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野外开餐厅【综】》岚月见

220、第 219 章

　　毛利兰坐在幸平诗织身边，安静的看她跟三个男刃互动、两句话将人哄着回去继续射箭，然后又慢悠悠的拿起茶杯喝茶。
　　毛利兰看着幸平诗织自若地仿佛在自己家一样的行为，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想好该怎么提出话题。
　　她从走到幸平诗织身边的那一刻、不、从她下定决心问出究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动摇过。
　　唯一让毛利兰暂缓询问的步伐的因素只有她的性格和教养让她不知该如何切入话题。不过这一步，真不需要她主动。
　　幸平诗织一手扶着茶杯，一手托着杯底，喝了一口茶之后，缓缓放下手，最终停在腹部附近。然后语气淡淡的、慢条斯理的问道：“你有事想要问我？”
　　虽然幸平诗织的目光依旧落在远处的三刃身上，但毛利兰就是知道，她是在跟自己对话。
　　毛利兰犹豫了又犹豫，踌躇了又踌躇，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诗织小姐，我想问一问，柯南……新一什么时候能回来？”
　　幸平诗织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三刃身上，手却微不可查的一顿。
　　在她的注视下，三刃射出的箭矢再次正中红心，让技术还不稳定的高中生们眼红不已。
　　见三刃的练习没有受其他人影响，随着一箭箭射出，他们身上的戾气逐渐消散，不甚平稳的灵力也渐渐平稳起来了。
　　幸平诗织这才放心了，她随手在两人身边布下结界，然后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毛利兰略一沉默，然后坚定地看着幸平诗织，眼神中充满了执拗，“我想知道，柯南究竟什么时候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从她的提问中可以看出，她其实早已知道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是同一个人。
　　幸平诗织目视前方，避重就轻地回答道：“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从未远离。”
　　但是这样的答案并不能让毛利兰满意，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坚定地说道：“……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虽然幸平诗织的回答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但对毛利兰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然而，幸平诗织却还在装不懂，反问：“那么，你想问的是什么呢？”
　　毛利兰紧紧地盯着幸平诗织问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话到了这里，幸平诗织终于转头看她了。只是，她的回答依然是，“我不知道。”
　　但是毛利兰显然不是为了得到这样的回答而来找幸平诗织的。如果她想要的是这种否定/暧昧的答案，她完全可以随便找个人问，不管是阿笠博士还是工藤家的谁，都能给她这样的回答。
　　毛利兰有些急切的追问，“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可能会不知道的。”
　　她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笃定的认为幸平诗织一定会知道，但是除了幸平诗织，还有谁能告诉她真相呢？
　　然而幸平诗织并没有因为她的急切而改变答案，“我说了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这还是幸平诗织说的委婉了，事实是她根本不会说谎，只是在老师们的教导下学会了用说一半留一半等方法达成每一句都是真实，却让人误会的结果。
　　不过平时如果不是为了隐瞒什么的时候，她也不会特意这么做就是了。
　　“可是……”毛利兰依旧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
　　“不过，有一件事是我可以告诉你的。虽然我的力量现在被封印了，很多事情我并不能看得如之前一般清楚。”这么说着，幸平诗织抬起手推了推略微下滑的眼镜。毛利兰的视线下意识的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看到了晃动的眼镜链。
　　毛利兰的脑中不合时宜的划过一条思绪——说起来……这个眼镜链，之前是不是一直没有动过？
　　幸平诗织的话还在继续，“然而即便如此，我也能告诉你一个肯定、既定事项——工藤新一的命运是被既定的，是无法通过人力或者说人愿而改变的。这点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什么？”毛利兰刚开始还没听懂，她看着幸平诗织的眼神有些呆呆的，两秒后她才慢慢的理解过来幸平诗织说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新一，他就要一直保持这样，再也不能变回来了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毛利兰的眼中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绝望。
　　她在意的不是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之后，比自己小了十岁的事，在岛国，恋人间差十岁根本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江户川柯南本人没有发现的是，明明小孩是见风就长的，不说长得多快吧，至少两个月长一两公分是有的吧？
　　但是，江户川柯南从第一天到毛利家开始，到现在都已经快有四个月了，他还是一模一样的身高体重。体重可以说是控制的结果，那身高呢？
　　明明他们一起上小学的时候，一个学期结束后，他们两个都一起长了三厘米的。她家里还存着自己当年的健康手册，再不济还有她的日记本，里面都记了他们的身体变化。
　　只要简单一翻就知道了。
　　但是正是因此，她才觉得难受。
　　因为这意味着工藤新一不是单纯的变小了，而是被定固住了。
　　“也不是回不去，但是，什么时候能变回去，这是谁都无法断言的事。”
　　“为什么？不是说有志者事竟成吗？只要确定了方法和目标，那就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就可以了啊。”毛利兰的眼中充满了年轻人的想当然，“就算会花很多时间，但是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结果的。”
　　面对如此自信的毛利兰，幸平诗织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她该怎么告诉对方，有的时候，人的意志是无法左右命运的。
　　迟疑了一下，在毛利兰含着期冀的注视下，幸平诗织略一停顿，到底是说了实话，“既定命运是不可逆的。”
　　毛利兰依旧没有放弃：“但是不是还有一句话叫‘人定胜天’吗？既然是这样，那……”
　　幸平诗织微微一叹，突然说了一句在毛利兰看来十分丧气的话，“柯南的情况是不一样的。”然后下一句听着又有点没头没脑，“你们是被‘神’所喜爱的人。”
　　毛利兰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啊？”
　　“神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有的神喜爱一个人，就会把ta认为最好的东西赐予人，比如亲情、爱情、友情、寿命、知识、财富、美貌……等等等等。”随后幸平诗织话锋一转，“然而，也有些神明，他们爱人的方式，是给予对方考验，让人在磨砺中成长。”
　　毛利兰：“那……”
　　幸平诗织对着她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似乎是为了笑而笑的，“你和柯南都是被‘神’所祝福的人。但是给到你们的祝福是不一样的。”
　　“给你的是纯粹的祝福，给他的却掺杂了磨砺。”言下之意，江户川柯南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磨砺之一。
　　“为什么会有不一样？”毛利兰亭了更加不解了，“是因为，给我们祝福的神明不是一个吗？”
　　“不，是一个。”幸平诗织摇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让你们的命运走向不同的，是你们的性格。”
　　“性、格……？”
　　“你的性格温柔随和、善解人意、勇敢有正义感，而柯南的性格不畏艰难险阻、最求正义，一柔一刚。即使你们受到的庇佑是一样的‘好运’，但你们在相同情况下做出的选择是不一样的，所以你们的命运也不甚相同。”
　　然而这个回答，却让毛利兰更加难受了，“所以，你想说的是，想让新一得救的话，就要先让他改变性格？”
　　幸平诗织摇摇头，“不。他能让神明多看一眼的原因就在于他的性格。因为性格所致，他注定会染上诸多是非。这对于神来说，这无疑是绝佳的消磨时光之法。而他不再追求真相之时，便是他失去神之宠爱之时。不要说失去神之宠爱的结果顶多就是运气变差了，有时候这一点的运气就左右了你们的生死。”
　　“我们的人生，对神来说只是消遣……？”毛利兰难受极了，连声音都有些不稳，“……开什么玩笑！在联络不上新一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他们知道吗！？在发现他们是一个人的时候，我又是多羞耻，他们知道吗！？还有，当我发现新一可能一辈子都要维持这样的体型的时候，我有多绝望，他们知道吗！？”
　　“然而，这些我难受、尴尬、绝望的时候，他们却一直在边上看戏！？”
　　不止毛利兰，任何一个人在知道自己的人生被“人”当作消遣看，都是会生气的。
　　只是有些人在生气过后就接受了，有些人则不能。来白兔之家的人，几乎都是接受的人，不过其中也有几个迟钝到一直没有察觉的人就是了。而不能接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