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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重托 ...

  •   把天撕个豁口!
      古往今来谁干过这种事!?

      “如果把时间拉长来看,从古到今其实有不少能人异士,你能穿墙而过,又怎么会没有一日瞬移千里的人?”
      任母继续讲;“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人到过头顶上那道‘天堑’的高度。上古典籍、学问传承到今天,人们更像是在大势的裹挟下另辟蹊径了。”
      “就是格物,格物到极致,靠一切外力把人送到天外去。”
      任平生想到自己所学的那些东西,微观的、宏观的、生物的、电子的,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格物致知。
      “可你看看这周围,生门就这么大,全都是峭壁。”
      “除了这儿,你在这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飞往天外,只要碰到那张天网,之后看见的全是幻象。所以说以前上去的人,踏过的地方全都是假的。”
      “生门太小,地势不符。七十年代的华国还没想过要把人送到天上去。”
      “可当时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当时没能力不代表将来没能力。十脉要做的就是未雨绸缪!”
      “既然祖训是要守十方生灵,开万世之路,十脉就不能明知真相还要看着世人被蒙在鼓里。”
      “没人知道今后的人们会从哪里飞往天外,所以十脉决定,干脆把这个生门开的再大一点,大到能把整个华国给罩进去!”
      她用最平淡的话语说出了这几十年来最惊人的壮举。
      “我们又用了十几年的时间,直到上世纪末,终于办到了。”

      任平生震惊到不可思议。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小时候的任平生曾闹着父亲教他六爻教他周易,父亲怎么也不肯教。
      如果卦象数术可以推演生门方位,那张看不见天网又怎么撕的开?
      此刻再忆起父亲以那种离奇的方式消失在人间,他哪里会猜不到,撕开天网必是拿人命去撕的!
      可他断然猜不到,父亲的死竟然是为了这等宏愿。
      真相渐明,仿佛一切都有了缘由。但仍然有个最关键的问题——
      为什么人会像玻璃般支离破碎?人怎么会如此消亡?
      “我知道你在想你爸的事儿。没错,一开始十脉的人都不知道。说蠢了上千年一点都不为过。”
      “从前的人不是土葬就是火葬,一切尘归尘土归土,谁晓得十脉体内是有灵力的。或者说十脉的骨血,纯粹就是灵力所化。”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后面的事情,任平生已经能够猜到了。
      这些人,或者说他的亲人们定是耗尽了自己的灵力,才把天网撕开了那么大的豁口。
      灵力骨血耗尽,身体会从内部逐渐龟裂发光,跟父亲一模一样。
      “所以叶辰的爸妈,也是这么没的吗?”他眼睛酸涩,又想起学校里那道无牵无挂的纤长身影。
      “死去的方式都是如此,只是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为了撕开天网。”
      任母不等他提问,接着感慨道:“他是任家最后一个孩子了。那孩子太过聪慧,又多少能预知些将来,在他爸妈什么都没告知的情况下,竟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云南叶家与庄家交情好,双亲亡故后,庄家送他上的大学。”
      “妈,我从未见过我有什么堂兄表妹,那我们叶家和姜家是不是……”任平生问不出口。
      说到这里母亲似乎有泪光闪过,“只剩你一人了。”
      “原本撕开天网,倒也不用耗尽十脉那么多血亲。只是在天网被撕开不久后,发生了另众人更绝望的事情。”
      “我前面说叶家百年能出个窥天象的,叶辰的爷爷叶海清是当世唯一还有天眼的人。开天眼的同时手指旁人风府穴,旁人可同时见他所见。”
      任平生不敢想,还有什么是比头顶一道天堑、一张骗人的“幕布”更令人绝望?
      也许是亲身经历了一切,任母讲起来透着一股压抑的平静。
      “叶老爷子带着众人看见,撕开的天网外是一片漆黑,是彻底被封闭的黑,那是真正的虚无,裹挟着滔天的飓风,好像什么都能搅碎成飞灰。”
      “没有了星河‘幕布’的假象,却触及到了最可怕的真相——除却日月当空挂,生门之外无他物。”

      任平生不断的消化着母亲所说的内容,后背一阵阵冷汗。
      可就在觉得毛骨悚然的同时,他不禁思考到这样一个问题——无尽的绝望里,地球岂不成了虚无里的乐土?
      外面是罡风和绝望,可这里的生灵并不知晓残酷,在无数个风和日丽里宁静的活了成百上千年。
      那张幕布看似是“弥天大谎”,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抚慰。

      风都吹不干他额前的冷汗,他得不出什么确切的结论,便继续发问,“后来的你们做了什么。”
      “既然十脉的灵力可以把天网融化,叶老便提议,不妨试试把灵力投诸到那片黑暗的虚无里,看看有什么反应。”
      任母看着儿子,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小生,人活着也许真的有使命。在看到灵力竟然连虚无都能蚕食,族人都由衷的感觉,十脉之人的使命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天。”
      母亲收拢情绪继续讲道:“目前十脉的能力,能扫开的虚无就只能到月亮了。虚无无限,血脉有尽,终究杯水车薪。”
      “最后一次消融虚无,就是你父亲离开的那天,也是叶辰失去双亲的日子。”
      所以高中毕业那年,为什么一家人先去了大漠,最后去了酒中市,任平生在此刻彻底明白。
      难怪父亲在面前倒下时,母亲会是那种反应,既难过又欣慰。
      任母继续说“既然终究要有人要往星辰里走,那十脉之人就要为其开路!这网,我撕得,这路,我也开得!”
      任平生看着母亲,这句铿锵有力的宣誓久久回荡在耳畔。
      “生门之内登天者,所行之处绝不会是虚像。他们要飞多远,我们就开多远。”
      怪不得父亲说他只能到那里了,再远的地方他无能为力。
      “那叶辰他,叶辰是不是也跟父亲一样,没了?”任平生还是把最难过的问题问了出来。
      “平生,这才是我这次告诉你真相后最关键的事情。”
      “叶辰他不是耗尽自己而死的,他是被人害死的。”

      他是被人害死的……
      任平生双目逐渐通红,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愤怒。
      在父亲离去的阴影笼罩自己时,是叶辰拉他走出困苦,这个人甚至背负了一切却什么也没告诉他。
      他可以为他的不幸离世而意志消沉,可他怎么能接受叶辰是被害死的!?
      “被谁!?他是被谁害死的!”
      任母扶着的肩膀,安抚着他压抑的愤怒。
      她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无奈道“我们不知道,没人能看得见那是什么。”
      “那天云南的确暴雨,但是叶辰走的那条路,两旁山川相当牢固,车子躲过去的大石,根本就不属于那座山,后来更是发现石头的元素根本就不存于这个世界,那是被人凭空搬来扔下去的!”
      任平生只觉得窒息,山壁巨石,到底从何而来?还要在暴雨搬起来里准确无误的砸向车子?
      任母接着说“其实每次滚石砸来,叶辰都预知了,所以他躲过了三次。”
      “再后来,前方滚落的不再是天外巨石,而是整座山塌了下来,他没有躲,他开着车直接冲进了滑坡的山体里。”
      “等道路封闭,高速有交警和救护车前往才知道,前方再走不到一公里,有太多的车堵在路上。”
      “如果他躲过头一次滑坡,那非要置他于死地的东西,定会让前面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死。”
      他定是预见了一切,为了不连累无辜之人,生生把自己活埋了。

      “他在出事前,给你打了电话,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跟你交代。”任母说罢,似是不忍再讲。
      任平生僵硬的坐了下来,五指紧紧的攒在一起,他想一锤砸在石桌上,却终究只是颤抖着地拄着桌面。
      沉默良久,似是把以往所有的经历和母亲告知的真相全部在内心捋了一遍。
      抬起头看着母亲:“我能做什么。妈,我一定能做些什么对不对?”
      “他出事前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急着要告诉我。你能告诉我这些,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我去做对不对?”
      “我也是十脉的族人,不论有多难多危险,我都愿意做,妈你告诉我。”
      任母像是终于得到了什么答案般,眼里极尽复杂,好似因这一席话而无比欣慰,又似痛失所爱般黯然伤神。

      任母缓缓向凉亭后的山路看去,身后山路上逐渐走来几人……
      “庄家老叟庄如一见过任小友。”
      “墨家家主,墨向离,有礼了。”
      “陈家,陈无宴。”
      “穆家,穆歇雨。”
      任母从任平生身后走出,与众人并排而立,道“姜家,姜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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