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与小警察》荣丢丢

41、小卧室

　　李大志被抓没两天，江宁就一脸菜色地来找赵钦。两人在赵钦办公室谈了很久，江宁出去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赵钦让人送茶，吴荣瞅准时机亲自端茶送水。
　　赵钦一脸疲倦地躺在小卧室的床上，吴荣端着水，敲敲门，轻轻打开小卧室门。
　　这是吴荣第一次来小卧室，据传小卧室有赵钦的保险柜，赵总十分重视，不是真正信任之人都不能进入小卧室。
　　今天，吴荣获得了进入小卧室的资格，这让她受宠若惊又惶恐不安。
　　就她自己的经历来看，她完全没觉得赵钦喜欢自己喜欢到能让她进入小卧室的程度。
　　小卧室看起来平平无奇，除了墙上的几幅风景画和几件常备西装，就没别的了。一望到底很空，完全不像是有保险柜的样子。
　　吴荣小心翼翼地将水递给赵钦，轻声问：“赵总，你还好吧。”
　　“我没事。”赵钦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李氏集团被查封了。”
　　“这件事……大家不都知道了？”吴荣询问。
　　“前几天，江宁建议我买了李氏集团5%原始股，现在，这部分原始股成了烫手山芋。”赵钦声音嘶哑。
　　“天哪，你竟然买了李氏集团的原始股？！”吴荣十分震惊，李氏集团原始股现在很垃圾，赵钦大笔钱打水漂了。
　　“商场投资有赚有赔，你这么震惊做什么？”赵钦狐疑地望着吴荣。
　　吴荣心想看来自己表演的震惊太过浮夸，引起赵总裁怀疑了，她急中生智：“我这不是心疼钱吗？”
　　“哦，这倒是很符合你的性格。”赵钦点点头。
　　吴荣：心塞。
　　“你之前劝我谨慎投资李月的公司……”赵钦眼神锐利地看着吴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商场的事情，我哪里懂。”吴荣理直气壮，翻了个白眼，“我就是小市民心态作祟，看到大把钱投到股市舍不得。”
　　“我又不像是赵总你，有钱有势，大笔钱投资股市听个响不心疼。要是我的钱打水漂，我绝对心疼的半夜都睡不好。”
　　“还有，我后来在李氏集团的官网上看，见到李大志跟各国政要合影，大吹特吹李大志的功绩，我总觉得李大志不像个商人，倒像个政治掮客。想着他很不靠谱，就没打算投资。”
　　赵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是你见识少，每个公司的官网都是大吹特吹，这是对外营销的一种手段。”
　　“哦，知道了。”吴荣点点头，“对了，赵总，我交好的小姐妹，就是那个搞传媒的方家小姐，向我打听举报人的事情。”
　　“方小姐猜测举报人是李大志老婆许雯，我用李大志情人糊弄过去了，你看行不？”
　　“什么时候的事儿？”赵钦询问。
　　“就两天前。我和方小姐约饭说的，不知道她信没信。”吴荣说道。
　　“她信不信不重要，”赵钦咽下茶水，“重要的是散播假消息当缓冲，让我有时间处理掉李氏集团的原始股。”
　　“哦，商场的事情我不懂，我听你吩咐。”吴荣不再多说，看赵钦喝完水，就起身离开小卧室。
　　下班后桂河和吴荣约饭，互相通报消息。
　　吴荣进入了传说中的小卧室，桂河自然重视，立即请求吴荣回忆小卧室的布局。
　　吴荣没有推辞，向桂河细细描述了自己见到的画面。
　　“小卧室没什么出奇，就一张大床，一个衣柜，衣柜里有几件常备西服，几幅风景画。至于密室啊、保险柜啊，原谅我非建筑专业出身，完全看不出来，爱莫能助。”吴荣摊摊手。
　　桂河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他双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什么风景画？国外还是国内？油画还是国画？”
　　“我想想。”吴荣说，“就是很普通的相机拍摄的风景画，地点我知道，是赵钦城郊的度假山庄。”
　　“我上次参加小姐妹聚会去过一次度假山庄，那里的风景与赵钦小卧室里的画一模一样。”
　　桂河用左手轻轻摩挲右手大拇指，认真思索。
　　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什么名堂，遂放下不提。
　　“对了，我在赵钦那里狠狠地给李大志的上了眼药。”吴荣一脸骄傲。
　　桂河扶额，不知道要说她什么才好：“你和李大志不熟，也没有什么恩怨，你为什么要上眼药？这不很惹人怀疑？”
　　“……我就不能出于公义心？”吴荣缩了缩脖子。
　　“你一替身，要那么多公义心做什么？破人设了，小姐姐。”桂河点出她的错误。
　　得，吴荣瞬间明白己干了蠢事。
　　“……我不过是气不过。”吴荣委屈巴巴。
　　桂河心想，算了，她那颗年轻的心还没被社会这座大染缸污染，这是好事，不能打击她的热情，“总之你以后小心点。”
　　“也不知道赵钦身上有什么好处，竟然让李大志、假李月、江宁等人，个个像是电钻附体一般往他身上钻营。有些时候，我都觉得赵钦让江宁给糊弄了。你说，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会不会是江宁背着赵钦偷偷干的？”吴荣提问。
　　赵钦是吴荣恩人，吴荣下意识会为他找借口。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可能性不高。
　　赵钦毕竟是自己拼搏出来的集团总裁，要是没些手腕儿，那么多下属、股东也不会服他。
　　吴荣这是恩情障目，看不清局势了，必须要提醒她。
　　“但是，你得明白一个事实，荣女士一见面就能发现假李月的不对劲儿，这说明假李月表演的并不高超。赵钦很喜欢李月，喜欢到愿意花大钱找替身的程度，那么，你说，赵钦有没有发现假李月的不对劲儿呢？”桂河沉下脸，别有深意地提了一句。
　　吴荣细想想，瞬间打了个激灵，大概、可能、也许……赵钦是知道的吧？！
　　“还有，许雯女士拿李月与赵钦之间的感情做借口，诱惑赵钦匿名购买了许雯女士名下的原始股，让赵钦正式入股李家为李月撑腰，这足以看出他对李月的重视。可是，假李月的事情得到警方确认，我们这种小人物或多或少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但赵钦却一直没主动寻找真正的李月，你说，这种行为不矛盾吗？”
　　那么赵钦为什么不寻找李月？吴荣不敢往下想了。
　　“赵钦是聪明人，你长点心吧。”桂河说完，点了点吴荣的脑门。
　　“经你这么一分析，我瞬间清醒了。以后还要拜托桂助理多多提点，让我糊涂的小脑瓜清醒一下。”吴荣说道。
　　“嗯，我智商高，你的事儿我都记得。”桂河说，“作为一个成功上位的总裁助理，我要是没几分本事，早就被下面的人生吃了。”
　　吴荣心想，我看你警方卧底和总裁助理两个工作都干的挺好，佩服。
　　“你脑子这么好使，怎么培养的？”吴荣有些羡慕。
　　“死记硬背。”桂河回答。
　　“额……这个答案倒是出乎我意料。”吴荣说，“我以为你这种天才，都是天生的。”吴荣以为自己当替身学表演很难，可是看桂河经常切换警察、助理两个身份，游走于危险之间，就觉得自己的替身工作与桂河相比是小巫见大巫，桂河才是真正不容易。
　　“父母给予的智商是一部分，后天的训练是另一部分。”桂河感叹。
　　桂河心想，自己这个警校毕业生，为了当上总裁助理，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的。
　　吴荣看着桂河的脸，以前看着他当卧底当得从容淡定，所以没有人注意桂河也是个人，而不是全能的神。
　　“我发现，我有点依赖你了。”吴荣笑着说。
　　“为什么这么说？”桂河询问。
　　“碰到困难，遇见问题，在赵钦那里受了气，总是第一个想到你。”吴荣有点郁闷。
　　“这样不好吗？”桂河顿了顿，声音变得柔和，“赵钦找替身，我把你送到他身边，我对你有责任。当时，是我考虑的不够充分，才让你陷入尴尬的处境。”
　　“我的工作很危险，而现在你也在承担这份危险。让你陷入危险，即便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会良心不安。”
　　“额……”吴荣说，“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干的是正事大事，再说你帮了我很多，怎么说呢？功过相抵了。”
　　桂河没多说，伸手揉了揉吴荣脑袋，又轻轻收回手。
　　吴荣感觉有点失落，也有点暖意融融。也许身边的人是熟悉的人，让人莫名产生一种安全感。也许是现在的气氛太好，让人不忍心打破。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吴荣才回过神，正色说道：“对了，你留在我家的窃听器，好像有人动了。”
　　“什么时候的事？！”桂河焦急，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倾。
　　“我昨天才发现的……”吴荣说，“我记得上一次看窃听器是去江家村之前，所以，肯定是去江家村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桂河沉默，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慢慢敲击着，似乎带着某种韵律，在寂静的空气里传到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