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用投篮机玩投篮的裴闻帆，再看着面前的投篮机，洛颂文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抱着小篮球，转向裴闻帆，开口问道，“所以你在家里待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来找我啊。”
裴闻帆把手里的球投出去，看向洛颂文，一时有些茫然，“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
“？”
明明是你要来找我的。
我好像就说了一个“嗯”吧。
裴闻帆看着洛颂文一脸便秘的表情，瞬间觉得心情愉悦，“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这个时间又还早，想出来就出来了。怎么，你有了别的要你‘送回家’的人，就嫌弃我了？”
“……”
洛颂文噎了一下，“倒也不必说的这么严重。”
裴闻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扬了扬嘴角。
洛颂文，“我感觉我之前对你的认知有很大的问题。”
“嗯？”
“之前我看你只觉得你做什么都很客气，是个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的人。现在觉得……”
裴闻帆挑眉，等着洛颂文接着说。
“现在觉得你这个人，客气是真的，有分寸是假的。”说完，洛颂文还自我认同的点点头。
裴闻帆闻言皱眉道，“我说的哪句话让你产生了这种想法？”说着，他一脸认真的看向洛颂文，“对了，我们认识这么久，相互之间还真不怎么了解……趁今天有时间，我们是不是应该聊聊，你都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之类的，你可以都跟我说一下，避免我以后说话没注意到。”
“……”
“这种东西，你让我怎么说的清楚？好吧，可能我刚刚那句话说的有点严重了……”
裴闻帆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就这么看着洛颂文。
洛颂文看着裴闻帆，顿了一下，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怎么怪里怪气的。”
裴闻帆摇了摇头，继续投球，“我只是觉得，我跟你开玩笑的时候，你的反应，让你这个人显得更加鲜活。”
洛颂文一下怔住了，“什、什么？”
裴闻帆撇了下嘴，“从我们在旅行的时候遇到一直到现在，我也见到过你跟其他人相处时候的样子。你很照顾别人，总是替别人着想。但是你和人相处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很明显的距离感。之前你的同事们告诉我，你会参与所有的聚会，却会在某个时间节点选择离开。你很努力想要减轻这种距离感，但是奈何这对你来说并没有那么容易……”裴闻帆轻扬嘴角， “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你没有那么彬彬有礼的样子。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每时每刻都这么彬彬有礼的。”
洛颂文微微抿了下嘴，“你都说了我跟别人相处都会有‘距离感’，你怎么知道，我跟你相处的时候不会保持那份距离啊？”
“因为你之前照顾我，还有那两通意外的电话。”
“……”
“我回忆了一下，到目前为止，你所有行为里，最不符合你行为逻辑的就是那天在酒店大厅‘捡’到我，然后照顾我，虽然你自己说那不算什么。捡人的确不算什么，但是你后来的行为，就有些不符合人设了。之前那两次误打给我的电话也是突破口。你对我心存愧疚，自然就会把我往你那边拉一点，来消除这份愧疚感。”
“哦……”洛颂文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裴闻帆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在一边又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洛颂文转头看向笑得都要站不住的裴闻帆，一脸无语。
“我就是随便说说的。”
“……”
洛颂文在内心喊了无数个“友尽”。
但也只是在心里喊一喊而已。
裴闻帆笑了一会儿，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和表情，让自己尽快收住笑，“刚刚那一堆分析我都是乱说的。你说的没错。我这个人，就是比较冷漠。今天……其实今天我为什么这么开心，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从来没有人向我倾诉过自己的内心吧。这种感觉很奇妙，让我想了解你。毕竟，谁都会对‘独特’的东西产生好奇，对吧。”
“……虽然但是，”洛颂文拧巴着脸，“你用‘东西’这个词形容我……”
“哦，那你不是个东西？”
“……”
洛颂文咬着牙，“虽然你这个梗老且无聊，但你再这样找着机会拿我开玩笑的话，我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裴闻帆扬起嘴角，“嗯，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裴闻帆投完最后一个球，转头看向他，“好了。你就当我刚刚是被‘魂穿’了吧。”
洛颂文愣愣的看着裴闻帆。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洛颂文呆呆地点了点头。
裴闻帆心情很好的拍了下洛颂文的脑袋，“我们走吧。”
“……”
洛颂文想，下次如果裴闻帆再拍自己的脑袋，他一定要还回去！
……
回到家之后，洛颂文整个人还是有些恍惚。
他觉得自己今天从下班到现在的这几个小时里，真的经历了太多。
他不知道管和岳跟自己的父母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管和岳在跟自己的母亲说话的时候那么小心翼翼，而他每次跟家人说完话之后都那么沮丧的原因——洛颂文也想不明白。
哦，没有每次，他也就遇到过两次。
或许管和岳跟许霖康之间的关系，是影响这一切的主要因素？
而裴闻帆——
洛颂文知道，自己对裴闻帆的认识其实不算错。
今天的他……或许真的只是个“意外”吧。
洛颂文这么想着，忽然觉得……
自己一定是太闲了，竟然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什么东西，一天结束了总结一下吗？这么闲的吗？睡觉！
于是，洛颂文收拾收拾，打开音乐，睡觉了。
……
周六下午约定的时间还没到，裴闻帆就按响了洛颂文家的门铃。
洛颂文打开门之后，有些惊讶，“不是说在下面等我吗？”他一边说话，还一边把裴闻帆迎进门。
“我这不是没怎么来过你家里吗，有了机会，还是要进来看看的。”
“这有什么好看的……先沙发上坐一下。我换个衣服。”
裴闻帆点了点头，径直坐到沙发上，等着洛颂文进屋换衣服。
之前裴闻帆过来，都是在门口扫一眼，没怎么认真观察过房子，今天正式进来了，裴闻帆就多看了两眼。
没过多久，洛颂文就从房间里换好衣服出来了，“走吧。”
裴闻帆点点头，“你这房子看上去也不是很老啊。”
裴闻帆记得昨天洛颂文告诉他，房子是他奶奶留下的。
洛颂文，“这个房子其实是回迁房。”
不用再多说，裴闻帆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你奶奶去世的时候你还未成年吧，那你……”
“当时我的法定监护人是我妈妈的一个朋友。那个阿姨自己条件还不错，也没有为难我。我一成年，她就把该给我的东西都给我了。”
“那你现在跟你那个阿姨还有联系吗？”
洛颂文轻笑，“你觉得呢？”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有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别人不找我的麻烦已经很好了，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堂而皇之的掺和进别人的生活里，去给别人找麻烦。我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也不愿意随便去讨别人的嫌。更重要的是……”洛颂文轻笑，“我不喜欢刻意经营一些关系……同事之间的关系还好，毕竟再怎么亲近都是有条线的。更亲近的关系……我怕我不去经营，它就会消失，那样我就会难过。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一开始就没有，就不会因为失去而难过了。”
裴闻帆沉默片刻，“那你的朋友呢？你昨天不是还送一个朋友回家了吗？”
“……”
洛颂文瞥了裴闻帆一眼，“我总觉得你在内涵我。”
裴闻帆摊了摊手。
“那个……是我的朋友。可是我们成为朋友都是有原因的。而且……不想要的东西，就可以真的彻底不接触了吗？这根本不现实吧。我总还是在这个社会生活的，所以，总还是会有朋友的。”
裴闻帆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所以，你跟我出去，其实是很不乐意的，但是又不好拒绝，是吧。你说不想要朋友，那我算你的朋友吗？”
“……大圣，收了神通吧。”
裴闻帆扬起嘴角笑了笑，一路上心情都很好。
他们到了地方之后，洛颂文跟裴闻帆一起去停了车，然后一起进了餐厅的门，往包厢去。
他们进去的时候，该到的人基本上都到了，不该到的人，也到了。
裴闻帆看着坐在桌前的季泽辕，一脸茫然，“二哥，你怎么来了？”
季泽辕撇了下嘴，“怎么，不欢迎我啊！”
“也不是，就是好奇，随口问一句。”
“徐念是跟我过来出差的。我听她说你们有聚会，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就过来看看……”说着，季泽辕点了一下洛颂文，“这就是你那个新朋友啊。”
裴闻帆点点头，把洛颂文往前推了推，“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洛颂文。颂文，这位是……”
“我是裴闻帆的哥哥，你可以跟闻帆一样，叫我二哥。”
洛颂文礼貌的点了点头，“二哥。”
裴闻帆继续给他介绍，“祁野，你见过的。这是徐念，是祁野的女朋友……”
“还不算，”裴闻帆的话音还没落，徐念就接话道，“祁野还在考察期呢。”
裴闻帆无语的瞥了徐念一眼，有些无语，“懒得理你们，搞这些有的没的……这是吴寄……”
等裴闻帆把所有人都向洛颂文介绍完，大家就都坐好点菜准备吃饭了。
裴闻帆坐在季泽辕旁边，洛颂文坐在他另一边。
趁其他人点菜，裴闻帆悄悄往洛颂文这边靠了靠，问他，“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洛颂文暗暗的叹了口气，“说实话，是。超过两个人的‘正式场合’我就觉得我的脑子被封印了。”
“嗯？”
“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哦，所以之前出去的时候你那样，是因为人数封印了你的实力？”
“……你要非这么说……”
“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
两个人在这边说悄悄话，大概，是个人就能看到。不过有季泽辕在，有些话当然不用其他人问。
裴闻帆转过头，“夸你呢。”
季泽辕，“你觉得我信吗？”
裴闻帆笑了笑，“这次怎么你一个人过来出差？我‘嫂子’呢？”
季泽辕闻言，心情很好的说，“他公司有事，来不了。”
“那他就舍得放你一个人过来？”
季泽辕一脸骄傲，“当然不舍得。我来之前，他就一直哭丧着一张脸，不过没办法，男人嘛。还是要工作的。”
“……”
我就默默看着你演。
季泽辕说话说开心了，转头看向裴闻帆另一边的洛颂文，“颂文是吧。我不常来Y市，你如果什么时候去H市玩，可以来找我。”
洛颂文正要点头，裴闻帆就开口道，“你不是要忙事业吗，还有时间给人当导游？”
“……”
“裴闻帆你今天吃错东西了？怎么说话刺儿刺儿的。”
裴闻帆无所谓的说，“你要非这么觉得的话，那我只能说是了。”
季泽辕忍了忍，压低声音在裴闻帆耳边说，“你怎么回事，信不信我跟姨妈说说……”说到这里，季泽辕刻意停下来。
洛颂文闻言紧张的看向裴闻帆。
裴闻帆讶异地看着季泽辕，“不是吧。我就说了你几句，这也要告我妈？”
季泽辕咬牙，“你少给我装。”
“啊？我装什么了？”
季泽辕愣了一下，看看裴闻帆，又看向洛颂文。
洛颂文心都快跳出来了，面上还是一脸淡定，见季泽辕看过来，礼貌的跟季泽辕点了下头。
季泽辕看看两个人，缓缓扬起嘴角，“没什么。我随便说的。”然后回过头，问其他几个人点菜的情况。
心里却想：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