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代号X[无限]》绾绾兔

41、安娜

　　百货大楼有自动扶梯与安全通道两种办法上楼。

　　虽然大楼全面断电，即便是自动扶梯也不再工作，但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走自动扶梯。

　　原因很简单，安全通道位于角落，想进去还要通过一道门，不但光线很差，而且空间狭小，并不安全。

　　二楼的光线依然很充沛，根据洪简之前从大楼外观察的，这栋楼的下面两层安装的都是玻璃墙。

　　“你有没有觉得，”洪简紧跟在林淮之身后，来回穿梭于商场的各种人台中间，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些没有头的人体模特，穿着人类的衣服，看起来特别瘆人。”

　　林淮之没好气道：“女士，现在是大白天，外面阳光普照，不信谣不传谣好么。”

　　洪简哼了哼：“真没意思，你总这么严肃么？”

　　林淮之在女装区停下脚步，洪简差点没撞上他的后背。

　　瞧着对方似乎对女装很感兴趣的样子，洪简揶揄道：“林，你打算改走女装大佬的路线了么？老实说，就你这颜值，不穿女装都好看，要是真穿上了……啧，让我们给老大一个惊喜！”

　　林淮之无视了她的调侃：“你进去拿些厚衣服出来。现在每天晚上都要下雨，万一淋了雨也好有得换，否则感冒是早晚的事。”

　　“得嘞，”洪简耸肩，“您想的周到。”

　　*

　　两人在二层待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见到安娜的踪影，斟酌再三决定继续上楼碰运气。

　　踏上三层的一瞬间，两人均是一震，不光因为三层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林淮之和洪简都听到暗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明显不像是人发出的，更像是昨晚丧尸行动前的动静。

　　林淮之放轻脚步，冲身侧的洪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洪简眯了眯眼，不需要他再多提醒，安静地从腰间抽出枪，并与林淮之背向而战，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地视线死角区。

　　她的反应速度和行动力都让林淮之十分惊喜。

　　一般来说，像这样需要大量消耗体能和参与格斗的游戏，女性本来就处于弱势，就像乔茜茜那样。

　　乔茜茜同学对自己的定位就很明确，知道哪怕是经过武力值修正，自己也依然是拖后腿的一方。

　　只能说洪简警官不愧是十年老刑警，即便平常看起来心大不靠谱，危险面前的确十分专业。

　　有了她靠在身后当后盾，林淮之也不再有多余的顾及。

　　“听起来，”洪简道，“数量不少。”

　　林淮之指了指右前方的一块高台，那里本来是商场用来做活动的临时展台，贯穿了三四两层，离三层地面足足有五米高。

　　展台上摆着一座大型水晶雕像，并没有多余的空间给人落脚。

　　但是有个好消息，雕像雕的是一座天马像，如果能爬上去，坐在马背上应该会很安全。

　　洪简的武器是枪，大概率不擅长近身肉搏，所以需要给她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样才能发挥她的最大战斗力。

　　林淮之道：“我掩护你过去。”

　　“好。”

　　洪简没有矫情，干脆利落地应下。

　　两人趁着丧尸尚未完全出动，同时快速向右前方跑去。

　　林淮之稍微慢一点，他在给洪简殿后。

　　大约跑了一半，从右侧的阴影处突然蹿出一只丧尸。

　　一切发生的太快，洪简反应过来的时候，丧尸的脑袋已经被林淮之砍下。

　　丧尸流着浓的脑袋，咕噜咕噜滚到洪简脚边，她瞟了一眼，那一嘴碎牙层次不齐，最长的能有十几公分，颗颗呈倒三角长势，尖的能把人扎个洞出来。

　　洪警官扯着嘴角，一脚给丧尸脑袋踹了出去，这一踹像是保龄球砸到球瓶，压倒无数丧尸。

　　“简，你中学是女子足球队的？”

　　林淮之一边挥刀挡着前赴后继扑上来的丧尸，一边还有闲情朝队友开玩笑。

　　“不。”

　　洪简朝着展台上的天马脖子射出钩锁，半靠钩锁拉扯，半靠腿部发力，保持与地面水平的方向，垂直顺着展台边缘向上疾跑。

　　跑到展台尽头，她一个空中三百六十度翻转，把“柔韧性”三字发挥到了极致，纵身跃上了天马的马背。

　　林淮之为她精彩的表演吹了声口哨。

　　银色的子弹穿膛而出，正中林淮之身后的丧尸脑门。

　　“老实说我中学更喜欢打篮球，”墙后的女人俏皮地歪了歪头，“因为我长得高。”

　　“那还真是让人意外。”

　　林淮之重新转过身，面向身后更大的战场，非常快速地与丧尸缠斗在一起。

　　百货大楼里的丧尸不少，而且大多都集中在三层的阴影里。

　　一些没有攻击林淮之的丧尸，企图去找洪简的麻烦。

　　诚如林淮之之前所说，这些丧尸因为行动方式限制，虽然跳跃能力极佳，但不会往高处攀爬。

　　它们垂直向上弹跳的高度在两米到三米之间，展台高五米，连天马雕像的马蹄都碰不到。

　　而且这种生物也不会爬楼梯，它们只会站在楼梯的下方，一次又一次地向上原地起跳。

　　洪简很快放下心，安心地坐在马背上，集中精力朝台下的丧尸开枪。

　　丧尸虽多，数量有限，两人配合无间，很快清掉一大半。

　　林淮之因此得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洪简，在瞧见她游刃有余的同时，松了口气。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展台两侧楼梯前聚集的一群丧尸，瞧出它们无脑原地跳跃的原因是为了想上楼，但显然这群丧尸并没有掌握爬楼这项技能。

　　等等，它们不会爬楼？

　　林淮之猛地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丧尸不会爬楼，那它们是怎么上的三层？

　　尸群没有给他想明白的时间，从头顶四层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嘶吼声。

　　这声音有别于其他丧尸的叫声，它更像是一种领头……或者说发号施令的声音。

　　尸群在听到这声吼叫声后，集体像是被冻住了。

　　紧接着又一声嘶吼传来，尸群从四肢朝地的爬行姿态，转换为双脚着地。

　　它们竟然当着林淮之的面儿，依靠自己的力量像人一般站立了起来。

　　林淮之还没来得及震惊，只见原本扒在展台下方的丧尸，利用手脚的协调性，蹭蹭蹭爬上了展台。

　　而楼梯口的那几只，则跟像人一样，用双脚走上了楼梯。

　　当然即便如此，丧尸也只是初步拥有了人类的行走和爬行能力。

　　不规则的天马像十分高大，丧尸们一时半会儿也攻不上去，就是洪简比刚才紧张了一些，开枪的手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

　　林淮之看到这样的情形，满脑子都是——得赶紧找出发号施令的那只“尸王”，没准这就是系统所说的“特殊丧尸”，不知道这样的丧尸有几只，他真心祈祷只有这一只。

　　不然现在一个人留在瞭望塔营地的乔茜茜就危险了。

　　如果不是他笃定丧尸不会爬墙而瞭望塔绝对安全的话，乔茜茜也不会被谢令留在原地。

　　都是他太过自信的错。

　　*

　　林淮之徒手翻身上五米高台，扒在高台的边缘，挥舞着锋利的刀刃，清理着那些企图爬上天马的丧尸。

　　他身手之矫健及迅猛，连洪简都没看清动作，果然系统的检测结果不是吹的，这人真的强的不像话。

　　她当时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脚下的尸群和林淮之身上，并没有注意头顶。

　　洪简怎么也想不到，头顶还有一只丧尸。

　　那只丧尸正是刚才发号施令的那只“尸王”，它已经站在她头顶正上方，位于四层的阴影处许久，静静地观察下面的局势。

　　直到它发现，即便它的手下都具备了爬墙的能力，也还是拿天马背上的女人没辙。

　　尸王愤怒地从高台跳下，它显然是朝洪简去的。

　　林淮之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点，他虽然立刻提醒了洪简注意，但等洪警官下意识抬头发现尸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在劫难逃。

　　尸王朝洪简张开一张血盆大口，露出比那颗“保龄球”还恐怖的满口尖牙，腥臭伴随着尸臭迎面而来。最近的时候，洪简的脸离尸王的嘴不到五公分。

　　时间在那一瞬间像是被定格，然后迅速快放。

　　从天而降一团红色的影子，像是拯救万物的圣火，落在尸王的身上，托着它一同坠入黑色的深渊。

　　高台遮挡了下方的小部分视野，直到一抹火红的影子，缓缓从漆黑的深渊中站起来。

　　那个救了她的人，拥有一袭如烈焰般的大波浪长卷发。

　　红发的少女回眸，那一眼，仿佛穿越了数万光年，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心脏。

　　拥有热辣身材的红发美人，同时还有一张精致得像洋娃娃一般的脸。

　　她看起来相当年轻，然而并不显得稚嫩，反而有种莫名的张力。

　　那人将手上提着的东西随手丢了出去——一颗丧尸尸王的脑袋。

　　她刚才跳下来的时候，顺手割下的。

　　尸群虽然无首，却没有退下的意思。

　　唐棠朝老父亲投去目光，发现对方竟然也在面无表情的看自己，那眼神就像在质问她“你怎么又变回来了”，明明当时他们还被尸群围着。

　　心虚地避开视线，唐棠轻咳了一声，冲着四楼的方向喊道：“我刚刚解决掉了尸王，现在可以了，你开灯吧。”

　　林淮之皱眉，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不过没多久，突然有一道紫光从天顶照了下来。

　　光线照射范围非常广，不光将整个给展台照在里面，甚至还延伸到部分展台下面，将唐棠站的地方圈在里面。

　　光照下来的瞬间，笼罩在光线中的丧尸顷刻间灰飞烟灭。

　　这场景似曾相识，似乎被阳光笼罩的丧尸也是这样，那么从上面照下来的光，应该是紫外线。

　　紫外线是阳光的重要组成部分，属于人类不可见光之一。

　　不过林淮之倒是听过有些紫外线消毒灯会把灯管做成紫色，从而就能发出紫色的可见光，以此区分它的工作与非工作状态。

　　他松开扒着高台的手，跳了下来，落在唐棠身边。

　　“哥……”唐棠可怜兮兮地眨着眼睛，日常打算靠卖萌蒙混过关。

　　她才刚开始，连一声哥哥都没喊利索，就被林淮之打断。

　　老父亲抬头看了眼紫外线照下来的天顶，面无表情地问道：“上面的是谁？”

　　唐棠同样抬头，冲上面又喊了一声：“安娜，都是自己人，你也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