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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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天都还是无战事。
黄泉尾随着君曼睩进了书库，看着她一排排书架翻找过去。他知道她要找什么。
“你要的东西不在这里。”
君曼睩一惊，回头一看，只看见黄泉悠闲倚在后方一个书架上看着她。
“邪武灭天录，第二卷，第十二章。”黄泉走到后排一个书架上取出一本书，递给君曼睩。
君曼睩接过书，神情有些许戒备，问道：“为何你会出现在此？”
“身为天都子民，了解一下天都历史不是很正常的吗？”黄泉冷笑，道，“这也是你的理由，不是吗？”
君曼睩答道：“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武君。他可能是一位好战的君王，但他展现出来的气质却不似一名暴君。”
黄泉愣了愣，答道：“看你如何定义暴君这两个字了。”他再从书架上将《天都制典》拿了下来递给她。
安静的书室里只传来沙沙的翻页声。黄泉看着眼前的女子，陷入了深思。
君曼睩是君凤卿的后代，他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正是因为这点罗喉才如此礼遇她，甚至看着她给人通风报信也不皱一丝眉头。
罗喉这人倒也挺念旧的。
又或者说是因为不活不死孤寂一人渡过了那么多年，睁开眼睛世界已经不在，看着这唯一的故人的后代就像抓住那随时会消逝的曾经美好的回忆一样？
君姑娘是好人，虚蟜这么说。
黄泉转身，离开书库。
他来这里跟她说这些，指点她找书，不过是想要让她多点了解罗喉这个人罢了。然后看看，同样身负使命的她，会选择怎样的一条路。
不过是想找认同感罢了，黄泉心中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他在天都之顶看着罗喉那么久，他一直在深入了解罗喉的过去及现在，他跟罗喉是同一种人，他是他认同的人，他是天都的特例，他一直被纵容着，他……想起了那片唇的温暖。
——他是要杀罗喉的人。
黄泉呻吟了一声，甩了甩头，抛弃这些无意义的思想。
黄泉刚走出书库，便察觉到了天都异常的热闹。他扯住一个小兵一问，才知道有人来挑战罗喉，而罗喉应战了。
罗喉肯应战，那么对方一定有那么一番实力。黄泉思忖着，快步走上了天都之顶。
天都下面的战斗刚打响不久。罗喉一开始只是闪避，并未出手；对方确实是高手，刀势沉稳，招式精妙。不久，对方刀巧妙一划，罗喉的暗法之袍被毁。
黄泉心想，终于不用再无时无刻对着那张黑漆漆的面具了。感谢你，兄弟。
暗法之袍被毁，罗喉手中计都刀一亮，终于出手。黄泉看着，明白这场战斗其实毫无悬念。对手虽然刀法精妙，却败在根基上。
不过罗喉向来欣赏有胆魄的人，想来该会留人一命。
想到这里，黄泉没了兴致，下了天都之顶，拎酒去了。
当他再次上来的时候，罗喉还是老样子站在那里。只是他不再是全身笼罩在袍子里，而是穿着战甲。
这样不是顺眼灿烂多了么，黄泉想。
他拎着酒，倚着栏杆坐下，将其中一个酒坛子扔给罗喉。
“喝一杯吧，庆祝你又赢了。”
罗喉条件反射地接住酒坛，道：“赢是必然的。”
“哈，真是自信。”黄泉拍开封口，看了看不动的罗喉，“怎么不喝？你上次给我的都喝完了，这些是天下封刀送君曼睩来时的附赠品。”
罗喉看了他一眼，开了酒封。烈酒入喉，让人有一种活在当下的感觉。
他已许久不曾喝酒。酒香扑鼻，总会让人想起往事。但是今夜大概没关系吧。
两人静静对坐，气氛是难得的平静。
“你上次的问题……”黄泉打破沉默，说道。
“嗯？”罗喉看向他。
“要消灭英雄，可以让世人彻底遗忘英雄的名字，让他在历史中永远沉埋，甚至永远污蔑。”
这其实是罗喉的切身经历。
“那么，何时世人会不再需要英雄？”
“喂！”黄泉有些不耐烦，“我来天都不是为了跟你猜谜的！”
此时半僧道上了天都之顶，对罗喉行了一礼后，再对黄泉说道：“左护令，你要的人来了。”
“哈！”黄泉轻笑，站起身随半僧道而去，“武君，长夜漫漫，既然你这里没有战场，那就恕我不能奉陪，去男人的另一个战场了！”
罗喉静静地喝着手里的酒，没有回应。
下了阶梯，出了罗喉视听范围之后，半僧道回头疑惑问道：“左护令，你要我三更半夜去打扰你跟武君吹风，还要说那么一句话，你这是搞什么啊？”
“别多管闲事，半僧道。”黄泉睨了他一眼，“行了你可以走了。下次如果你任务不成，我会跟武君求情的。”
当然，只要那个时候罗喉还没死。
黄泉这般想着，却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自身后传来。他顿了顿，转过身去，果然看见罗喉正缓缓向他走来，显然已经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了。
黄泉扶额，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见罗喉一脸面无表情地自他身边走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黄泉来不及思考，他身形一闪，便挡住罗喉去路，“喂，你……”开了口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罗喉看向他，缓缓道：“黄泉，你是我的下属，你平日有怎样的生活我不会管，所以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玩这孩子手段。”
黄泉看着那张漠然的脸，忽然就有些恼怒。他伸手按在罗喉肩膀上，靠近罗喉耳边，道：“武君，我只是嫉妒了，嫉妒你对君曼睩的爱护。”
“你还在耍手段。”罗喉答道。
黄泉轻笑。他的确只是想测试罗喉情感上的弱点。他应道：“你若真不想看到我耍手段，那么我就直白告诉你好了，我真正想做的，是这个——”
上次是无意识的冲动，这次是故意为之。黄泉再次触碰到罗喉的嘴唇，发现那份温暖依旧。那一刻有股奇怪的感觉自他心底升起，就好像是适才烈酒的余香。黄泉忍不住更深入辗转，试图突破，索取更多。下一刻他却被罗喉重重推开。
“黄泉，你是食髓知味了吗？”
这次黄泉自罗喉的脸上解读出了恼怒，那人的声音也稍稍提高，不复之前的淡漠平静。
面对罗喉的怒火，黄泉却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再次贴近，语气也变得轻佻起来，
“武君滋味不同凡响，属下我自然食髓知味了。”
罗喉怒火升起，再不留情，他一掌袭出，正中黄泉胸口。黄泉闷哼一声，身体撞上墙壁，墙壁应声即碎，黄泉掉出天都之外，被一股巨力直击入湖中。
这样总归能掐死那丝不该存在的念头了吧。被冰冷湖水吞没的刹那，黄泉自嘲地想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