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沐玫

32、Chapter 32 ： 惊人！鹿离与程歌传婚变

　　自从陪同LENNIE出席了这次宣讲活动后，沐玫微信就收到了很多添加好友的申请，她惊叹LENNIE在业内的声誉之高，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要加自己的微信。

　　在一个优秀的人身边，自己会被推着进步，也会变得很优秀。但有时候，当你就仅仅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就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就轻易地获得很多的资源和人脉，也难怪那么多的小三、小四拼了命也要上位，甚至为了上位不惜一切的代价。

　　因为在很多“会做”的人面前，即使你的社交恐惧症再严重，即使你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过，但是只要站在一个有“身份”的人旁边，你的价值就被抬高了，即使这种价值是虚高的，但也会帮你解决一些问题。

　　不过，也会给你带来很多问题。

　　沐玫在公司自然也受到了林熙涵派的严重排挤。某天，她刚好因为样品的事情要出去一下，结果等她回来的时候，时间正好指向4点，是运营平时最忙碌的时间，但是现在整个运营一个人都没有，沐玫以为自己走错了办公室。路过的同事告诉沐玫，他们所有人出去外训了，说刚好结束了一起聚餐。

　　没有一个人通知沐玫，她感受到越来越明显的排挤，自己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心中产生了巨大的失落，不过这种失落很快就被自己抚平。因为她知道，自从她和林熙涵正面刚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在公司注定不会得到公平对待。

　　虽然迟早会离开公司，但是这一刻，她的傲气又全数回来，她不是离不开公司，但是不能以这种方式离开，如果现在离开，就是一个落荒而逃的小丑。虽然她知道要保住自己的爱情，不一定非得扛下沃什这个项目，其实她可以潇洒地离开公司，但是这样子的话，在第一次样品的打击下，她的内心已经快被自卑占据了，所以她不能那么轻易以这种方式离开。因为如果现在自己逃避，或许以后任何一个情况，她都只能选择逃避了。

　　她骨子里的骄傲让她就算成了一个笑话，也要咬着牙证明自己，方法肯定比困难多。

　　就算要离开，也要走得光明磊落。所以，她很快就舒坦了。

　　这时，鹿离刚好到采购部找沐玫。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聪明的他多半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他没有问原因，而是把自己的来意告诉她，让她晚上有时间去他家陪陪程歌。

　　沐玫不解地问：“你是要出差吗？”

　　鹿离没有回答。

　　沐玫又笑着问了一句：“出差几天呀，那么大的人还害怕一个人住吗？哈哈哈哈”

　　刚好鹿离的手机响了，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丢下一句话：“记得，你今晚要上去好好陪陪她，我担心她会想不开做啥事，最好这几天都陪一下。”

　　沐玫还没有了解到什么事，鹿离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接电话了。

　　她马上扔下工作，拨了程歌的电话，连续拨了好几次才拨通，真的急死人了，这两公婆搞什么，吵架了也不能把“和事老”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丢给我呀。沐玫虽然抱怨着，但是她还是很愉快地与程歌聊着电话：

　　沐玫：“怎么了？是在忙吗？那么迟才接电话的？”

　　阿格：“没什么，刚出去拿了几个快递。没空手接你电话啊”

　　沐玫在没有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能单刀直入说问题，虽然单刀直入和先斩后奏是她一贯的作风。

　　她迅速地找了借口说，“在公司被孤立了，晚上找你吃饭。”

　　程歌没有出声。

　　沐玫接着说：“要不这样，我好久都没有吃家常便饭了，要不我们下厨一起做点什么好吃的。安慰一下我这颗弱小的受伤的心灵吧。”

　　电话的那边依然没有回复。

　　意识到程歌可能因为和鹿离吵架所以心情不好，为了不增加程歌的压力，沐玫假装轻松地说：“咦？是信号不好吗？怎么没有声音的？喂！在吗？”

　　这时，程歌才弱弱地回了句：“在听着”

　　沐玫不给她拒绝的理由，继续说：“对了，今晚周五，我一会就上你家吃饭去，记得哦，我们真的好久没有好好一起过个闺蜜的夜晚了，我还有2个小时可以下班了，等我哦。”

　　说完，沐玫就挂了电话。

　　当沐玫见到程歌的时候，她吓到了，虽然离上次见面不是很久，眼前的程歌怎么会瘦了那么多呢？！脸色苍白，无精打采，整个人显得疲惫和弱不禁风的。

　　虽然高中的时候她就瘦，可是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的，状态超好的。

　　黄昏的余光打落在客厅上，程歌扯开应付式的笑容说：“今天忙了一天，也没有去市场上买菜，要不我们直接叫外卖吧。”其实，只有程歌她自己知道，她今天在家发呆，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去忙。

　　沐玫连忙说：“好呀，我来点，想吃什么？我知道一家餐厅不错。”

　　程歌：“你说了算。”

　　沐玫点完后，为了让谈话轻松一下，故意说：“今天部门的同事趁我外出的时候，集体出去聚餐了，像是故意避开我一样，让人很难受啊。”

　　程格：“这不正好嘛，反正你也不喜欢聚餐。”

　　沐玫：“话虽然是这么说，因为他们一大部分都有小孩了，每次他们的话题，我都聊不到一块，就会很无聊啊，所以渐渐的就很少出去，你也知道，再加上我和林熙涵刺撕破脸的事情，他们多少也听到一点，肯定对我会有所防备，而且这次是林熙涵组的局，谁敢不给面子啊。”

　　沐玫只顾着一路说自己的，等她说完后，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程歌默不作声，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沐玫走近都没有发现。

　　沐玫轻轻地摇了一下她，说：“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程歌好像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连忙说：“没什么事。”

　　沐玫：“我不信，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程歌：“就--孩子的事情。”

　　沐玫：“孩子什么事情？”

　　程歌：“两个月前好不容易怀上了，然后就停了抗抑郁的药，可还是没有保住。上周检查的时候，医生说是死胎。”

　　程歌说得很平静，可是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两行泪水不停地涌现出来。

　　沐玫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她特别心疼程歌这个善良乐观的姑娘，真的不应该承受命运这般的折磨。

　　程歌继续面无表情地说：“以为流了会好点，可是医生告诉我，可能再也无法要孩子了。”

　　沐玫把她抱得更紧了。

　　阿格哭得撕心裂肺的。沐玫也跟着不自主地流眼泪。

　　良久之后，待程歌慢慢恢复情绪之后，沐玫慢慢地松开了她，帮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并安抚了好一会儿她，然后让她平躺在沙发上好好休息。沐玫自己借故说洗一下脸，跑到卫生间给鹿离发信息了。

　　于是，沐玫得知其实程歌是从高三的时候就已经有抑郁的倾向了，而诱发症状的契机，却是一场晚自习。

　　那一年，刚好她们在同一个班里，高三因为繁忙的学业，很多同学都选择留在学校进行晚自习。平时都有老师在巡查的。但是这天，老师因为有些事情没有来教室，就让大家自行复习。

　　然后，没有老师的教室，后排的男同学们开始吵闹起来，突然程歌很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并大声地说句：“不要再吵了！”

　　课室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只听到后排的几个男生在不爽地嘀咕了几句。

　　刚开始还好，程歌照常每天都准时上课下课，一切都照常。只是慢慢地发现，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也开始经常请假不来上课了，到最后就是长期的请假了。

　　当时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包括连最好的朋友沐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听程歌说，她耳边常常会响起很多莫名其妙的声音，像是在威胁她一样。所以只能被迫休学去看心理医生了，也在吃心理方面的药物控制着，已经在慢慢调节，再后来，就没有什么消息了，说是已经治愈了。在这段时间里，沐玫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件给她，希望可以打开她的心结，安慰她的脆弱，也希望能帮助她尽快走出来。

　　已经忘记写了多少文字的信件，也忘记了上了多少次她的家里，可是情况还是一如既往的，见面的时候状态的都很好，沐玫也很开心，自己的陪伴是有作用的。可第二天，沐玫还是没有等到程歌来上学。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程歌已经跟校方申请休学一年。

　　于是沐玫就这样忙忙碌碌地高考、大学、工作，然后大家就都好像匆忙地长大了。这中间，沐玫有经常给她打电话，听她讲家乡的故事，也分享自己很多的心事给她听，曾经为了友谊，沐玫在大学期间还看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也发过给程歌看。

　　每次从城里回来，沐玫偶尔都会先去程歌家里看望她，然后再回自己的家里。就这样相互陪伴的这些年里，程歌开始变得爽朗起来。在仅有一次的聚会中，沐玫把阿格介绍给鹿离，然后两人就因为一些小事有了间隔就再无联系，直到前不久才终于和好如初。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沐玫甩了甩了湿掉的刘海，想着客厅的弱不禁风的程歌，沐玫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

　　她从卫生间出来，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一边暗自责怪自己这个朋友做得太不称职了，好朋友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原来根本就没有好，原来还一直都有在吃抗抑郁药物啊，她的心又开始扯着生疼，之前真不应该跟她怄气的。

　　看着客厅沙发上睡着正香程歌，沐玫不忍心叫醒她，于是从包包里拿出iPad在沙发地另一边安静地看起了书。

　　好一会儿，程歌动了动，也醒了，看见沐玫在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还是有些吃惊。

　　沐玫见她醒了，赶紧放下手中的iPad，说：“你醒了？我刚加点了一些粥，热一下我们一起吃。”

　　程歌点了点头。

　　沐玫故作轻松地说：“也不知道外卖的手艺比不比得上我？哈哈。。我好自信。”

　　程歌则是勉强微笑地看着她。

　　沐玫继续说：“对了，我今晚赖着不走了哦，我突然有一部电影很想看，我一个人不敢看，你知道，我异地恋很辛苦的，你得陪我。”

　　程歌被闹腾的沐玫无语到，应付着说：“行行行，我陪你。”

　　沐玫在厨房忙活着，好一会，她把热好了的粥端出来，继续闹腾地说：“好久没有过闺蜜的两人世界了，让我们开动吧。”

　　程歌默默地点了点头。

　　沐玫说：“还记得我们读书那会吗？高考完之后去你家看电视，然后天黑打雷了，又恐怖，那时候我就开始闹脾气想要回家，记得不？”

　　程歌说：“记得，当时你差点没哭。”

　　沐玫说：“是的呢，现在想想，好在我们的都还在呀。”

　　程歌：“你一看就是个受宠惯了的孩子，一点都不能适应恶劣的环境。”

　　沐玫反驳道：“哪有，但当时真的很害怕嘛，又没有电。”

　　程歌：“大家都在，就你怕哦？”

　　沐玫：“那是因为---对，我就是娇生惯养的，怎么样。我很少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程歌被沐玫成功逗笑了，笑着说：“还理直气壮的。”

　　沐玫说：“就是，不过高考完一起疯狂追剧的时光，真的很美好啊！”

　　气氛开始轻松愉悦起来。

　　程歌却突然问：“是鹿离让你过来的吧？”

　　沐玫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程歌：“他真的做多了。可是做这么多，我还是想离婚。”

　　“砰”的一声，沐玫手中的勺子应声落地，十分刺耳。

　　程歌倒是挺平静的，她一边接过沐玫递过来的粥，一边吹着热气说：“也不是仓促的决定了，好久之前就想好了。”

　　沐玫：“为什么？如果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我们可以再想想办法。”

　　程歌：“你以为我想放弃我的婚姻吗？能想的办法已经想过了。”

　　程歌：“可以做试管？”

　　程歌：“没用，医生说我的身体情况做不了。”

　　程歌：“那可以领养，不过领养始终好像少了点什么，要不代孕？现在国外很多医疗代孕的。”

　　程歌：“国内顶流明星刚代孕就已经凉透了，我不想以身试法。而且就算代孕也不是自己生的，我始终过不了自己那关。”

　　沐玫：“代孕确实像是违法的。”

　　程歌：“离婚是我提的，他不同意。”

　　沐玫：“他来找我的时候，很担心，让我一定要陪着你，他还是很爱你的。”

　　程歌一边喝着热粥，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哽咽地说：“我也爱他。”

　　沐玫：“他怎么说？”

　　程歌：“他说要不要小孩的无所谓，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日子也可以过得很幸福。”

　　沐玫：“他家人的意见是不是不一样。”

　　程歌：“虽然刚开始，他基本不听家里人的意见，可是我发现最近他开始有点动摇了。晚上散步的时候，看到邻居家的小孩子，他会多看几眼了。”

　　沐玫：“人之常情。”

　　程歌：“你都不知道，原来他的眼神可以那么温柔和深情的。”

　　沐玫：“现在丁克一族也有很多。”

　　程歌：“他是一个很传统的人。”

　　沐玫：“可是，你舍得吗?”

　　程歌：“不舍得又能怎么样呢？那个混蛋的未来比我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说话，她太了解程歌的个性了，一旦做了决定，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比如之前与自己闹的别扭的，就很多年也未曾有过一个短信和电话，会倔到最后。

　　但是，沐玫也深深地知道，程歌很爱很爱鹿离，就算自己再痛，就算在很多的深夜里独自一个人痛彻心扉流泪到天明，但是为了鹿离未来的幸福，她也会假装非常潇洒地说：“用你的快乐告诉我，现在放开双手是对的”这样的方式来安慰对方的人。

　　有时候，离婚，或许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

　　沐玫望着阳台外的景色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