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心有所属了》她是缪斯

46、茫然

　　林霁跟简随一走出门，就看见方琼跟个游墙壁虎似的贴在窗户边上。
　　简随有些好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政教处的墙角你都敢听。”
　　“这个时间点你不在教室午休，不怕被谢姐抓个正着？”
　　“我这不是关心你们俩吗？反正小明不在教室盯着。”方琼瞬间站直了身子，一脸正直的样子，“朋友一生一起走，学委，你们需不需要我借个怀抱给你们？”
　　“……”
　　林霁：“不需要。”
　　林霁跟个决策失误的大姐头一样，主动承认错误，她开始反思自己：“今天算是我连累你了，以后你一句话，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
　　她话没说完，就被简随大手一扬给揉了揉后脑勺。
　　林大小姐难得的幽默与自我反省就这么被简随给打断了。
　　她很凶的避开了简随的咸猪手。
　　林霁：“你干嘛？”
　　这是在逗小孩还是在揉少爷呢？
　　简随一脸自然的收回手：“我知道姐姐想说什么，姐姐不用这么客气的。”
　　林霁：“……”
　　林霁不自然地哼哼两声：“那个……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嗯？”简随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我刚才叫你什么啊？”
　　林霁有点生气：“你刚刚都喊我——”
　　话到嘴边，林霁突然反应过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还想套路我？”
　　简随笑眼盈盈：“没有吧，你不是没上套吗？”
　　在一旁目睹完林霁吃瘪的方琼也努力的憋着笑。
　　“林姐放心，我什么都没听到。”
　　林霁：“……”
　　林霁想灭口的心都有了。
　　高中生总是生机勃勃的，身上带着聊不完的话题。
　　几个起落间，方才政教处里的沉重就被抛到脑后，烦闷阑珊，笑语渐浓。
　　陈老太太落后几步，等她们说的差不多了，才拎着伞把在后面轻轻拍了一下林霁肩膀。
　　“我跟你妈通过电话了，她下午就到，你自己反思一下怎么跟她交待。”
　　前面的简随和方琼很自觉的加快步伐，把空间留给她们。
　　林霁小声的嘀咕：“我有什么好反思的？”
　　林霁她妈贵人事忙，一年满打满算下来，跟林霁相处的时间也不超过一周。
　　林霁小学到现在，学校举办的各种活动外加家长会，她的家长始终都是缺席的那一个。
　　林霁小时候，因为这些事儿闹脾气，抱怨，陈兰还会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跟她道歉。
　　但是后来林霁升初中，进入青春期了，她就不喜欢陈兰再拿对付小孩子那一套来哄她，母女俩之间的交流大部分变成了奖励式的打钱，转账。
　　林霁想到这里瘪着嘴：“我妈她竟然还有时间来关注我？”
　　陈老太太看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想好好的教育她一顿。
　　“是啊，要不是你跟人打架，老师的电话都打去你妈那儿了，她会有这个时间来关注你？”陈老太太说。
　　“你们这个年纪的讷讷子做事冲动，又不喜欢跟家长沟通，还老是嫌做家长的管的多，说这说那的烦。”
　　“这个年纪的小年轻想要独立，想摆脱家长是没有错，但要不是你们还不够成熟，自我意识过于强烈，没有约束能力，家长能管这管那吗？说到底就是心比天高，而身无长物——”
　　陈老太太不愧是语文老师出身，一开口，威力堪比大坝开闸 ，滔滔不绝，简直是河里找匕首——唠叨，唠叨的不能再唠叨了。
　　真是的！哪个少年人有精力去听家长念经式发言？
　　林霁眼珠子一转，直接扔下一句：“外婆，我先去上课了。”
　　她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径直往晨曦楼的方向跑，那架势，八头牛都拉不住。
　　陈老太太：“……”
　　林霁身手矫健地往前跑了一段，她故意绕了个岔路，站在楼梯拐角那儿蹲着简随。
　　她没站一会儿简随她们就走过来了。
　　简随一出现，林霁就从后面跳出来勾住她的肩膀：“打劫！”
　　简随毫不意外，躲也不躲，好像早知道拦路的人就是她。
　　她甚至挑了挑眉，问道：“你要劫什么？”
　　林大小姐语气幽幽的：“你说呢？成年人当然是什么都要。”
　　简随笑了：“不能直接放过我吗？”
　　简随平常笑容很浅，笑的时候几乎不露酒窝，但是现在她唇边的两个小梨涡深深地绽开，像是掺了蜜一样，甜甜的。
　　林霁不甚明显的女性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她甚至忍不住想上手戳一戳。
　　林霁跟个大爷一样被简随带着往前走，她反应过来问：“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就不怕是别人想占你便宜什么的？”
　　“确实好怕，但是你这么厉害，我没办法呀。”简随瞥了她一眼，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
　　一旁毫无存在感的方琼忍不住了。
　　她嘻嘻哈哈地搭着林霁的肩，“林姐，你不要被学委套路了，我们其实早就看到你跑过来了。”
　　林霁瞪了简随一眼：“你是不是又想套路我？”
　　方琼：“这不是被我给制止了吗？”
　　“啧，我发现她的本性好坏啊，最近是不是流行一个词，叫闷骚？”
　　“没错，说的就是学委。”
　　“就会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
　　“就是，就是！”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在说段子一样。
　　方琼搭着林霁的肩膀，有说有笑的。
　　两个人凑的很近。
　　林霁松开了勾着简随肩膀的那只手。
　　简随的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眉间几不可闻的蹙了下。
　　林霁毫无所觉。
　　下午第一节课一结束，林霁就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打了个哈欠。
　　“你是不是饿了没精神？要不要去一趟小卖部？”简随放下书。
　　下午那一出，她们都没来得及吃饭，在政教处待了一个多小时，午休也没赶上。
　　“嗯……是有点，但是我平时囤的物资多。”林霁从桌肚里掏出两包夹心面包。
　　她跟简随一人一包。
　　林霁慢慢地啃了一口面包，她不自觉地盯着简随的侧脸。
　　经过了今天的事，她再度忍不住想，这个人，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很好啊。
　　自己怎么就没能早点跟她熟起来了？
　　她有些埋怨以前的自己了。
　　林霁又莫名想起了语文老师记仇的那句话，简随，字如其人，清隽秀逸。
　　简随察觉到她的目光，“在发什么呆啊？”
　　林霁猛地摇了摇头，她又咬了一大口面包，尝到滋味之后，林大小姐勉勉强强的咽了下去。
　　“这个酱是蓝莓味的，总感觉味道怪怪的。”她瞥了一眼简随手里的那个，“嗯？我竟然把乳酸菌味的给你了！”
　　林霁眼神幽怨。
　　简随无奈的伸手，“这个我都咬了一半了，也没办法还给你。”
　　林霁盯着简随白皙纤长的手指。
　　这一瞬间，她突然鬼使神差般的低头，然后饿虎扑食般地从简随手上叼走了剩下的一小半面包。
　　简随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
　　羞耻心回笼的时候，林霁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嘴里的面包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酸酸甜甜的乳酸菌在舌尖上蔓延，一想到另一边刚刚是被简随咬过的。
　　林霁就猛地呛了下，她被呛的不停咳嗽，险些惊动周围昏昏欲睡的一大波人。
　　简随连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儿吧？先喝点水。”
　　林霁又猛地咳了几下。
　　这下林霁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脸估计熟的能煎鸡蛋了。
　　前排本来想下去收作业的张蓉蓉迟疑的看了她们一会儿。
　　直到方琼猛地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课代表同志，你看啥呢？还收不收作业啦？”
　　张蓉蓉被她惊了一下，她迟疑的看了林霁一眼。
　　“大家快点交练习卷了，今天的晚自习是英语，小明已经在催了，晚自习要用来讲的。”张蓉蓉说。
　　林霁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把自己的卷子递了过去。
　　其实这也没什么，有时候看教室里那些大大咧咧的女生一起喝一瓶牛奶，共用一根吸管的你一口我一口，不也挺正常的吗？
　　在关系好的女生之间，这很正常不是吗？
　　林霁在心底茫然地问自己，女孩子之间，能有什么吗？
　　林霁下午一回到家，就看见她那满中国跑，天天出差的亲妈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一副等候已久的架势。
　　陈兰用眼尾扫了她一眼：“回来了？先吃饭吧，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爆炒鸡丁。”
　　陈兰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因为平时上班经常盘起，所以略微卷曲，不知道是不是平常工作太忙，跟一般的同龄人比起来，陈女士显得很瘦，但她皮肤保养的很好，看不出具体的年龄。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浅棕色条纹女士西装，端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林霁。
　　明明是比林霁低了一头，但就是莫名的很有气场。
　　在林霁的印象里，她从小到大，陈兰就没对她发过重火。
　　要是换了其他人或许会很有压迫感，但是林霁很自然的从沙发旁走了过去。
　　“哦，知道了。”
　　少爷很识趣地从角落里钻出来，它讨好地拱了拱陈兰的手，两只前爪立起来，试图扑进陈兰的怀里。
　　陈兰揉了揉少爷的狗头，她朝餐桌那边看了一眼，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也不是什么刻薄的家长，就算再怎么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也会等孩子吃完了饭再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