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女先生》豆沙核桃仁

5、不打不相识

　　叶芑穗张着双臂“是我先打他的。”挡在薛烊面前。

　　沈归害怕叶芑穗受伤也跟着挡在前面。

　　薛海及时收住脚。

　　薛烊面对叶芑穗和沈归的举动有点出乎意料，下意识的上前想扶了一下叶芑穗的肩膀，扶了个空。

　　“薛将军，是我动手在先，薛公子也是还手自保。还请您脚下留情别再打了。”

　　“是你要动的手？”薛海听到薛烊怂的只是挨揍还为对方开解格外刺耳。

　　“是……”叶芑穗有些心虚的答。

　　薛海见状脸拉的更长了。“曾院长啊，这小子他承认是他动手在先。我的儿子打架，我自会领回去管教。他（指着叶芑穗）还能不能留在书院还是您来定夺吧。”

　　曾院长尴尬的笑笑：“这……这个这个学生打架是非常恶劣的行为，若是已经收录的学子，定然是要按照校规严惩，书院内打架斗殴，无论谁先动手，双方每人至少要抄十遍《弟子规》再罚去静室禁闭反思三日，情节严重者将双方逐出书院。这……”

　　院长有些犹豫地看着薛烊又看看薛海。继续说道：“令堂方才也承认了是他言语挑起争端在先……嗯……若是恶意挑起争端要罚的更重些，还要多打戒尺十下。”

　　薛海双眉颦蹙。

　　院长接着说道：“只是这两个孩子都还不是书院的学子呀。如今这个状况确实有些棘手。”

　　“什么？他……”薛海本来以为自己儿子和书院的学生打了起来，后来以为自己儿子被书院的学生揍了一顿。本来理直气壮上门讨公道的将军一时说不粗话来。

　　僵持不下时，门外传来一声：“听说几个孩子打闹失了分寸，实在是叨扰院长了”

　　说话间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女子，一身绫罗简单的发髻钗着一只金镶玉如意簪，贵而不俗。

　　薛夫人眉宇间英气十足。薛烊跪在地上委屈巴巴的作揖喊了声母亲。

　　“听说我家三郎和朋友们考试后在书院门口打闹受了伤，还惊动了院长，我这一时着急，竟来不及通传，真是失礼。”

　　曾院长见有人解围高兴还来不及，直说无妨。薛海见夫人来了，便双手轻搭在双膝上一言不发。

　　薛夫人解释说自己旧交之子和薛烊一同来考试，谁知道闹起来受了伤，给书院添了这些麻烦。

　　院长只说让孩子们回去养好身体，若是录取了不要影响上课。

　　于是薛夫人转身走向沈归，上前去心疼的瞧瞧他的小手指。“孩子，婶娘让你受委屈了” 。

　　沈归怕说错话，不敢接茬，只是一直笑。

　　叶芑穗和薛烊对视了一眼，一齐低下头，也不敢吱声。

　　薛家一家把叶芑穗和沈归一起从书院带回了薛将军府。

　　“暂时先住在府里吧，闹了一天也该累了，就算是你们和三郎不打不相识了，你们初到京来对外说有个将军府的靠山也不是坏事。待到两日后放榜，若是成了同窗往后也可以互相照应着。”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叶芑穗和沈归被安顿在一个小院子，布局十分雅致，偏了些，不过离薛烊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

　　叶芑穗一直都没什么精神，独自窝在房里发呆。将军府内高床软枕，薛夫人也尽心招待。可她自打离开书院就一直闷闷不乐，丫鬟们送来茶点也被她回绝了。

　　沈归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敲敲门。见无人应，又喊了句：“老大？”见还是没人应，试着推了下门，门开了。

　　沈归把糕点放在桌上，正疑惑叶芑穗不在房间会去哪儿。

　　“何事呀？”墙角幽幽的传来叶芑穗有气无力的声音。吓了沈归一大跳。看见叶芑穗斜瘫在贵妃椅上正准备起身。

　　“看这奶酪卷你应该会喜欢，就给你拿来啦。老大你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下巴很疼呀？”沈归关心道。放下盘子走过来。

　　“不怎么疼，我就是有点想家了。”

　　沈归闻言在叶芑穗身边坐下。“我也想娘了。”

　　叶芑穗看沈归手搭在椅子边上，小指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独自翘着还微微的抖。

　　“你手怎么样啊？”

　　“没事儿！划了一下和你的下巴比这都不叫伤。你可真行啊，发起疯了连我都拉不住。”

　　“对不起啊……”

　　沈归看叶芑穗低垂着头，本来要说的话哽在嘴边。“好在有惊无险，曾院长没责罚我们，这薛将军一家也没为难我们，还把咱们带回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老大你也打起点儿精神，还有两日才知道录取榜，这两日我们不如在好好在京城里转一转。”

　　沈归看叶芑穗依然低着头，想着聊点什么能让叶芑穗提起精神来。“或者我们聊聊白易青？”

　　叶芑穗闻言缓缓抬头看向沈归。

　　“你别这么看着我呀，又不是我为了那小白脸儿跟别人打架……”

　　“我哪是为他啊，薛烊那个混蛋说我是断袖。”

　　“这个……人呢，是不会为了没有被说中的事情这么气愤的，就好比有人说我是笨蛋，我虽不高兴但并不会生气，因为我读书明理，黎夫子还夸我文章做的好我知道他说的不是事实。可若是说我是个饭桶我就会很生气了，因为我真的能吃下一桶饭。所以……你又不男子……”

　　叶芑穗压根没听出来他的画外音。“行啦，以后不叫你饭桶了，奶酪卷好吃吗？”

　　“又酸又甜的，我肯定是不爱吃。”沈归一脸嫌弃的起身去拿了过来给叶芑穗。

　　叶芑穗下巴还是隐隐的疼，不敢用力咀嚼，只能把糕点含在嘴里。“入口即化，奶香浓郁。奶酪的微酸中合了豆沙的甜腻。”

　　沈归看着刚刚还闷闷不乐的小家伙如今眼角带笑，忍着下巴的疼痛轻啄着糕点，脸颊因为包扎挤出两块脸颊肉，像一只嘴巴塞满坚果的小松鼠。

　　“少吃点，你一日未用膳，突然吃这么多酸的胃会不舒服的。”

　　“到底你爹是大夫，还是我爹是大夫啊？”

　　“我也同叶伯伯学了许多呀，他若是看到你这样也会这么说的。”

　　叶芑穗本想嗤之以鼻，下巴连带着两腮传来的疼痛在提醒她如今有伤在嘴。“好了，不吃了。都怪那个死薛烊，害我吃东西都不过瘾。”

　　“那还不是都怪你自己！”薛烊踹门而入。脸上看不出喜怒。身后跟进来两个小丫鬟端着两个托盘。

　　叶芑穗正斜倚在椅子上，端着半碟糕点，嘴角蘸着糕渣，沈归本想接过糕点，帮她擦下嘴角，被破门而入的薛烊吓了一跳。

　　薛烊进门看到这颇为暧昧的一幕，没好气道：“原本听闻你一点东西都不吃把下人都赶走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受了伤吃不下，特意让厨房做了鱼粥和补汤，呵，没想到你们在我家院子里都不忘打情骂俏啊。”

　　叶芑穗听不得这话。“你又想打架是不是？”

　　沈归忙按住她，起身走向丫鬟。 “我看看是什么汤。”

　　薛烊气焰也降了许多。“汤放下你们出去吧。”

　　“是。”丫鬟退出房间带上门。

　　“嗯，党参鸽子汤，看着不错呀。”沈归合上盖子。

　　叶芑穗狐疑。“你有这么好心？”

　　“你们替我挡了一脚，虽说我爹那一脚最后没落到你身上，但本少爷也不想欠这个人情。 你二人住在将军府上我家自会招待好你们，也算是扯平了。看院长对你们多有维护，待到两日后，若是小爷我和你们真成了同窗，我们也井水不犯河水。”

　　“啊～这汤真不错。”叶芑穗缩着脖子，双手捧着瓷碗，美滋滋地看着碗上飘的热气。

　　“呃～是啊，我再来一碗。”沈归拿起汤勺给自己续碗。

　　“你们？！……” 薛烊这个傲娇性格怎么受得了自己慷慨激昂的同时这两个草寇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行啦，婆婆妈妈的，这话你娘都叮嘱过一遍了，而且我当时也没想救你，主要是怕你爹一脚又一脚的，把你踹死了就不好办了。”

　　叶芑穗说话全程没有抬眼，一直盯着手里舀的汤，说完话，吹了吹汤上的油花，满足的送到嘴边。

　　薛烊要被这两个草寇气出内伤了，只能嘲讽： “一碗汤就把你们两个喝成这样，真是没见过世面！”肚子却传出来了不争气的咕噜声。

　　“哦？”叶芑穗好像听到了重点，放下汤碗。“那你一定是吃过不少好东西啦？”叶芑穗一边说一边对着沈归使眼色。

　　沈归立马明白了叶芑穗的意思，也把碗放下附和道：“是啊是啊，想必这世间的山珍海味没有什么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小少爷没吃过见过的了。”

　　薛烊得意道：“那是自然。”

　　“诶？也不知道这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你去过没有？”

　　“丰乐楼我怎么可能没去过，莫说是随时劈出个雅间来，即便是每日只供应三只的一品八宝葫芦鸭，小爷我想吃都会烧出第四只来。”

　　“真有这么厉害？每日卖三只的鸭子会为你做第四只？”沈归一副不信的样子。

　　“还能骗你不成！”薛烊的傲娇不容挑衅。

　　“何时都如此吗？”叶芑穗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薛烊。

　　“当然了！”薛烊还没有嗅到阴谋的味道，天真的炫耀着自己的特殊待遇。

　　“我不信，你如何证明啊？”沈归直中要点。

　　“不信我明日带你去便是！”

　　“明日怎么成，你若是去打了招呼，明日那葫芦鸭定会留一只给你的。”沈归反驳道。

　　“是一品八宝葫芦鸭，那我现在差人去买回来好了！”薛烊正要叫人。

　　“等等，”沈归忙拦住薛烊，“我们又没去过丰乐楼如何知道买回来的葫芦鸭子是不是丰乐楼一日只有三只的一品葫芦八宝鸭。”

　　叶芑穗看时机刚好，提议道：“你现在带我们去不就好了，反正你也还未用膳。”

　　薛烊本可以直接应下的，可一想到自己今日刚闯了祸，晚上又要带两个草寇出去吃酒，恐怕又要挨骂。

　　不过也确实为了入帝师书院好一阵子没去丰乐楼了，青羽姑娘知道他今日考试后还不去见她说不定也会心生失落。

　　“行，小爷我就带你们去见识见识！”薛烊出门。

　　沈归和叶芑穗两人算是得逞了，开开心心的跟在薛烊身后搓手手准备吃大餐。

　　薛烊遣了身边的人只留下那个之前掰叶芑穗手指头的书童立冬。然后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一处矮墙下。

　　薛烊吊着一边的膀子对沈归说：“我胳膊受伤了用不上力，你先爬上去再抱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