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1 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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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而又嘈杂的三把扫帚酒馆，壁炉正散发着热气与浅灰的烟雾，酒馆的玻璃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里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嘈杂的声音算不上震耳欲聋，但是足以让人心生烦躁，马修有些不耐烦的说，“我原本以为这里会好一点，尽管我已经做好心理预期了。”
“罗斯默塔女士会很伤心的。”塞德里克说，“我去给你拿点饮料？好好待着。”
“黄油啤酒就可以。”马修在酒馆里找到一处空位坐下，“我希望你这次对你的酒量有所预估。”
“当然……”塞德里克红了脸，随后向着柜台的方向匆忙逃去。
喝酒喝到断片这种事真的很让人尴尬啊！塞德里克想着，万圣舞会那一次醉酒是真的让他尴尬，还好马修没有帮他回忆他那一晚上都做了什么，一定是一些很丢面子的事吧？所以他倒是很庆幸自己忘记了那晚上的事，但是他隐约觉得那件事不是什么糟糕的回忆，起码那之后的一整天他的心里都甜滋滋的。
不过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出糗也是真的很尴尬。塞德里克侧过脸看向马修，马修正无精打采的用手支着脑袋，靠在墙壁上小憩。
塞德里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马修的，但是他发现自己对马修懵懂的感情还是在上学期马修受伤的之后的那一天，那一天也是魁地奇的训练日。
原本应该是和往常一样的日子，马修会待在魁地奇球场的下方看着他们训练，并在队员受伤后臭着脸给他们念愈合如初或者是给他们丢过去一瓶白鲜香精。
可是当他在那一天清晨打算像往常一样将马修从美梦里叫醒，然后安抚对方的起床气顺带将人拐带到魁地奇球场时，他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床铺。
那一天他没去训练，在屡次拜访医疗翼慰问马修未果后，他就像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幽灵一样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他这才发现马修究竟对他多么重要，他们占据了彼此人生画卷的大片色彩，但在之前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片色彩已经浸染的这么深厚，这么广阔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大概是因为拉文克劳们总是那么博学而睿智，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塞德里克试探性地去拜访了自己还算熟识的一位拉文克劳。
当秋张看见赫奇帕奇的骄傲，那个总是散发着和煦阳光的塞德里克像一个耷拉着耳朵的金毛犬来找她时，她是震惊的。就在塞德里克继续用他那蹩脚的谎言继续说些什么时，秋张就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开玩笑，全篇都是我有一个朋友，但是那些细致入微的感情描述与吐露都像极了一个亲身经历的人。当然，秋张很希望塞德里克这个所谓的朋友不是塞德里克他自己，但是当塞德里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之后，秋张就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个事实了。
“好吧，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迪戈里。”秋张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帮助塞德里克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你喜欢他，换个单词，你爱他。”是的，那位来自拉文克劳的感情顾问正是秋张。
之后，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塞德里克经常借着训练与刺探敌情的名义来找秋张询问怎么追人——虽然在众人眼里有了另一层意思。
“你们可以有一个不错的旅行，旅行一般都是拉近关系的好方法，不过不能太刻意，最好有一个长辈在。”
“万圣节我们学院有个舞会，我想你应该可以说服斯普劳特教授加入的吧？”
“舞伴自然就是他了，不过我建议你好好练习练习舞步，别到时候出糗。”
拉文克劳的学识总是值得信任的，于是塞德里克就暗中策划了北欧的旅行，说服了自家院长加入拉文克劳的舞会，故意不让马修知道舞会的事情……除了因为醉酒出糗之外，几乎完美的完成了所有计划。
“我想霍格莫德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秋张看着面前提前赶来的塞德里克，和他说出自己的计划，“如果觉得时机合适，直接表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开始别太刻意，帕笛芙夫人茶馆什么的就别去了，三把扫帚酒馆就不错。”
秋张看了看远处赶过来的一脸醋意的马修，无奈地结束了对话，“好了，现在装作你主动结束对话的样子，布洛克的眼神快要把我杀了。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霍格莫德之行。”
塞德里克端着一瓶黄油啤酒和两个杯子来到了桌子上，马修已经把围得整整齐齐的围巾解下，三把扫帚酒馆里很热，他的耳尖有一点泛红。
“我来倒。”马修不信任地看了眼塞德里克，随后从他手中拿过装满黄油啤酒的酒瓶，将瓶塞打开，浓郁的酒香与一丝甜腻的香气从瓶子里喷涌而出。
金黄色的液体从瓶口缓缓流入杯子，盛到杯子的腰身时就停了下来，上面泛起一层白色的泡沫。
“半杯，虽然我觉得半杯你也会醉就是了。”马修将酒杯推给塞德里克，他给自己也只倒了一小杯，黄油啤酒什么的只是暖暖身子而已，他对自己的酒量也不是很自信。
“周末愉快？”塞德里克端起杯子，轻轻摇了摇。
“周末愉快。”马修和塞德里克碰了个杯，随后开始慢慢品味这一小杯黄油啤酒。
黄油啤酒确实很暖身子，在那温热而又甘甜的酒水滑过喉咙之后，寒冷的感觉消散了不少。而且味道确实很甘美，马修舔了舔嘴唇，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向那打开的酒瓶。
一杯，两杯，三杯……像是被快乐的灵魂吸引着的摄魂怪一样，马修与塞德里克都忘了自己的酒量多么糟糕，他们享受着这股愉悦，等到酒瓶已经见底了两人才迷迷糊糊地结了帐，胡乱地把围巾围上，通红着脸与耳朵一摇一晃地走出了三把扫帚。
“你喝醉的样子……像极了阿莫斯叔叔……”马修靠在塞德里克身上，醉醺醺的开口，“红脖子，红脸蛋……”
“哪里像了？”塞德里克任由着马修靠在自己身上，也许是因为上次的醉酒锻炼出了他的酒精耐受能力，他现在反而是两人中比较清醒的那个。
“哪里都像……你们是父子嘛……”马修的语气软绵绵的，听上去像是几团棉花在做无规律的摩擦一样，“不过有一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塞德里克搀扶着马修，避免这个小醉鬼一个不小心跌倒。
“不能说……”夹在在风雪里小声的低语，似乎下一秒就会熔化在空气中一样，“说了就做不成朋友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塞德里克。
“好，不说也没关系。”塞德里克将马修凌乱的围巾解下，然后轻轻低下头为怀里的人围上围巾，“别感冒了。”
“我不会感冒的……”马修加大了音量，似乎要作出什么很有威信和影响的决定，“感冒药剂很难喝的……庞弗雷夫人的药剂还会让人耳朵里冒气……”
“那么好好围上。”塞德里克看着面前人已经红到耳尖的面容，意识到这个家伙可能是彻底的醉了，“要回霍格沃茨吗？你醉了。”
“我没醉！”似乎每个醉酒的人都认为自己没醉，马修此刻就在激烈的反抗着，他抓住塞德里克的袍子，竭力阻止塞德里克要把他带回霍格沃茨的举动，“不是说好一起逛霍格莫德的嘛……言而无信……”
“好好好。”塞德里克抱着哄孩子的心态连忙答应，“那么接下来去哪玩？”反正已经醉了，恐怕连霍格沃茨在哪都忘了。
“那里！”在塞德里克有些惊讶的目光中，马修的手准确无误德指着当时佩内洛推荐他们去的那个花棚，“现在就去……快点……塞德！”
两个人的角色就这样反了过来，不清醒的马修的力气往往是巨大的，无论是他梦游还是醉酒时。于是现在变成了马修满身都是黄油啤酒的味道，拽着塞德里克向着远处的花棚走去。
“你慢点。”塞德里克握住马修的手，将自己从马修的支配中解救出来，“我会去的。”
“好嘛……”马修看了看塞德里克，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然后他就来到了塞德里克旁边，直勾勾地盯着塞德里克，“那你这次可不准骗我……”
“我哪里骗过你了？”塞德里克搀扶着马修艰难地向着花棚的方向走去，醉酒的马修破坏力与活跃性可能比一只正在发情的巨龙还要强大。
“很多次！”马修气鼓鼓地说，可是当塞德里克追问他到底骗过他什么，马修却怎么也不肯说，只是咬定塞德里克骗过他好几次。
两人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走到了那座花棚，冬天应该没有多少花，不过似乎是这座花棚的主人施加了保暖咒，许多早就应该凋谢的花儿还盛开着，张扬着它们的魅力。
“确实很不错。”塞德里克看着这些花，宛如暖春一般的美景与萧瑟的冬日形成了对比，宛如时空错位一般，艳丽花海盛开在纯白的雪地里，如同一场绮丽的美妙幻境，但却能触碰到花朵，嗅到空气中的芬芳。
“丁香……月季……风铃草……”马修倒是没有什么感慨，只是一个劲地在花棚里寻找着，寻找着一株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花草。
“你到底在找什么啊。”过了好久，马修还是没能找到那一株花草，两人只好坐在花棚里的长椅上休息，马修靠在塞德里克的肩头，神情很低落。
“应该是……绿色的？”马修努力回想着，他的眼神游离在花棚里名贵的花草间，似乎想确认那一株花草的特征。
“慢慢想，我会陪着你的。”塞德里克默不作声地将马修的手移到怀里，马修的手还是温热的，多亏了黄油啤酒。
“然后……应该是一个藤蔓？不，它只是攀附在别的树上而已……”马修念叨着，他已经快要想起来了，“对，很重要，它很重要！”
马修接着就站了起来，拉起塞德里克的手向着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走去。这片树林在花棚偏远的一角，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这里，除了脚下石板建成的道路提醒着这块地方属于花棚，这片树林几乎与花棚没有任何关系。
“你找到了吗？”马修停下了脚步，塞德里克连忙观察起四周，这里的树木并不高大，但是它们的枝叶很繁茂，互相交错。
“塞德……答应我一件事好吗？”马修转过身子，语气忐忑不安地说：“无论我接下来做什么，都不要讨厌我好吗？可以吗？”
马修好像从醉酒的状态清醒了，黑色的眸子前所未有的认真，而语气却又是从未有过的卑微。
“当然，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塞德里克看着马修，有些不解。
“你应该知道吧？”马修指了指两人的上方，“槲寄生下的接吻是不能拒绝的。”
塞德里克这才发现，在两人上方不知是苹果树还是白蜡树的枝叶中，挂着一个并不算显眼的槲寄生。他的目光移到马修身上，他已经知道马修的想法了。
“可是那是圣诞节的规定。”塞德里克的话语让马修如坠冰窟，是的……圣诞节的传统。也许是酒精让马修忘记了这些，也许是嫉妒让马修变得格外激进，他居然忘记了这么一个重要而又浅显的规矩。
“而且……”马修将头低了下去，他已经知道结果了，与其自讨苦吃的欣赏塞德里克厌恶与疏远的眼神，还不如这样，像一个等待着死亡的人一样，等待着名为有罪的宣判。
“难道没有槲寄生，没有这个传统，我就会拒绝你吗？”塞德里克用手轻轻地将马修的头抬起，欣赏着对方黑曜石般眼眸中的惊讶与喜悦。
“我爱你，马修。”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句话的真实性，他的唇贴上了马修的唇，温热的触感成为了最真实的铁证，宣告着马修在这一场审判的无罪释放。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两方都是第一次接吻的新手。马修的身体在颤抖，当然，是兴奋的颤抖，但是他的话语却不那么实诚。
“塞德……我没搞错吧……你……还是我喝多了……”马修难以置信地说，他看着满脸通红的塞德里克，“你一定是喝多了吧……比如说把我当成秋张之类的？我们头发都是黑色的，一定是这样吧？”怎么可能？塞德里克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我没有喝多！”塞德里克抓住马修的手，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要我说几次呢？还是说你不肯相信我？”他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除了温柔以外的神情，他放下来那个对所有人都温柔备至的伪装，眼眶泛红，悲伤与激动从眼角溢出，他也许醉了，也许根本没醉。
不需要马修作出回答，塞德里克就继续开口，“我喜欢你，和对朋友的喜欢不一样，对魁地奇的喜欢不一样，对家人的喜欢不一样。如果真要我说的话，我爱你！”
他将他的爱意宣之于口，无比诚挚地吐露出藏在心底的感情，他的爱，他的渴望，他先前从未提起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部倾诉出来，就连冬日的寒风也无法将这炽热诚挚的感情降低些许温度。
“可是你应该知道的。”黑色的眼眸不敢相信得看着面前的人，那是他的朝思暮想，那是他的魂牵梦萦，那么完美的人，“我是个男孩，而且我……我的父亲是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一个阿兹卡班的囚徒……我，我也没什么好的，我喜欢很怪的动物，不会打魁地奇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人……”
“马修。”马修的话语被塞德里克打断，塞德里克用手捧着他的脸，前所未有的认真。
“无论你是布洛克还是布莱克，无论你是有一个麻瓜养母还是一个囚徒父亲，无论你是喜欢神奇动物还是讨厌魁地奇……”塞德里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马修说：“我都爱你，因为这些构成了你，你是马修，是独一无二的马修。”
“所以，我确定我现在爱上了你，不是什么该死的烛光效应或者什么圣诞节的传统，不是醉酒后的荒唐举动，我在我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做出了这些举动。”塞德里克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两人相处这么久他第一次表现的如此强势，“做我的男朋友好吗？马修。”
马修无比惊讶的听完了这一通发自肺腑的表白，他的脸已经红得比韦斯莱一家人的头发还要红了。塞德里克·迪戈里，对他表白了？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因为这一切美好的只能在梦中出现，但是却又不是一场梦，因为现在这个梦的主人翁正捧着他的脸。他内心的忐忑在塞德里克的言语中消散了，既然塞德里克都不介意这些的话，他又何必在意呢？
“好，我答应你。”马修将塞德里克的手握住，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开口，“我的男朋友。”
理所应当的，两个人在槲寄生下相拥，并又一次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不过这次没有多少黄油啤酒的味道了。而且他们得以更细致的品味这么一个吻，并不糟糕，塞德里克的唇并没有预想之中的干燥——也许是因为黄油啤酒和先去那个并不成功的吻的缘故——反而有些湿润，塞德里克轻轻地用手托着他的下巴，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马修无法很清楚的形容那一个吻的滋味，如果真要仔细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在夏天品尝一块已经熔化大半的香草冰淇淋，香草馥郁的香甜完全释放在空中，入口满是香软馥郁。谁能想到赫奇帕奇的金牌找球手有着一个香甜美味的唇呢？
在苹果树与白蜡树之间的槲寄生悬挂着，在它的下方，两个少年笑得像是被戳了叶子的含羞草一样，紧紧地抱住彼此，身体随着笑意颤抖着。他们刚刚结束了一个愉快的吻，开启了一段甜蜜的旅程，用蜜糖里的两只小精灵来形容他们简直在贴切不过了。
多好啊，马修将头埋在塞德里克的肩上，享受着全身心的愉悦。从今以后，塞德里克就是他的了，连梅林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个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男孩是他的了，那个香草冰淇淋味的男孩是他的了，那个赫奇帕奇的骄傲是他的了。
“你是我的了。”马修在塞德里克耳边轻声说，“塞德，你是我的了。”傻乎乎的重复着这么一句话，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有效日期是多久？”塞德里克笑着说，温暖的手握住那小了一号的手，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揉捏着怀中人的掌心。
“Forever.”
你是我的天使下凡，我的冬日暖阳。
你是我的光影随行，我的仲夏之梦。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1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