过什么剑妖剑灵一类的物件啊?”

      高城看似粗犷不拘小节,其实是个胆大心细的主——之所以没敢很正经的问,是有两个计较——一来是不管是什么剑,总归大变活人的肯定稀罕物,如果最近有什么江湖传闻,那还是小心为妙隔墙有耳;二来么,也算是不知道那袁朗什么底细,万一……是个不好相与的,知己知彼总归……不会死的太惨吧?虽不是他高城小肚鸡肠,但万一这袁朗是个恶人……防人之心不可无么。』

      龙妖一愣,哈哈大笑——狗屁的前面谁说这二人南辕北辙了?分明就是如出一辙么!!
      看看这别扭劲儿,还万一他是个恶人……你想了解人家底细赶紧回屋直问便是,还在这儿边顾念旧友边心神不宁,弄的三句不离袁剑灵。

      『“史今”和“伍六一”对视一眼,心想高城问这作甚——他俩不知二人已经相遇,还以为高城是对古董兵器感兴趣,打算去寻袁朗。于是“史今”赶忙开口:“庚仪兄还是别寻这些邪乎万一比较好啊~~”
      “哦?”

      可甘小宁一听这话题倒是来劲了,插口到:“城哥,你可不知道,最近江湖上真出了一柄稀世宝剑哦!”
      高城立马扭头看他,心想坏了——江湖是什么啥,就是暴露人最本性的东西的地方。

      “从北地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沸沸扬扬的,说是一柄神剑,得神剑就可得天**下。”
      马小帅叱鼻:“那说书人不也这么谣传,神剑可以帮助练武,几回是真的。”

      小宁立马反驳:“这回可不一样,说的可玄乎了!!说啊……”压低声音,“这柄神剑,不是人间的东西……”
      “不是人间的东西?”高城皱了皱眉头:“那难道是天界神兵?”

      此时“史今”“六一”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他们奉命阻这两人相遇,却也不省得那所谓千年神剑是么子玩意。

      小宁见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不免得意起来:“听说来头不小,邪乎着呢!不仅可以德者功力大增,还遇佛杀佛神档诛神啊!!你们可不知道,北地那边一路过来,不仅武林人士,不要修真道士都在追踪这柄剑啦!!”
      “追踪?”高城皱起眉头。“这剑还能长腿跑了不成,更何况他们怎么知道是神剑?”
      “是皇城内的天师传出来的,于是就有人相信,后来貌似还真给找了这么一柄,结果也邪,几番易主拥有人还都死了。于是以讹传讹的反倒越弄越像那么回事了。”甘小宁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冷战。

      “哎~这东西不就是图个说道。”“史今”接口,状似圆融,却两句不离“拆伙”中心,“啊呀,所以庚仪兄,还是不要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好。”

      可高城不知怎地,被“史今”这左一句“庚仪”,右一句“还是不要”弄得有些心烦。突然想到了袁朗无力的倒在自家地上,清朗的脸颊上还沾着血污的景象,没由来的起了一阵心悸,丝丝缕缕不快弥漫上来:若不是江湖中人贪得无厌,他也不会……伤成这样吧!而且,从头至尾是看起来无赖了点,可哪里邪气了?』

      ……是是是,不邪气,就是妖了点,敢情您家那位初次见面不但涎皮赖脸还要你负责,这会儿倒成了乖宝宝?……龙妖腹诽,对高城一阵鄙视。

      『刚巧这时屋外传来打梆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亥时。高城突然就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那剑看起来伤的厉害,既然答应帮他,此时理当待他歇息去。便起身说自己练功累了,不等四人回答,便留了句:“吃好喝好,随意随意。”

      也好在小宁小帅熟悉高城,“史今”“六一”不敢废话,便让高城就这么给“溜”了。

      夜风随着高城的快速的步伐从袖间穿过,广袖飞扬带起了些微的寒意,蹙着眉头,敏锐觉察胸口木块再度发热起来,高城拍了拍襟口,不知为何就轻声道了句:“对不住,怠慢你了。”

      ◆ ◆ ◆ ◆

      穿过重重叠叠的假山怪石亭台楼阁,高城快步回到自己的小楼中,掩上门,便摸出那揣在前襟两个时辰都带了体温的剑柄摆在桌上,压低了声音但极其气势的喝到:“你、那个袁朗,你出来吧!!”

      …………

      没有任何回应。
      高城又唤了两遍。还是没有!!

      于是他跟做贼似的扭头看了看周围:以他练家子的耳力没觉察到有人啊?再试了一次,依旧没反应……不会是自己南柯一梦吧?高城担心起来,也不知道是希望自己做梦还是不希望做梦。不得已,高城只得试试损招了:“袁朗,再不出来我可叫人了啊?”

      倏地,高城眼前一花,哪儿还有那玄木剑柄的影子,骤然抬头,那袁朗已经好整以暇的单手托腮做在了椅上了,脸色苍白嘴唇淡青,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高城见他出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脾气跟着就上来了:“我叫你,怎不应?”
      袁朗却不接话。反倒兀自捞了旁一只高城用过的杯子,放在手上把玩了数下,毫不介意的抿了口残茶,笑道:“哎~这里可是「载天山」附近?”
      “载天山?什么劳子地儿,这是姑苏!你自个到哪儿都不知晓?”

      高城答的迅捷,却不料袁朗听后立刻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他在那小道士手上恢复了神志以后,想着自己可能命不久矣,便决定在去灵宝载天山看看那处旧地。不料小道士被自己客死以后,自己还剩下半条命,便踉踉跄跄逃下山去,凭着平能择了个方向只想找着个最近的休憩城镇。这豫州灵宝和江南姑苏,怎着也差百八十里地儿,自己是怎么一路过来的?!!』

      倒是龙妖孽此刻挑起了眉尖,好家伙~载天山?那不是豫州灵宝一座奇山,相传上有夸父神族旧址么?这剑灵到小道士手里才恢复些微神智就要上载天上?你丫不是对“高城”心心念念情有独钟么,怎这架势看起来分明是爱上了夸父了?龙妖又没个正经絮絮叨叨的满嘴跑火车。

      『然袁朗在下界自是听不见龙妖所言,只是继续呆若木鸡般盯着高城看。

      自己能莫名其妙的南下百余里绝非巧合,虽然不过长的五分相似也不记得前缘,但是这个高城……到底是不是……

      其实剑灵也可怜,方才在那木屋中见高城对自己全无反应,便也想着:罢了罢了,说不准就真是一相貌相似姓名巧合的路人甲罢了,高城这名字也很常见么。可……这会儿得知此地方位,再联系前因后果,刚才给自己花了三个时辰抹平的心却又一下子慌乱起来——自己断断不可能随意跑来姑苏,莫不是当真他昏沉之际身随意动,而那人也没消失在忘川河水了,才能让自己巧合的南下百里寻至此处?

      于是袁朗仰首复看高城眉眼,心下疑惑:而人便是这样的,很多事情本来是笃笃定定一条道儿淌到底,可加上个心理暗示,本来有理有据,都能一下子立不稳脚跟,何况是眼里揉不得半分沙的情爱之事。于是上古剑灵此刻也不能免俗,平静心波被搅的纷乱。一时间,袁朗对高城的问题可谓是置若罔闻,就这么屏气凝神的用视线描摹着三尺之外的男人——五分相似的眼角眉梢此时越看越传神,想到说不准面前这家伙真是千年前的……却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还有酒桌上“史今”几迭声的“庚仪”。袁朗骤然觉得一阵委屈——后院中自己脑袋是一热才赖上人家,此时想来,管此高城是不是彼高城,他倒是有屋有酒有朋有友。那自己这番寻觅又算什么?千年以来耿耿于怀斤斤计较的某跳踉小丑么?

      生着病的人总有几番无理取闹外加任性,何况是心绪上上下下如同打吊水的袁朗,再加上他那七弯八绕的性子,这会儿倒是脑袋糊了半拉,生生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心底一股子邪火毫无理由陡然飚起,一时间□□双颊泛起血色殷红,不知在和谁怄气。

      但高城什么人呀——他千年的冤家!一副咬住青山不松口不抛弃不放弃我就是要个答案的架势,看袁朗不吭声,还非要文出个究竟来。探手就去掰袁朗肩膀。
      却不料……“啊恩……”这剑灵肩上有伤!!一碰之下立刻眉心紧皱,疼的身子一颤轻轻往后一缩。“你……”恼火的抬眼回瞪始作俑者。把高城吓的也是一惊,袁朗到也不知道哪来火气,乍然就冷笑开了:“我这不是看您宾主尽欢,不好打搅么~!”

      活~这下好,一句话堵的高城接不上来,结果被那双含了痛楚的眼眸瞪得愈发心虚,半响哼了声:“我、我不是说了怠慢你了么……你、你没事吧……”

      “呦~~惶恐、托大、担待不起。”

      结果却被袁朗三个词利利落落干干脆脆砸的头晕:嘿~还来劲儿来。
      高城火气也有点上来,却又好笑,可看到对方一脸倦容——晾了重伤患三个时辰,确实有权利发火;这念头一转,话便软下来:“你、真没事吧?要不我扶你上床躺会儿?”跨上前一步,很自然的想要摸摸他额头——动作自觉到自己都觉得诧异。

      没想到以往对付对姑娘家无往不利的招数,那人却毫不领情的撩手挡开,不咸不淡的赏了一句:“以为庚仪您喝酒喝的尽兴,不会来我屋里了呢~!”典型拿怨妇二房的语气噎高城,埋汰他居然敢用娘们招式对自己。末了还故意学着“史今”腔调叫高城的字,末了挑着一双剑眉吊梢眼——分明却是眼神凌厉,浑身妖劲儿~!

      高城一脸无奈——自己这字今天是犯什么冲啊——没趣的撇撇嘴。破天荒的解释道:“挺重要一朋友。”
      袁朗却不给面子,只是眼神定定的看着他,那透彻的几乎感觉要把高城给扒_光了。

      然而事不过三,高城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一来二去的袁朗不给他台阶下,被这么盯着就有点冒火了。皱了眉头,憋不住的顶了一句:“瞅、瞅我干嘛?伺候你个不请自来的爷还没发火呢?你到来劲了?”

      好嘛,其实袁朗这人也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脾气,他记着高城,可眼前这个虽然只有一星半点可能,但怎么着人家也是“忘了”个一干二净;还为“旧友”明知他重伤却硬生生晾他三时辰——袁朗是明理的,前缘我们不计——可这句“不请自来”……却和针一样直直给扎进了心眼里。登时,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委屈便涌上心头。觉得高城压根怀疑他“来路不明”,才拖延时间不愿意搭理!!!……顷刻间气的气血翻涌,双颊染上两抹不健康的红晕。

      而,就在同一瞬间,高城也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发闷,仿佛能感觉到对方黑亮的瞳眸中隐藏的“委屈”一下子揪住自己的心……却还未来的急让他细细辨识,那感觉又瞬间消失了。
      只余下屋内,袁朗一双剑眉紧拧,两片厚唇死抿,半声不吭的坐在桌前。

      高城咽了咽涂抹,见袁朗这般,其实也觉得有几分不平——想他也就是个平凡人,遇见这般奇诡之事都如此镇定,为他不顾旧友颠颠的一路跑回来,并且按照约定没有泄露半分消息,还不够地道么?一不速之客到鸠占鹊巢坐在他卧房到和他发起脾气?还委屈?委屈你个大头!!索性硬是压下心中愧疚,干脆就不伺候了,一屁股坐旁边凳子上,呼噜过刚被袁朗“盗用”的茶杯,呼噜噜便灌下去残水,袖口一抹嘴,道:“我是真不知道您哪路神仙,再说了,您也没有脉搏,就我这小小的半调子江湖客还真帮不上你。”

      没料到高城会这么挤兑他,袁朗心下一寒,撇了抹冷笑。这事换作常人,说不定就甩袖子要走人,然后要么“从此相忘于江湖”,要么来个“从背后抱住”。可袁剑灵岂是个中俗物?顿了一下,没再接话。只微微闭上眼睛调节着翻涌的气息,心里却愤愤:凭啥老子就这么甩袖要走,便宜你了!

      高城哪知道袁朗心中想啥,只是见他半天没了声音,又有点慌了神——毕竟也是个实在人,刚才那也是气话不是?

      所以说……耐心是美德。

      一时间,屋内静了下来,只剩下高城的愈发心虚,和袁朗的粗重喘息。
      结果,就在高城快要憋不住先投降的当口。还有等他接话,却听到了袁朗冷冷的沙哑声线:“好吧,看来我没说清楚。你帮我,我不杀你。让爷满意了,爷放你一马。可你不帮我,让爷不满意……爷我宰你全家!!”

      “你!!”什么狗屁的内疚顷刻全扔到了高丽棒子哪儿去,高城一听,气的登时拍案而起。

      袁朗暗咳了两下,睁开眼睛寒着脸毫不示弱瞪回他:“你说了会负责,你无情,做什么我要有义?!!”眉宇之间的麽样这次是真显露出几分的委屈。
      看着袁朗没有血色的唇瓣和眼下一片晦涩的乌青,高城就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呀……感情不是真生气,是闹别扭呢!!!』

      龙妖“噗”的声笑将出来,:这位爷,您总算是明白了啊……

      ◆ ◆ ◆ ◆

      『然而,男人吵架,就是两小孩争执。可不就是打完又好,好完接着打?

      反反复复到此,小孩一总算是反应过来,便算好了——高城仔细一想:这剑伤重被人追杀,到他这儿还受冷遇,不舒服的情况下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脾气。不由一阵失笑:高城啊高城,你居然和一个重伤患置气。想要摸摸他以示安慰,可一琢磨不对:不行,不能这么惯这坏脾气,要不……往后不还蹬鼻子上脸了?于是心念一转,索性要笑不笑的答道:“那你杀呗。”眼皮子都不抬,“赌十两银子,杀完了全家,你没力气撑到找下家。”

      “你……”这回是袁朗吃瘪了——他寻思半天决定威胁不听话的“服从懿旨”,未想到人家根本不买他的帐!到了这份上在和气那就是娘们,袁剑灵好涵养终于破功,决定抛出杀*手锏,唇角邪笑一勾,转威胁为晃点:“你不知道么?我们订过契约了。”
      “啥?”

      小孩二一脸的无辜:“是呀,你喝了我的血,交换了名字,现在我就是你的剑了。怎么,还想赖账不成?”
      “……”

      见高城呆愣,袁朗突然半欠起身子站起来,迈了半步凑到高城近前,凑到耳边便轻轻呢喃:“你若是不负责,就是赖、账!!!!”

      高城骤然呼吸一滞,只觉得此种凑到耳边的姿势仿佛在哪儿见过,可未及细想,那句恼人的“赖账”便窜入耳们。啥?赖账?不守承诺?那可是娘们都不干的事情!!将将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哪儿还能再沉得住气,一按桌子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几乎脸贴脸抵到袁朗眼前:“啥、啥时候说要赖账了?!!!”

      袁朗耸耸肩,终于夺回了主动权。
      高城气哼哼的瞪着他,也不知道他好好一柄神剑怎么就非要缠上他这个一没有法力二来武功也非什么天*下第一的平凡人了。等等……神剑?

      沉吟了一下,终于是按耐不住好奇:“你,是剑灵?”袁朗扔给他一个不是剑灵难道我是狐仙么的诡异眼神。
      高城老脸一红,比划了一下又道:“那,你是他们说的那柄神剑?就刚刚甘小宁……”

      袁朗心头一滞,眯起眼睛歪着脑袋抽他,眼神里莫名其妙的还掺了点水雾;末了,居然慢慢染上了些微嘲讽笑意,凉丝丝的暗哑声音便飘忽传出:“若我说,是……邪剑呢?”
      “恩?”
      “地府法器,至阴至邪,阴沉聻呢?”倏地,便冲高城笑起来,那苍白脸色清朗容颜,居然瞬间的俊朗风_流!

      然而,未等细看,居然双腿一软,尽直直栽倒下去!!!

      “哎你!”本能的一把抄住,等抱在怀里方才觉察,那人根本便是浑身火一般炙热!!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孩子气啊、别扭啊、掺了水雾的眼睛啊、哪是什么风流?分明是发烧!眉心瞬间拧紧,暗骂一句:我看高城你是“发*骚”!可一阵自责终究经不住涌上心头,一把兜起软倒那人,抱着肩头膝弯,送上自己床铺。

      待把凉毛巾搭在袁朗额上,看着那人昏睡过去的容颜。突然,高城伸手,做了一件他觉得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混沌未开之际便想做的事情……探手,揉平了那人拧紧的眉心……

      叹口气,轻呷了句:“得~当老子吓大的啊。邪剑,也要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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