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歌•黄泉篇(霹雳黄泉X罗喉)》洗洗睡吧

4、第 4 章

　　没有战事的天都，校场热闹，殿上却是冷清之极。

　　黄泉晃了一圈，不见罗喉人影，刚想上天都顶去找找，却在半路上看见半僧道优哉游哉地走过来。黄泉一把扯住后者，

　　“喂！”

　　半僧道被突然杀出来的黄泉吓了一跳，忙行礼道：“左护法。”

　　“看见武君了么？他哪儿去了？”

　　半僧道愣了愣，他看了看黄泉的脸，随后意味深长笑眯眯地答道：“武君一人在书房独坐，左护法若去了，武君必定欢喜。”

　　黄泉听了，冷冷瞥他一眼，道：“半僧道你若想改行拉皮条，我定会禀报武君，给你一个方便。”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黄泉此言，半僧道冷汗滴落，诚惶诚恐。

　　黄泉冷哼一声，放开他的手臂，朝书房走去。

　　——这就是天都太过无聊缺乏娱乐的结果了，黄泉想。难得他自己还可以欺负人来玩，其他人可就除了校场无处可混了。

　　罗喉的书房位于书库的左侧。书库附近总是很安静，黄泉放轻脚步，来到书房门口，看见狂屠面无表情地守着。

　　黄泉看了他一眼，抬脚进入书房。狂屠并未拦阻。

　　书房里很安静，隐隐传来说话声。

　　“……是……是这样吗？”

　　“错了。”

　　两把声音都很特色。黄泉再走近了些，从垂下的帘子后看去。

　　坐在书桌后的是犯错到直冒汗的虚蟜，此刻他正以极其别扭的手势拿着笔，而武君罗喉正站在一旁纠正虚蟜的握笔姿势。

　　……好，好一副君臣相乐融融图！黄泉愣神了。

　　罗喉似是察觉了黄泉的到来，抬头往黄泉处一瞥，而后直起身，不语。

　　黄泉明了，静静退出书房。

　　走廊的太阳有些大，照得黄泉有些晃神。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触及到隔壁书库的大门，便顺道再次进去参观了。

　　这次巫读经不在，偌大的书库一个人的气息都没有。黄泉大大方方地走到最里面，进入了最后一间书室。

　　这里藏着天都所有的史册与制典。

　　四周一片寂静，只余翻页声。天渐渐暗了下来，黄泉手一挥，点上烛火。

　　书架上的书被一本本翻过，时间流逝中黄泉的心情从惊异到迷茫再到凝重。

　　何谓历史，黄泉明白。

　　月族的史书中，也不曾有过幻族一笔一句的美好。

　　历史不过是胜利者践踏失败者的工具，对幻族是如此，对当年被逐出天都的罗喉，也一样。

　　——若这被尘埃掩盖的记载是真实的，那么所谓暴君罗喉，当年真的存在过吗？

　　黄泉掩上书，出了书库，拎了一坛酒，上了天都顶。

　　罗喉果然在这里。

　　但是他心里的疑问却不能问。

　　黄泉没有打招呼。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抱着怀中的酒坛子径自饮了起来。

　　过得一会，黄泉打破沉默，说道：“听说明日天下封刀会送来贡品。”

　　酒香渗入夜晚的冷风之中。罗喉转身，看着黄泉饮酒的样子，片刻，又转过身去，继续望天，不知想起了什么。

　　“据说还有女人，”黄泉嘲讽笑道，“武君，看来您独自一人屹立天都顶的日子快结束了，作为属下的我就先预祝武君夫人的到来了。”

　　罗喉似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依旧沉默着。

　　而黄泉今日也没有挑起话题跟这人猜谜的心思。他唯有默默饮着酒，看着罗喉的背影。

　　即使那一切都是真实，即使历史是虚假的，那又如何？

　　黄泉想起苍月银血墓前的飞雪，想起夜空下古都的废墟。他闭上眼，冰冷的酒水顺着喉咙流入心里，燃烧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