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他移情别恋啦》小羊熊

12、第 12 章

　　越川以为林桂把它扔了，没想到会在林桂的枕头旁看见它。

　　他手指摸着那些蹩脚的针线，有些地方都起了细小的毛球，越川几乎都能想到林桂抱着围巾睡觉的样子。

　　又乖又可爱。

　　之前的林桂脸上有些软肉，眼睛圆圆的跟小孩子一样。现在瘦的有些过头，但摘去眼镜后的面庞也还是看不出年纪的好看。

　　越川手长腿长，站在窗边往外望去能看到小镇中学上晚课的灯光，不同于华林附属中学晚上的活动课，这里与华林高中的晚自习一样有着写不完的卷子和作业。

　　说来他还没见过林桂上课的样子。

　　平时林桂去他们班级也只是盯着怕学生出什么乱子，倒是谷全全的弟弟谷布应该上过林桂的课。

　　论坛上那些贴子被越母删了，他之前的电话卡也被取下收了起来，不知道放在了什么地方。

　　越川趴在没有封起来的阳台栏杆上，稍凉的夜晚带起了他的刘海。他看到中学教室的灯零零散散的熄灭，学生们从校门口涌出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这种感觉很奇妙。

　　之前他是一员，现在他在旁观。

　　口袋的手机震动，是一条短信。越川划开锁屏，高洛这次拍的是张林桂坐在讲台看书的侧面，与他去年拍的不谋而合。

　　【不用了。】

　　给高洛发过去后越川收起手机，对方又弹来一条信息。

　　【你不喜欢林桂了我可以去追求他么？】

　　越川面无表情回他。

　　【你想让我告诉表嫂你又逃课去网吧了？】

　　【告辞了！】

　　林桂当老师大概是所有学生都爱的那一种：考试给范围，作业布置少，一学期偶尔还会放几次电影，尽管都是和历史有关的东西，还有些无聊，但能在教室看电影就已经是很享受了。

　　这学期开学也才将两个月，林桂的课排的比上学期松，他带的班级一向很乖很听话，除了平均成绩有时候会在全年级倒数，总的来说还算一个合格的老师。

　　今天情绪波动太大外加晚上没有吃东西，林桂的胃稍微有些不舒服，他先去接了一杯热水才去的教室。等到了教室学生们还在闹哄哄的讲话，林桂拿起板擦轻轻拍了下讲桌。

　　“老师，作业第二节下课给您放桌子上吗？”

　　历史课代表是个戴着黑色细框眼镜的男生，薄的唇黑的眼，看人时眼底总带着似有似无的嘲讽。

　　林桂没有这么觉得，林桂只觉得自己的课代表长得好成绩也好，长大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少女。

　　可课代表不稀罕，课代表只想知道今天下午在河堤跟林老师一起走的男人是谁，为什么林老师会被他抱着哭。

　　课代表的同桌是一个很敏感的小女生，一整晚都在他的低气压下瑟瑟发抖，她偷偷看了眼抿嘴的课代表，又顺着课代表的视线看向讲台正拿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热水的历史老师，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放学后林桂没有跟着学生一同出校，他把明天上课要讲的东西准备好后才锁上办公室的门回家。在下楼的拐角时有一处地方没有灯，稍微有些暗但不影响视线，也便没有报修，现在那里站着一个男生。

　　等林桂走近后才发现是他的课代表曾文树。

　　“还不回家？”对于逗留的学生老师们都会下意识地询问。

　　曾文树推推眼镜：“老师好。”

　　林桂笑笑同他擦肩而过，男生跟了上来落他几个台阶。林桂窘，虽然他喜欢这个班的学生不代表他在放学后还要跟学生一路……

　　“最近讲课能跟上吗？”林桂绞尽脑汁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嗯。”

　　他们走的比较晚，教学楼里已经没人了，林桂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重叠清晰的落在台阶上。

　　快要出教学楼时，曾文树捏紧了书包背带，“老师。”

　　他看林桂栗色的头发随着转身微微散开，镜框微微滑落在鼻尖，一双杏眼在楼道的白炽灯下是成年人少有的黑亮。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曾文树笑笑：“老师再见。”

　　林桂回道：“明天见。”

　　曾文树并没有立刻回家，他利用人流当掩护，跟在林桂身后。

　　“林老师下课啦，”卖馄饨的小老板坐在马扎上向他打招呼，他旁边是趴在小桌子上写作业的少年，“来份拌馄饨吗？”

　　林桂点头，“来一大份，不要香菜和葱，带走。”

　　“好嘞。”

　　锅盖掀起，胖嘟嘟的馄饨挨个跳下去，在热气氤氲间林桂注意到少年看老板的眼神，眼皮突然一跳。

　　他同少年的视线交汇，与那双眼睛对视林桂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初三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孩子。

　　叫什么来着？

　　倒是少年先开口：“林老师。”

　　正巧馄饨翻上来熟了，小老板手脚麻利地捞上来，过了一遍凉水才打包递给林桂。

　　“谢谢您。”

　　“下次再来。”小老板挥挥手，少年也同他摆手，路灯下的眉眼像橱窗里精致的洋娃娃。

　　他提着馄饨慢悠悠走在回家的路上，教职工宿舍离学校也不远，今晚气温比前几天都要高，倒也不怕馄饨凉。

　　有一段路灯坏了不是很好走，他单手借着手机自带手电筒微弱的光避开大大小小的凹陷，正当要关掉手机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拉住了林桂的胳膊。

　　“越川？”

　　面前人低头接过林桂手中的袋子，亲昵的蹭了下他的鬓边。

　　“你怎么来了？”林桂惊喜。

　　越川乖乖回答道：“来接你下班。”

　　他拉着林桂往前走，在林桂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瞥了眼在阴影的人。

　　自认为隐藏很好的曾文树一怔，心底大为震撼：原来找林老师补课的人有这么多？

　　他心底升起对林桂深深的敬意：林老师这么晚还要给学生补课，他更不能偷懒懈怠，今天学到十二点！

　　林桂为避人耳目，在拐进小区前一刻松开了越川的手，却越川反手拉住，顺势十指相扣塞进口袋里。

　　“别松手，林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