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六朵金花》雪中立鹤

9、摆酒（4）

　　朱季谦一来，那负责人立马就变了脸。

　　点头哈腰的，恨不得当朱季谦的狗，再一听朱熠袖居然喊他喊四伯，更加知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人了。

　　一个劲地给朱熠袖和梁星河赔礼道歉。

　　朱季谦也是个人精，一句话不提梁星河转业安置的事，只叮嘱了朱熠袖一句：“等会忙完别急着回去，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说完也就出去了，那负责人却领会精神，猜到了朱季谦会关心梁星河的安置情况，立马毕恭毕敬地把事情给办了。

　　朱熠袖推着梁星河出来时满是感慨：“这年头办事怎么这么难，要不是四伯来了，还不知道要被踢皮球踢到哪里去。”

　　“小地方都是这样，到了大城市可能会好点，但也好不了多少，人情社会，没办法的事。”梁星河小时候也坚信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可现在他早就看透了，这句话只在乱世适用，到了太平年代，还是另外一句话才是真谛——朝中有人好办事。

　　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喜欢趋炎附势的人，但为了自己应得的权益，为了帮小袖把辅导班开起来，就算别人说他攀附权贵他也顾不得了。

　　他把领到的安置费交给了朱熠袖：“拿着，今天就把店面定下来吧。顺便去老李家看看还有课桌椅卖不。”

　　老李是镇上的老木匠，他带出来的徒弟个个都是人才，有的带队去了南方专门开了室内装潢公司，有的进了公家的建筑队，参与到了基础建设的浩大工程里。

　　老李则依旧在镇上干他的木匠，从学校的课桌椅，到新人结婚用的婚床梳妆镜衣橱等等，再到平常老百姓居家过日子的八仙桌椅子板凳，都属于他的经营范围。

　　而老李的大女儿李明义则是梁星河当年的初中班主任，所以也算是熟人了。

　　两人很快找到了“老李木工坊”，还在老地方，门面只有三间，但是内进很深，往里走，后面有个很长的大院子，院子里摆着没上漆的家具，再往后则是一排特殊规格的建筑，整个房子没有隔断，只有结实的柱子支撑着屋顶。

　　家具全都摆在里面，跟个展览馆似的。

　　少说上千平是有的。

　　暑假还没结束，李明义还没回学校上班，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帮忙给家具上漆。

　　正忙着，听到一声熟悉的“李老师”，忙抬头看了看。

　　这一看，居然是梁星河，三年不见，李明义很是高兴，只是，等她看清楚梁星河居然坐在轮椅上时，那刚刚热乎起来的兴奋劲儿，瞬间凉了下去。

　　她摘了劳保手套，过来关心了一下，这一问，才知道梁星河是负伤退役了。

　　不免有些唏嘘：“当初体校都抢着要你，你不去，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可怎么办？”

　　“李老师，没事，我照顾他。”朱熠袖也认识李明义，不过李明义教的一直都是她隔壁那个班。

　　李明义也认识朱熠袖，好学生嘛，全校老师都能如数家珍地说出些优点来。

　　李明义有些纳闷儿：“我听你高中班主任说你考上J大了啊，你怎么照顾星河呢？不上了？”

　　朱熠袖闷闷地点头，把家里的情况说了说，末了正好提了一嘴自己想开辅导班。

　　李明义听了又是着急又是惋惜的，只恨自己不是土豪，不然真想帮一帮这孩子。

　　说到帮忙……李明义忽然想起来个事儿：“你俩等会，我去问问我爸，前几天初三那边淘汰了一批旧桌椅过来，修修补补还能用。你要是怕难看，就去废品收购站找老张买点纸箱子，把硬纸裁下来粘桌子上。我小时候都这么过来的。”

　　李明义说着就去了展览家具的那个屋里，她老子正在里面画设计图，有个土大款家里订购了一批尺寸不寻常的家具，需要他老人家一点点调整。

　　不一会李明义就出来了，表示那批课桌椅可以免费送给朱熠袖和梁星河，叫他们后天就来搬，这几天他们父女俩赶一赶，争取可以修好五十套课桌椅。

　　朱熠袖刚开始办辅导班，就她一个人，按照她的设想，第一学期能有二十个人报名就算很乐观了。

　　不过她也没好意思说不要，毕竟老师这么热情。

　　两人离开老李木工坊，这才去找店铺。

　　初中门口早就挤满了，价钱也比别的地段贵了不少，光是单间的门脸，一年的租金就要一千五百块到两千块不等。

　　她看了看那家五间门脸的辅导班，心里除了羡慕更多的是感慨，真有钱啊。

　　转了一圈下来，只在一个犄角旮旯的位置，看到一家玩具店说要转让，因为店家急着出手套现去城里买房，所以租金上稍微降了点，一年一千三百五。

　　“一间就一间吧，好在后面还有个院子，搭个雨棚就可以多摆几套桌椅过去。”朱熠袖决定就这里了，虽然从初中出来要走上两百来米，但也算是能力范围之内最优的选择了。

　　等挣了钱再看情况换吧，毕竟姐妹几个还要吃饭过日子，加上梁星河的腿，就算没有坐在轮椅上那么严重，也还是会耽误不少生产工作的。

　　所以，刚开始，能省则省。

　　两人又讲了讲价，最终砍到了一千二，定下店铺后又去了趟老李家，说课桌椅二十套就够了，再多也摆不下。

　　李明义一听，租的居然是彤彤玩具店的铺子，不免有些唏嘘：“那地方偏啊。这样吧，开学之前你们印个海报，报名那天去校门口发一发，记住了，一定要把自己J大录取通知书印上去，这是你的金字招牌，千万不要藏着掖着。”

　　朱熠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推着梁星河出来，走到半路忽然下起了大雨。

　　离两人最近的是一家川菜馆子，因为生意太好，门口还拉了雨棚。

　　朱熠袖想也不想就推着梁星河过去了，谁想到，刚躲到雨棚下面，就听到隔壁的彩票店传来一声兴奋的吆喝声：“太好了，老子中大奖了！老子有钱娶老婆了，哈哈哈哈哈！”

　　这沧桑的烟嗓，一听就是熬夜熬多了，不是她那个丧事一结束就跑去赌博的人渣老子，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