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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光荣负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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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的屁股!”周季摔在地上,掉下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屁股疼死了。等到终于意识到自己掉进机关陷阱的时候,全身上下的胆小基因又开始叫嚣起来。
周季捡起掉在地上的照明灯,借着灯光靠到杜忍身边。
“这哪儿啊?”流氓周想大哭。虽说他是个盗墓迷,之前看盗墓小说时也幻想过自己能倒完这个帝王陵,再倒下个皇帝墓,但不带这样第一次下斗就碰到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的。最最重要的是,他家宝贝师妹还在外面跟粽子搏斗啊。
周季扶着杜忍站起来,照了照墓顶。墓顶看似是几块巨大的条石密合而成,一点也看不出能翻动。更何况,墓顶与地板相差四五米的距离,就算现在上面有一个大洞,如果没有人接应,他们也照样出不去。
“妈的!这什么鬼地方?老子要出去!”周季一想到陶小沐还在外面,反而更加暴躁。
杜忍从周季手里拿过照明灯。这个空间跟之前经过的耳室几乎完全相同,墓门外似乎连着一条不知道通向哪儿的墓道。突然,杜忍把灯光停在了墓室的一个角落里,堆在那里的,是一些看似骷髅的东西。
杜忍不理会身边骂骂咧咧的周季,向那角落走去。角落里的东西确实是骷髅,确切地说是三具完整的骷髅,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看起来像是九十年代初的打扮,旁边还有个军绿色的单肩包。
杜忍蹲下来,试着去翻那个包。包里有一些随身工具,一个手电,几节电池,还有一张包着工具的报纸。杜忍翻开那报纸一看,上面显示的年份赫然是1991年。
周季见杜忍蹲在那里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也跟过去。等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倒是半分害怕也没有。
然而等他夺过杜忍手里的报纸,借着灯光一看时,顿时脸都绿了。
“我操!”墓里怎么会有九十年代的人?周季突然想起以前盗墓小说上所写,总有人会碰到这种奇怪的事情,不管你怎么走,好像陷入了死循环,怎么也走不出去,直到水喝完东西吃完,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操你妈的!”周季一脚踢向杜忍,“都是你他妈的犯贱!你真他妈以为严江舟会舍不得那几个破瓷器?!你别告诉我严江舟咬死了不给你!妈的!非他娘的要下墓?!现在好了!你满意了?!”
仿佛还不过瘾,周季又照着杜忍踹了几脚,骂道:“老子师兄妹给你陪葬,你真是好福气!□□爷爷的!”
周季扑上去掐住杜忍的脖子:“老子先杀了你!”
杜忍站起来,勒住已经完全暴躁的周季,冷声道:“别闹!”
周季一听他的话,更加炸毛:“操!你说我闹?!你哪只狗眼看到老子是在闹?!反正都是死,老子先把你闹死!”
杜忍无奈,只能把跳脚的周季勒在怀里:“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情况确实不算好。这三个人应该也是倒斗的,但最后被困死在了墓里。杜忍眼光盯住漆黑一片的墓道,灯光照去,仍是照不到尽头,不知道通向何处。然而不管怎样,试一下总比待在这里等死好。
这一试便出了问题。不管是往墓道的哪个方向走,最后都绕回了最初的那个类似耳室的房间。周季一直被杜忍用一只胳膊勒着,早就停止了打骂,此刻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脸色白得跟鬼一样。然而在这漆黑一片,只有一盏照明灯的墓里,杜忍却是半分都没发觉。直到两人绕了三次仍然返回原地,杜忍才注意到周季的不对劲。
“怎么了?”杜忍放开周季。
“操!老子的肩膀!”周季的牙齿都在打颤。
杜忍听他一说,眼光转向周季的肩膀。周季一阵气恼,伸手把T恤的领子往下扯,趁着灯光,看到一只拇指盖大小的虫子正趴在皮肤上,肩膀上的一块肉已经被咬掉。周季一咬牙,直接一手把那虫子从肩膀上扯下来,狠狠地扔在地上,又踩上去使劲跺了几脚。
“老子的豆腐你也想吃?活腻歪了!”
杜忍看着周季的肩膀,微微皱眉:“你别乱动。”
周季又把矛头转向杜忍:“不乱动?不动行吗?我师妹还在上面!”
杜忍翻找背包,却发现没有带消毒药品。于是也不跟他废话,再次把流氓周一勒,一口啃上去。
周季推开杜忍,往后跳一大步,拉着衣领道:“你…你种马啊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有消毒药,便只能口吸。杜忍当然没兴趣跟他解释,拽过人把创可贴往伤口上一贴,便不再理会。
杜忍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对周季说:“炸吧。”
周季一心担心陶小沐出事,再次被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一脸茫然地朝杜忍看去。直到看到杜忍开始拿□□,才弄明白他是要炸墓。
“炸个P!有你这么糟蹋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的吗?我告诉你,乱炸古墓是违法的!”周季上前制止。学艺术的,总不希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被毁掉,就算是这墓里墙壁上的画,对历史艺术研究也是极有帮助。
杜忍冷笑:“你以为你进这个墓就不违法?”
周季被这话呛得说不出话来,老久才又开口:“你把这墓炸塌了,我们也不用等了,直接被压死,死得更快!”
杜忍把几个低威力的□□装到炸药里,开口道:“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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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陶小沐正跟那血尸玩你追我赶的游戏玩得正欢乐。呃,其实也不能说很欢乐,因为陶小沐跑得快累死了,可那位血尸姑娘仍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陶小沐泪奔,时不时还要回头跟那血尸理论几句。
“美女,你还没跑够啊?唔,你睡了千年,体力是旺盛得很。可是我两天没睡了啊口胡!”
“美女,求求乃放过我吧,我只是个小透明!”
“呜呜,美女,难不成你是玻璃?难不成你看上人家了?”
……
陶小沐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不知道怎么一时脑抽,居然跑进了耳室。眼见着血尸已经跟了进来,陶小沐知道再这么追赶下去,先被玩死的那个肯定是自己,索性拿了匕首,准备灭了这血尸。
陶小沐其实并不像之前在流氓师兄面前表现得那么无所畏惧,毕竟血尸这玩意儿,她连听说都听得很少,哪儿想过自己那么走运能碰上啊。
“咩,既然乃不想跟我和谈,那咱还是肉搏吧。”
就陶小沐所知,对于起尸,只要一刀子捅过去,见了血便能了结。然而陶小沐低估了这血尸。她一刀子是捅了过去,血也是见了,可是不但这血尸没倒下,反而更加暴躁,直接掐住陶小沐的脖子,把她按到墓壁上。更加杯具的是,不知道碰到了墓壁上的什么机关,墓壁上射出两把利刃,陶小沐躲过了一把,另一把却刚刚好正中她的左肩。
“老子才不会死在这里,严江舟还没跟我道歉呢。”陶小沐盯着那金面具下空洞的双眼,恨恨道。然后也不管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双能恶心死人的手,举起匕首猛力往血尸身上扎。
血尸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把陶小沐甩向另一边,力气非常大。而好死不死,陶小沐的后脑就撞在摆放长明灯的台子的棱角上。
陶小沐一摸,手上顿时染满鲜血。闻了鲜血味儿的血尸似乎更加兴奋。陶小沐一咬牙,爬起来朝墓门外蹿去。
身后血尸仍然追个不停,陶小沐光顾着跑了,也不理会自己是跑向哪里。直到自己撞到一堵人肉墙上,才吓得“哇”一声大叫。
等陶小沐看清了面前的人,一抹鼻涕蹭到那人身上:“秦哥哥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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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和接到杜忍手下的电话时,正在处理刚到手的一批黑玛瑙珠子。听到陶小沐又去了慈溪那墓,一向好脾气的秦和猛得把手里的手机摔了老远,吓得店里的伙计呆愣在原地老长时间,直到秦和过去向他借手机才愣过神来。
秦和给正在浙北农村收货的三子打了电话,让他立刻赶到慈溪去。自己也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慈溪,跟三子会合。两人在之前秦和打的盗洞和陶小沐打的盗洞附近下了几铲,马上意识到这墓的蹊跷。三子一口啐在地上,骂道:“他娘的居然是浮动墓!”
浮动墓说怪不怪,说诡异也能吓死活人。凿墓时,除了凿开墓室的大小外,还在墓的周围凿开很大的一片地方,有时甚至能达到方圆几公里。整个墓室便在这个范围内或快或慢地浮动,于是如果有人盗墓,如果动作慢,很有可能下去时打的盗洞早就脱离了原来的位置,万一人不能镇定下来,很有可能困死在里面。几十年前陶老爷子在山东碰到的,大概就是大范围浮动的古墓了。
至于为什么墓会浮动,没人知道古人是怎么做到的。
秦和和三子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墓,找了一圈还没找到主墓室,陶小沐就一头撞了上来。
后面的血尸已经追了上来,陶小沐见状,又哇地大叫一声,连忙把匕首扔到秦和手里,赶紧躲到三子的背后。
“秦哥哥,报仇报仇!灭了那个丑八怪!”陶小沐叫嚣。
秦和看着那血尸冷笑一声,先是一个黑驴蹄子砸过去,趁着这个空当,一脚把血尸揣在墙壁上。血尸似乎暴怒,疯狂地发出“咯咯”声,听得陶小沐直抓着三子的衣服打哆嗦。秦和眼光一冽,朝着血尸的左腰偏上位置一刀捅去。“咯咯”之声更加恐怖,然而这声音持续了一分钟都没有,血尸便直挺挺地躺下了。
陶小沐看得目瞪口呆:“虾米?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三子哥,这是虾米情况?”
三子挠挠头,一时也没闹明白。
秦和把匕首塞回陶小沐的刀鞘里:“沐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如果我们不出现,你想怎么办?”
陶小沐扑到秦和身上,一脸谄媚的笑:“我就拿匕首再戳死它一遍,不就是个血尸嘛。”
秦和叹气道:“这不是血尸,是痣尸。只有捅到痣所在的位置,才能干掉它。否则你就算把它其他部位捅烂,也是没用。”
“那秦哥哥为啥米会知道它的痣在哪个部位?”
悲摧的陶小沐已经开始犯头晕,到是没觉得怎么疼。三子站在陶小沐身后,这才注意到她的头部和肩膀上染满了血。
“沐子,怎么受的伤?”三子惊慌地过去扶她。
“哇靠!老子第一次光荣负伤啊!”陶小沐越想越觉得自己英雄。
秦和把陶小沐的伤口检查一遍,发现情况并不怎么乐观。肩膀上的刀伤没什么大碍,但失血太多了,最关键的是,撞到了后脑。看后脑流血的情况,伤得怕是不轻。
秦和把陶小沐抱起来,对她说道:“忍一下,我现在带你出去。”
然而陶小沐这厮仍然十分有活力,在秦和怀里扑腾:“不行不行!美人师兄还在里面!还有疤脖子叔叔。”
“沐沐听话,我先把你带出去,回来再接他们。”
可是陶小沐死活不依,急得个死孩子从秦和怀里挣扎出来,一下子又摔在了地上:“二师兄是我带进来的,我绝对不能让他出事。”死孩子说得语气非常坚定,“他要出了事,以后谁带我逃课,谁给我付钱买鱿鱼串捏?!”
正在此时,一声爆炸声响起。秦和擦擦陶小沐头上的冷汗,把她背起来,说道:“我带你出去,让三子去找他们。”
陶小沐已经开始眼犯花头犯昏,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更加杯具,只能任秦和把她背在身上。
秦和对三子道:“爆炸声是从下面传来的,估计有翻空的地板设计,你没问题吧?”
三子对他一点头:“放心吧。你快带沐子去医院,别伤着脑袋。”
秦和苦笑,已经伤着脑袋了。
脑袋开花的陶小沐临了还不忘对三子说:“三子哥,面具啊,金面具!我要那个面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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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沐还没有完全迷糊,趴在秦和身上又开始唧歪。
“秦哥哥,严江舟为什么不拿瓷器换我呢?”
“谁说的?严江舟不敢。”
“他敢他敢!他就是敢!他还把瓷器给他的旧情人,他还骗我!”陶小沐脸埋在秦和背上,呜咽着像哭。
“我帮你去揍他好不好?”
“呜呜,他还老小气,不舍得带我去吃日本菜,他骗我。骗人的都是坏蛋。”
“对,是坏蛋。”
“呜,秦哥哥,我都听到那天阿姨对严江舟说的话了。等我长大,严江舟就不喜欢我了。”陶小沐的声音越来越小。
“沐沐?”秦和试探着叫一声。
“嗯?”
“别睡觉,乖。”
“可是好困啊。”
“困也不许睡,睡着了就吃不到鱿鱼串了。”
“可是……嗯……真的困啊。”
秦和心荒,昏迷的时间越长越危险,于是脚下步伐加快。
“秦哥哥……”安静了几分钟的陶小沐糊糊涂涂地又一次开口。
“嗯?”
“等到出去后,我可不可以回家去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