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獾院的内部消化》斯堪地那

28、26 列车上各怀心事的少年

　　“匈牙利树蜂和瑞典短鼻龙的区别有分布地点和体型，如果是考试的话一般写后面的就行。”马修拿着塞德里克的论文，用笔在上面划去一个单词。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考虑买几本《龙类百科全解》上面对龙有关的知识更加详尽。”马修将论文递给塞德里克，其实龙类应该是六年级和七年级，也就是N.E.W.T.提高班才学的，不过凯特尔伯恩教授似乎很怀疑海格的教育水准。
　　“如果那个半巨人能分龙和弗洛伯黏虫对人的危害的区别，我会很乐意让他教授你们的高年级课程。”凯特尔伯恩教授拍着马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所以，马修你的任务很重要，等你五年级时你要帮海格很多，起码不能让他第一节课就带着八眼巨蛛，雷鸟或者三头犬上课……”
　　如此看来凯特尔伯恩教授是真的深谋远虑，早早的就计划好后两年的事情了。
　　“我现在是挺后悔选修这门课了。”塞德里克将论文整理好，摊了摊手，“我一直以为我们三年级和四年级只会学一些类似燕尾犬和小精灵的东西，火龙什么的不应该是N.E.W.T.提高班的内容吗？”
　　“因为教授对海格的教育水准十分怀疑。”马修无奈地说：“你还好，我这学年就要参加神奇动物保护课的O.W.L.s考试，我需要在一年内把五年级的东西学完，还要巩固练习。”
　　“那确实挺惨的……”塞德里克想了想，如果自己要这么去学的话绝对会疯的，“所以那么厚厚的一堆书都是你的神奇动物保护课课本?”
　　“是一些麻瓜界的书，这本书柏拉图的《理想国》这本是亚当·斯密的《国富论》还有东方的《列子》和《论语》”马修指了指厚厚的一摞书，这些书加起来比洛哈特的所有书还有厚。
　　“这么多？你看的完吗？”塞德里克吃惊的张大了嘴，“而且你今年还要学习五年级的神奇动物保护课……你该不会打算用清醒药剂吧？”塞德里克不赞同的看着马修。
　　“别提清醒药剂，那味道我不想尝第二次。”马修回想着自己二年级期末那段时间的经历，清洗剂的味道虽然算不上难喝，但是那股清凉到冰冷，从脚底到天灵盖的清凉着实令人难受。
　　“事实上，我会在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读这些书。”马修想起那厚厚的一摞吉德罗·洛哈特的小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如果洛哈特教授就像他书里描写的那样的话，这门课实际上不上也罢。”
　　“你看了他的书？就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洛哈特担任教授的消息已经在《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这个所谓的有着最迷人微笑的男巫已经宣布他将成为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事实上，他的书只需要看章节名，再加上开头和结尾就行了。”马修揉了揉眼睛，看那些书简直是对他眼睛的亵渎，“我怀疑他可能连康沃尔郡的小精灵都解决不了。”
　　“好吧……”塞德里克点了点头，马修是一个顽固的人，对他来说只要认定了一件事，那么无论如何他就一定会去实现这件事。
　　“那么，这些书是什么？”塞德里克看向马修身旁的书，书本不多，但每一本都十分厚实。
　　“《理想国》柏拉图的经典作品，《国富论》被誉为欧洲经济学的圣经，《列子》和《论语》东方儒家思想的代表作品之一。”马修一本正经的介绍，“事实上，他们都可以看做哲学，经世哲学。”
　　“看来麻瓜研究课你一定会得一个O了。”塞德里克笑着说，窗外的阳光洒向他的脸庞，光线的明暗交界勾勒出一副完美的画作，他微微卷起的短发与美好的笑容都显得那么的唯美而虚幻。
　　我应该带个相机。马修心里想着，他无比想将面前的这一幕记录下来，留作一个人的珍藏。
　　“马修，还有塞德里克，你们有看见罗恩吗？”不合时宜的声音闯了进来，打破了这种唯美的氛围。马修转头望去，珀西正焦急的看着他们，他红色的头发像是跳动的火焰，彰显着他内心的急躁。
　　“罗恩？我们没有看见他，我们很早就上车了。”塞德里克回忆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怎么了？他走丢了吗？”
　　“他可能根本没上车！”珀西焦急地说：“赫敏告诉我她没有看见罗恩，也没有看见哈利，他们两个人似乎根本不在车上。”
　　“嗯……我想你们应该看看外面？”马修的声音有些笑意，“我想，我们应该看见了什么东西……会飞的车？”
　　珀西与塞德里克连忙向窗外望去，窗外原本应该只有飞鸟和云朵的碧空上出现了一辆飞着的车！
　　“梅林的裤子啊。”珀西的声音不大，但是他的震惊之意已经从他的脸上传达出来了，“那是我爸爸的车……那是罗恩，还有哈利……”
　　塞德里克也有些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韦斯莱家的冒险基因还带有传染性，不只是罗恩，居然连哈利也参与了这场飞车之旅。
　　“我要告诉妈妈……”珀西失魂落魄地说，看来他又陷入了那种自我责备的情绪中。这倒也怨不得珀西，似乎是因为从小就被父母寄予厚望的缘故，他总是习惯给自己加上很多责任，甚至原本不应该由他承认的责任。
　　“赛德，你能帮我买份滋滋蜜蜂糖吗？”马修对着塞德里克眨了眨眼睛，后者立刻会意，动身离开了车厢。
　　在塞德里克离开了车厢后，车厢内就陷入了寂静的氛围，珀西双目失神，好像还未从刚刚的震惊里恢复。
　　“嗨？”马修拍了拍珀西的肩膀，珀西转过头，两个眼睛茫然地看着马修。
　　“那不是你的错，照你说的，你比他们先上车，他们能做什么你管不到不是吗？”马修的声音很温柔，无论是安抚因为魁地奇失利而浑浑噩噩的塞德里克，还是因为给自己太多责任而自我责备的珀西，他都很有经验。
　　“看来我的演技还不错。”意料之外的是，珀西的眼睛立刻恢复了神采，整个人打趣似的看着马修，“连你们两个都骗过去了。”
　　“你敢骗我？”马修有些惊讶，珀西刚刚无神的双眼与僵硬的躯体似乎都在说着“我很自责，我很想不开”但是现在对方神采奕奕的眼神明明就是告诉他，刚刚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红发韦斯莱装的。
　　“不骗你，怎么能把塞德里克支走呢？”珀西盯着马修，神情带着调笑，“你们两个进展到哪一步了？”
　　车厢内陷入了寂静，马修的脸像是吃了皮蛋一样精彩，惊讶，诧异，恐惧与不解几个表情像是东方的川剧变脸一样竞相呈现。
　　好一阵沉默后，马修才开口道：“你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我也不怎么相信。”珀西缓缓地说：“毕竟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居然是恋人这个消息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不过后来，我想你们应该不是恋人。”珀西看着马修，认真地说：“你喜欢塞德里克，这点是我最后得出的结论。”
　　“至于怎么知道的？其实也不难猜，尽管每次开学的典礼上你都会刻意避开塞德里克，但是你的目光总是盯着他。你对旁人的肢体接触很敏感，但是你却任由赛德摸你的头，和你拥抱。”珀西的话语像是拨开迷雾的光亮，将马修自认为掩饰在阴霾之下的心思指出，“每次和他密切接触时，你的身体会不受控制的紧张起来，在三年级期末那会尤为明显。”
　　原来是这样啊。马修心里想着，他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塞德里克的，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好友产生那种想法的。尽管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喜欢着塞德里克的，但他不清楚这种喜欢来自于哪里，是单纯的青春期的冲动，还是什么其他的？珀西的话无疑是惊醒他的一声钟鸣，告诉着他，似乎从他允许那个高大的男孩在一年级时同坐一个车厢时，他就注定会与他产生一段纠缠不清的关系。
　　可是，为什么要告诉我呢？马修不解的看着珀西，他也想过自己这份感情会被别人看出来，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是珀西，也许是因为两人的朋友关系，他肯定珀西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那么，他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跟你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目的。”珀西看着马修的脸，知道他心里在疑惑什么，“这条道路会很难走……我不清楚麻瓜们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迪戈里先生和迪戈里夫人是什么态度，但是我知道，它会很难走。”
　　“你们可能要将它藏在好友关系之下，彼此做彼此的地下情侣，连约会，接吻都要小心翼翼。你们可能不会得到世界的祝福。”珀西看着马修的眼睛，挣扎了一会，还是没能敌过心里的那份友情，“我原本应该是来劝你早点放下的——该死的友谊——我想说，就算全世界都不看好你们，我依然会祝福你们。”
　　马修看着珀西，他能够预想到珀西是来劝阻自己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这样收场。听着对方祝福的话，马修无比为自己有珀西这样一个朋友而高兴。
　　“谢谢你。”马修看着珀西，心里的喜悦按耐不住，有什么比被自己的好友祝福和肯定这份不被世俗所容感情还要高兴的呢？他的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我为我有你这样的朋友而高兴。”
　　“别高兴的太早。”珀西看着马修，虽然他很不想给这个正在兴奋劲头上的少年浇冷水，但他还是不得不提醒，“这条路很艰难，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清楚赛德里克到底喜不喜欢你，说句实话，你的竞争对手太多了，几乎整个霍格沃茨的女生都对赛德里克有好感。”
　　“我的机会渺茫。”马修也不反对，反而赞同地说：“塞德他有很多选择，他很优秀，人们口中霍格沃茨学子应有的优点他都具备。”
　　“就算希望渺茫？”珀西已经明白了马修的意思，开口问道。
　　“是的，就是希望渺茫。”马修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象，他的内心从未如此的清晰过，朦胧的好感与爱恋从未如此清楚过，他的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激烈的告诉着他，他的头脑与心脏都在告诉他，“我爱他，就算希望渺茫。”
　　“如果我不去说，不去争取，那么概率永远是零。”马修的嘴角勾起，塞德里克的脸庞仿佛就在他的眼前，“那么就算希望渺茫，也比毫无希望要好。”
　　“那么祝你好运。”珀西也没有多说，只是推开了车厢门走了出去。
　　车厢内只剩下马修一个人，无比安静，但他的脑海里却无比的喧嚣，当然不是关于爱与不爱的无聊思考——马修·布洛克或者说马修·布莱克爱着塞德里克·迪戈里，这点毋庸置疑——他现在正在思考着到底用什么方式将那个傻乎乎的塞德里克哄骗到手呢？
　　平心而论，马修并不算一个情感大师，他的情感可能比大多数人少了一茶匙，但是一旦对象是塞德里克，他的情感与思维就像是希腊的哲学家一样丰富多彩。
　　这场激烈的脑内辩驳持续了很久，无数新的提案出现，无数的提案被否决，步步为营与直球告白，缓步推进与一蹴而就，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他的大脑中被无数个小人写成提案，被否决，被通过，被议论，被反驳。
　　到了最后，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否决，改进与审核后，一份完美但又可能跟不上变化的计划出现在了马修的大脑里。
　　“珀西已经走了吗？”塞德里克看着只有马修一人的车厢，惊叹于今天马修开导的用时之短，“我以为你们两个要聊很久的，毕竟以前都是几个小时起步嘛。”
　　“珀西也学会了不给自己背上一些不必要的责任了，这可省了我很多功夫。”马修自然的从塞德里克手里拿过一包滋滋蜜蜂糖，两只眼睛的目光留在塞德里克的脸庞上。
　　塞德里克倒是没有留意到马修眼睛里的炽热，只是好奇地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只是以前居然没发现你还挺帅的。”马修将蜜蜂滋滋糖塞进嘴里，走近塞德里克，两只手肆无忌惮地戳着他的脸，“这脸可是勾走了不少女孩子的心，唉，蓝颜祸水啊。”
　　“别那么说，而且，你今天才注意到吗？”塞德里克笑着说，抓住了马修不安分的手，将这个不规矩的小家伙从脸上拿下来。
　　塞德里克目光扫过了马修的手，马修的肤色是冷白色的，在日光的照射下带上了点温暖的淡金色。
　　塞德里克有个秘密，他对自己的好友有一种独特的感觉，这个感觉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享受与渴望和马修相处的点点滴滴，每当她和马修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时，他的内心都有一种分外的喜悦。
　　起初，他只是将这些当做朋友之间相处的喜悦与激动，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心的发育，他逐渐意识到这种感觉的不对劲。可是他也不清楚是哪里不对，这种感觉和他对魁地奇的喜爱，在魁地奇赛场上的兴奋，拿到金色飞贼的喜悦似乎并无区别。但是又好像有一种微妙的区别掺杂在里面，让他有些迷惑。
　　不过，在三年级马修告诉自己他的感觉之后，他也就不太在意了。毕竟连马修都有这种不分明的感情，那他还何必去苦思冥想呢？塞德里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一个行动派，既然弄不清这种感情就别在意它，只要好好享受这种喜悦，这种愉悦就可以了。
　　但是在那一天过后，塞德里克逐渐认清了自己的情感，他很想去回避，但是却无法否认这种情感。为此他专门咨询了一位他认为比较靠谱的拉文克劳，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你喜欢他，换个单词，你爱他。”好吧，看来他没办法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了。
　　塞德里克的脑海很焦灼，他是个行动派，但是他的感情顾问却建议他慢慢来，嗯，是要慢慢来，免得吓坏了他的皮洛萨先生，毕竟树懒们都是迟钝的，不是吗？
　　“你都摸了我的脸。”塞德里克带着些笑，属于找球手的那双灵敏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马修，那总是抓住金色飞贼的手向着马修的脸伸去，“等价交换。”
　　塞德里克的手抚上了马修的脸，马修虽然看上去瘦，脸也似乎没有多少肉，可是当真正摸上时却也无需在意高矮肥瘦，此时真正主要的是触感。
　　与塞德里克经常骑扫帚在魁地奇球场上大放异彩而造就的并不算特别光滑的脸相比，马修的脸庞似乎因为不怎么在空中飞来飞去而格外的光滑，而且就像看上去的冷白色一样，温度也比常人低一点，摸上去像是一块无暇的白玉。
　　“好了，摸够了吧？”马修说，塞德里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似乎停留的有点久，连忙收回手。
　　“怎么样？”马修认真的地看着塞德里克，但若是此时塞德里克足够冷静，他就可以看出马修眼里调笑的兴味与激动的炽热。
　　“还不错。”塞德里克的脸庞红了一点，岂止是不错？但是赞美一个同性的脸好摸，是不是有点奇怪？虽然彼此是好友关系，但是这样也太怪了吧，会不会被看出来？
　　两个各怀心事的少年看着对方，两个人都已经认清了彼此共同的情感，但却不敢戳破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