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代号X[无限]》绾绾兔

54、地图

　　研究所地下36层有一间单独的房间。

　　余乐准备好午餐，端着食物的托盘，敲了敲房门，然后推门进去。

　　角落里堆着许多资料柜，想必这里原本是一间资料室。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格格不入的白色病床，空荡而显单调。幸好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只玻璃瓶，装点着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艳丽的红，破坏了压抑的灰。

　　那位被丧尸咬伤的玩家是一位中年女士，约莫四十多岁，颜容姣好，保养得也不错。

　　她靠坐在病床上，左手背打着吊针，右手正在翻一本厚厚的书。

　　洪简觉得她有些眼熟，尤其是她将头发盘在脑后的样子。

　　因为被丧尸咬伤，女人显得相当憔悴，加上几乎是素颜的状态，洪简一时还真拿不准。

　　“您好，”洪简伸出手，礼貌地打招呼，“恕我冒昧，您是乔宁？”

　　床上的女士摘下眼镜，回握住洪简的手，温文尔雅道：“是我。”

　　余乐差点被她俩的对话呛到：“简姐你认识她？”

　　洪简用力的在他身上掐了一把：“你竟然连她都不知道？蝉联三届金玫瑰奖的获得者，国家一级演员，影后乔宁啊！”

　　“小乐是真的不认识我，两天前我就确认过了，”乔宁温和地开口，“可能他平时不怎么喜欢看电影。”

　　余乐耸耸肩，不置可否。

　　“嗨也是~我们阿乐爱好清奇，也只有楼兰干尸、埃及法老入得了他的眼”洪简打趣了几句，余乐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无奈地摇摇头。

　　调侃完同事，洪警官紧接着关心起偶像：“乔姐，你身体怎么样？”

　　“乔姐没事，情况也在慢慢好转。”

　　余乐把食物放在床头的桌子上，顺便拿起挂在墙上的病历本：“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可以痊愈。”

　　他说完，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台类似血糖仪的检测仪器：“乔姐，我再帮你测下病毒浓度。”

　　乔宁点头，配合的将胳膊伸了过去。

　　余乐就像测量血糖一样，操作着仪器。两分钟后，仪器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数字。

　　他将得到的数据，记录在病历本上。

　　虽然林淮之没有专业的医学知识，但病历本上的数据还是勉强能看得懂。乔宁的症状的确有在好转，体内的病毒浓度也在实时下降。

　　林淮之问道：“病毒可以消除，那被病毒破坏的身体各项机能呢？”

　　余乐回答：“说完全没影响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因为乔姐发现的早，血清注射的也早。病毒对中枢神经造成的伤害并非不可逆，虽然做不到和之前一模一样，也应该不影响生活。”

　　林淮之看向谢令，眉头皱的老高。

　　余乐知他担心什么，又道：“其实没必要担心这些，这毕竟是个游戏，不是真实的丧尸围城。病毒也只是游戏里有作用，等游戏结算，玩家出局之后，自然不会在身体上留下影响。”

　　“除非，”林淮之接着道，“负分出局。”

　　余乐愣了一下。

　　林淮之懒得同他解释：“事不宜迟，我们准备一下，抓紧时间去别的楼层看看。”

　　瞥了一眼自家的队长，余乐目光一沉，随后点头应道：“好。”

　　不管是林淮之还是余乐，他们都没有受到记忆干扰的影响。但对于普通玩家乔宁来说，她虽然知道这是场游戏，但是游戏与现实的区分界限很模糊，因此她不太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乔宁疑惑地看向身边的洪简：“你们在说什么？”

　　“乔姐你别理他们。”

　　洪简特别崇拜地握起乔宁的手，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作为您的忠实粉丝，我有机会获得一张您的亲笔签名嘛？”

　　乔宁还真被她忽悠过去了：“当然可以。”

　　“那方便告诉一下，您最近有没有接新戏的准备？您看我有机会去客串一个小配角吗？能同框的那种就更好了~”

　　“我想，这得问导演……”

　　“您还真有新戏在筹备呀！叫什么？什么时候拍摄？拍完准备什么时候上映？”

　　“……”

　　“说起来乔姐，我之前看过一个你采访，你不是调侃说最近是你事业的转折期，所以特别忙，连睡觉都没时间了吗？既然你都那么忙了，为什么还会来玩这个游戏？”

　　“我是……”

　　*

　　余乐与林淮之回到地下36层的大厅。

　　当然谢令还跟着，他就像块牛皮糖，林淮之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当林淮之发现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无法让他一个人待着，也只好随他去了。

　　余乐拿出两张地图，平铺在会议桌上。

　　一张地图是玛门游戏研究所的平面图解，而另一张竟然是贝拉尔小镇的地图，真难为他竟然能找到这么有用的东西。

　　“先不看贝拉尔的这张。”

　　余乐用红笔在研究所平面图上勾勾画画，“我打叉的是去过且没什么意义的楼层，还有一些没必要去的，打勾的是去过有东西的，打问号的还没来得及去。”

　　林淮之道：“你效率还挺高，打问号的只剩下三层……这个标星的是什么意思？”

　　“标星代表去了，”余乐道，“但是进不去。”

　　“嗯？”

　　余乐想了想又道：“不过简姐在应该没问题，她是队里最强的狙击手。”

　　林淮之猜测应该是这一层有什么机关，需要远程瞄准射击，这块的确属于洪简的专业。

　　他说：“既然如此，按照电梯的规则，我们最好先从下往上。”

　　余乐补充：“而且还要去那些可以被5整除的，我之所以选择最底下这层作为基地，也主要是因为方便。”

　　林淮之挑了挑眉。

　　余乐不解：“怎么？”

　　“没什么，”他有些感慨，“我只是在想，双重人格的患者，第二人格应该与主人格只是性格上有所不同，并不会因为切换人格就变得更聪明，也不会增加主人格所没有的知识。”

　　“你和余欢，应该并不是简单的主次人格关系吧。你似乎更加独立……”

　　“林先生，”余乐深吸了一口气：“不要问。”

　　任何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尊重这些小秘密，是每一位绅士应有的品行。

　　林淮之低声笑了笑：“好。”

　　随后他看向从隔间出来的洪简，岔开话题调侃道：“追星女孩儿终于舍得出来了？”

　　“林，哪有三十好几的‘女孩儿’？”

　　洪简踩着高跟鞋，笑眯眯地纠正他：“而且我也不在追星，我是在追人。”

　　林淮之啧啧称奇。

　　“大明星看起来是直的。”

　　“直的又怎么样，四十多岁没结婚，她就算是直的我也能给掰弯喽，”洪简磨着红指甲，信心满满道，“可别小瞧我呀~”

　　林淮之不以为然：“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女……我妹妹，毕竟你对她也挺热情。”

　　“那不一样，哈尼虽然也长得好看，但她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冷了，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就像你这样。”

　　他若即若离？

　　他恨不得把你家队长直接拐进家门，锁起来不让别人看了好么？

　　难道他与谢令之间，不是姓谢的混蛋？

　　第一局游戏的时候勾搭他……等他恢复了部分记忆决定重修于好，这混蛋又一句“我没这个想法”，到底是谁若即若离？

　　毫无危机意识的洪小姐继续口无遮拦：“老大吃你这款，我可不行。”

　　说完她又想起什么，一本正经地问道：“而且哈尼看起来年纪也有点儿小，虽然身材是很不错……她多大了？”

　　林淮之轻咳一声：“她十六，下月生日。”

　　“卧槽？”

　　洪简震惊，并且非常庆幸自己没出手，这要是真出手了，那她还是人么？

　　*

　　根据余乐的地图——

　　总共36层的地下研究所，还剩下B29、B24、B17没去，其中标星号的是B30层。

　　打勾的楼层，余乐说没必要去，因为能拿的东西，这三天都被他拿光了。

　　于是按照计划，他们决定先去B30层。

　　每层的电梯停留时间是30秒，可以提前关门，但是没办法延迟关门时间。

　　在电梯缓缓上升的过程中，余乐向林淮之与洪简分别发了一副红外线探视眼镜。

　　他说：“B30层的门口安装了红外线切割仪器，想要关闭它需要所长的虹膜身份验证。程序的防御等级很高，而且只有30秒的时间，欢欢也没有办法破解。但是之前我观察过，东南角约一百五十米处有个总阀，总阀控制着室内机关开关。关闭总阀，切割仪应该也会被关闭。”

　　“简姐，你只有三十秒钟的时间。”

　　洪简皱眉。

　　余乐道：“不行吗？”

　　“没有不行，”洪简从四把枪中选了一把最小的，拉开保险道，“交给我就好。”

　　没过一会儿，匀速上升的电梯抵达B30层，电梯门缓缓打开。

　　透过眼镜，林淮之发现电梯门口，密密麻麻分布着来自不同方向的红外线。别说是人整个过去，怕是连手臂都没法从线与线之间伸出去。

　　当然红外线是没有切割作用的，它只是起到一个精确瞄准的作用。真正能造成伤害的，是与红外线同步覆盖的特殊射线。

　　这玩意儿可比刀刃锋利多了。

　　洪简根据余欢的提示成功找到了总阀，但她只是瞥了一眼，就放下枪来：“不行，这哪里是一百五十米，得有两百米了。”

　　余乐惊讶：“这么远？”

　　“这个射程我是没问题，”洪简道，“但这次带来的枪，最远射程也只有一百米。”

　　她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带把大狙进来。”

　　“既然这样，以后再另想办法吧，”余乐也没辙，“我们先去别的楼层。”

　　“等等。”

　　洪简突然调整了一下姿势，从面对总阀的角度，微微往斜角偏离了三十度。

　　光这样似乎还不够，她将手从两道红外线中间伸出去。

　　女人的手腕天生比男人细一些，这得益于两性腕骨的细微差异。

　　时间还剩下最后十秒，堪称争分夺秒，惊心动魄。

　　射击是她的看家本领，她有自信可以射中。

　　只不过这次情况稍有不同，虽然将手伸出去的时候她很小心，没有碰到其中任何一条红外线，但是开枪带来的后坐力，还是使她手腕一颤。

　　再往下几厘米，她这只手就要废了。

　　幸而林淮之及时拉了她一把，尽管如此，洪简右手的手臂还是是顷刻间血流如注。

　　她收回手，疼的脸都白了。

　　不过这一枪最终射到了总阀前方的一块硬质墙面上，子弹经由墙面刚好弹射进总阀内部。

　　一段小规模爆炸后，总阀被成功击碎，红外线切割仪瞬间关闭。

　　赶在电梯门关闭前的最后三秒，他们成功进入了B30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