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留步，贫道无礼了》言拾柒

3、至阴体质

　　郑礼拎着酒跟着齐肃言走进他住的院子，还没进院就听得清脆的孩童声
　　“师父师父！”
　　齐肃言没有却搭话，直到走进院门看见了徒弟，才点了点头。
　　这小孩名叫程衣，是去年的时候因为父母双双离世而被道观收留，齐肃言因见他聪慧可塑，便收为徒弟。
　　程衣撇了撇嘴低下头掸了下衣服，嘴里嘟囔着
　　“他怎么来了”
　　“我可是刚从鬼手里逃过，脾气还差得很呢。”郑礼这时也笑了，作势挥了挥拳头。
　　“你！你犯煞！还是离我家道长远一些！”程衣总是很容易的被惹生气，这会儿被他顶了两句，更是叫嚷回去
　　“好了。”齐肃言开口打断，在一旁的石凳坐下，把腰间别的剑拍在桌上。
　　程衣见师父有些愠怒，吓的立刻闭了嘴，诺诺的跑进屋端了茶。
　　郑礼走到他身边坐下 手肘俯在桌子上，微微抬头看着齐肃言。

　　这个角度看齐肃言是非常好看的，有些仰视的角度，修长的脖颈突出的喉结，长发搭着脸垂下，细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忽闪着。
　　郑礼咽了咽口水，眼神也转不开了。齐肃言也察觉到他的目光，直截了当的开口
　　“公子，这至阴之人，大多为女人。而男人本来该阳气为盛，很少见会出现至阴之人。而公子从前大概并未撞见灵异之事？”
　　郑礼慢悠悠的收回目光，嗯了一声。
　　“ 吓掉郑夫人的魂的那个灵异之物，我看八成就是公子招来的。”
　　齐肃言闻言却笑了起来，手撑着额头打量郑礼
　　“那为什么不害我要吓我父亲的小夫人？”
　　“你们家祖坟在周边，因为你的存在本就不太平”齐肃言似乎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慢慢说下一句话
　　“你三哥大概是不在了。而再找上郑夫人不是偶然，如果说在你三哥离家之前最后一个亲密接触的人是郑夫人，那这个说法是成立的。”

　　郑礼也愣了
　　“亲密接触指的是？”
　　“指的是阴阳交合，肌肤之亲。”程衣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在齐肃言身边站住，替齐肃言接下了这个话头。
　　郑礼无言，这个信息量虽然很大却也不是接受不了。郑老爷本来就年老，郑夫人才刚刚三十出头，怎甘这样荒废一生。三哥正当壮年，这一男一女两位，擦出点火花也不是没可能。
　　郑礼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自家有这种事也不好张扬，郑老爷那边还得先瞒着，以免出大乱子。
　　“那我们去哪儿寻魂？”
　　“去你家祖坟，现在就去。”
　　“就咱们两个？”郑礼略显惊讶，不是他胆小，只是这祖坟真不是大晚上能去的地方。
　　“要不带上程衣？”这是齐肃言为数不多的幽默，他看出两人不合，抓起剑起身。
　　“不不不，还是咱们俩去吧。”

　　郑礼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要大半夜的在荒郊野地，陪一个冰块一样的破道士捉鬼。
　　齐肃言端坐在一边，指间紧捏着几个生了锈的铜钱，淡然的望着脚边的坟包。
　　天边还是一轮圆月，如果忽略这是个埋死人的地方，郑礼还是很乐意在这儿看看月亮的。
　　“道长，这鬼怕是不会来了吧。这么好的月亮，饶是鬼也在家搂媳妇儿吧？”
　　“公子说笑”
　　郑礼心里是有些崩溃的，
　　说笑，说笑你个鬼。
　　“小道士，我问你个问题。”郑礼突然想起那年来的老道，寻思起了当时的话。
　　齐肃言偏头看了他一眼，等他开口。
　　“在你之前那个老道，他被我父亲赶出门后碰到了我，只是叫嚷着至阴之人。他为什么不挑明”
　　“你觉得莫再富贵，否则降灾，应该怎么办”
　　齐肃言没直接回答，只是问了这么个问题。
　　“啊？”郑礼略做沉吟，“如若是我父亲，大概他会…破财消灾？”
　　“那消你们的灾，财破给谁？”
　　“……”郑礼这时才发觉，这老道原本，是去自己家骗人的。可到底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出门撞到自己才会那么惊慌。而这次的事，和老道所讲其实只是个巧合。
　　郑礼不禁失笑，又想到三哥生死未卜，郑夫人或是说三哥的小情人还痴痴傻傻，一时间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公子，恕贫道多嘴一句，在你现在看不到的周围，其实有很多魂魄在迫切的接近你”
　　“嗯？？？”
　　郑礼立马站起身抖了抖，紧接着贴到齐肃言身边，“道长，你捉鬼带我来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
　　“你说过什么？”
　　“你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