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三问咨询事务所2》控而已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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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无忌没有办法入定，第二天，他到洞府外的池子里涤荡了一番，身心稍微舒坦一些了。正在此时，一只白狐闯进了洞府前的这片平台。
　　那只白狐长得非常漂亮，毛色雪白，眼睛大大的，脸蛋特别标致可爱，个子不太大，这只白狐狸他认识，是两万年前他救下的那只狐狸，之后它就经常找他玩，去人间界之前，它还常到他的寝宫去玩。
　　“小狐狸，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无忌在水里招呼那只白狐过来，有些疑惑这小家伙怎么能进得了华夜峰。
　　白狐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跳进水里。
　　“你什么时候学会游泳了？”无忌觉得很稀奇，上次这只狐狸还不敢游泳的。
　　白狐游到无忌跟前，无忌一把抱住了它，把它举起来，笑道：“你看你，全身都湿了。”
　　白狐目不转睛地盯着无忌，它的眼神令无忌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不仅熟悉，而且令人非常安心——怎么依稀有和秦风在一起的那种安定感呢？
　　“小狐狸，好久不见了，你长大了好多。你怎么跑得进华夜峰呢？是趁天帝开门的时候偷偷溜进来的吗？”
　　白狐把头钻进无忌的胸膛里，撒娇似的蹭了蹭。
　　“你真调皮。”
　　无忌觉得这只白狐很有灵性，但是他也看不出这只白狐是普通的狐狸，还是可以修炼的狐狸。这只狐狸应该至少有两万岁了，既然在天界，它应该是不同于修真界动物的仙兽，只是有些仙兽也未必可以修炼化形，就是寿命长了一些。
　　“小狐狸，你别走吧？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无忌把白狐抓起来，摸摸它的头。
　　白狐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伸出舌头舔了舔无忌的鼻子和嘴唇。
　　白狐果真不走了，无忌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无忌怕它饿着了，就去山坡上采些野果子给它吃。这只白狐特别的乖，无忌给它吃什么它就吃什么，从不挑食。
　　有白狐陪伴，无忌更不想修炼了，整天带着白狐在华夜峰玩耍，唯有这样，他才会没空去想秦风——只要独自一人，和秦风一起生活的日子又会在脑子里打转。
　　有一天，无忌抱着白狐在山坡上休息，忍不住地对白狐倾诉：“小狐狸，我有个弟弟，就做不周，不知道你曾经见过他没有？”
　　白狐当然不会回答他了，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无忌。
　　“我心里，既想见他，又不想见他。算算他早该回天界了。”
　　白狐的头在无忌手上蹭了蹭。
　　“我真的很想秦风。可是不周又不是秦风，我也不是颜三问了。”
　　白狐直勾勾地盯着无忌，伸出舌头，舔了舔无忌眼角的那一滴眼泪。
　　“帝后让我和小七成婚，说不周会和婵娟结婚。不周虽然不是秦风，可要我看着他去和婵娟结婚，我也会痛苦的。”
　　“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痛苦，我现在知道了。小狐狸，你说我要是颜三问，是个人，死了就去投胎，那该多好呢？为什么我偏偏是仙人呢？”
　　无忌抱着白狐，把脸埋在它柔软的毛当中，沾湿了白狐的一大片长毛：“小狐狸，你好像我和秦风养的那只小猫，它叫风仔，它好聪明的。可惜它虽然是修真界的猫，寿命还没有人类长。”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在这里一万年不出去好不好？也许不周早就和婵娟成婚，我再出去，也不用参加他们的婚礼，也不会那么难受了吧？一万年，我可以把秦风忘记吗？”
　　“小狐狸，你说做仙人有什么好的呢？要是没有心里那个人陪着，活那么长的寿命有什么用呢？”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先天仙人不需要吃不需要睡都能活着，以前的无忌觉得理所当然，可现在他却只想过人类的作息。他没食欲，也没心情弄一天三餐，只是有时候会跟着白狐吃点果实，可到了夜里，他就会躺在洞府的石床上睡觉——先天仙人睡觉也只是模拟人类罢了，并不会做梦。
　　但自从当了一回人，无忌很想能够做做梦，也许梦里会有秦风也不一定。
　　那天早上，无忌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前不远的地方站着个人。
　　那个人背对着他，应该是个年轻人，剪着短发，穿着现代人间界的服饰，上半身T恤，下半身牛仔裤。那熟悉的背影让无忌的心颤了起来。
　　“秦风！”
　　那个人转过身来，赫然就是秦风。无忌从床上下来，手脚并用，摔了一跤。秦风过来把他扶了起来。
　　“秦风，你怎么……”无忌目不转睛地盯着“秦风”。那是好年轻的秦风，好像二十几岁的样子，和他们成年以后在人间界初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不是想我吗？”那个“秦风”对他笑着。
　　他是秦风，可又不完全是。无忌松开手，心里一惊，这个人是谁？秦风就算活着，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啊。
　　“不周？”
　　无忌其实并不太记得不周的样子，他们见面的次数太少了，而且他上一次见不周时，好像是一两万年前，他刚化形，还只是个小小少年。仙人就和人类一样，有个短暂的青春期，可以一下子从孩童变为青年。
　　眼前这个像秦风的人，比秦风白一些，但其他地方和秦风是一模一样的。
　　那个人没有回答无忌，只是轻轻环住无忌的头，把他带到身体里抱着。无忌想到这个人可能是他弟弟，心里不知怎么的不能完全把他看作秦风，可是，他太想要这样的拥抱了，他没办法推开他。
　　“三问。”
　　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拥抱他的方式，就是秦风。无忌抓着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秦风。”
　　“你别哭，我来了。”
　　“秦风”抬起他的脸，用手指轻轻揩落他的眼泪，满脸都是心疼。
　　“你是不是不周？”
　　“嗯。”
　　“那你是不是秦风？”
　　“我也是秦风。”
　　“你没有喝孟婆汤吗？”
　　“我不想忘了你。”
　　“你干嘛打扮成这样？”
　　“我怕你赶走我。”
　　无忌心想，他可真了解我。如果看到的是穿着天界服饰的不周，我肯定要赶走他了。现在想说赶走都没理由了。
　　无忌冷静了下来，这时理智才回来了。不周拥着他坐在石床边上，无忌这才想起他和婵娟的事，心里又不高兴了。
　　“你不去找婵娟，来找我做什么？”
　　“我找她做什么？”
　　“是你当时和她私奔的。”
　　“我和她一直没什么，她说她不想和你结婚，但是她找不到什么好的方法悔婚，怕直接说出来会被西王母把灵魂重整了，她说假装私奔的话，你和她就都自由了。”
　　“那你为什么答应她？”
　　不周盯着无忌，无忌被他看得脸上都快穿了。
　　“我不想你和她结婚。”
　　无忌睁大眼。不周说：“你把我当作隐形人，从前你根本没记住过我是不是？”
　　“你……”
　　“你还记得有一次在华清池，你救过一只差点被野狼咬死的小狐狸吗？”
　　他当然记得了，那是差不多两万年前的事了，那只小狐狸就是最近那只一直和他一起玩的狐狸。
　　他那时还照顾了那只小狐狸好一段时间，小狐狸伤得有点重，无忌的灵能不是修复类的，只能给个简单治愈术，帮它处理之后，陪它养伤。从那以后，那只白狐经常跑来和他玩，只是玩一段时间又会自己跑掉。
　　无忌想到白狐狸，左右寻找了一番，都没看见，不由问不周：“我洞府里的白狐呢？”
　　“秦风”不见了，一只白狐出现在无忌面前，窜到他身上，用鼻子蹭他的嘴。
　　“是你……”
　　不周就是白狐呀！无忌想起自己总是白狐同吃同睡，一起玩耍，甚至一起洗澡，经常对着白狐说心里话，脸不由红透了。就连秦风，那些话他也是不曾说过的。
　　不周重新化为人形，这会儿换了他原本的装束，头发长长的，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直裰，还披着一件外袍。
　　“白狐是你吗？”
　　“是我，那时我还不能化形，我也不知道你是我哥哥。你从来就没有来我娘的殿里找过我玩。”
　　无忌也无话可说，他确实是个很冷淡的仙人。他母后不喜欢不周，他当然没有想接近不周的念头。对于不周，他只有个概念罢了，没想过要去认识或者熟悉。
　　“我从那个时候，就总是想接近你，可是你只让狐狸的我接近，不让人形的我接近你。”
　　无忌看着不周，他说的接近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能化形之前，就一直思慕你了。”
　　无忌被他直白的言语弄得面红耳赤的。明明是可以当作是秦风对他在表白，可他现在又不能完全把他当作秦风。
　　“我对你……”不周在他耳边说，“思念成疾。”
　　无忌不知该说什么好，几万年的岁月，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不周。
　　“可你是太子殿下呀，我见你一眼都不容易，每次偷偷变成白狐去找你，又怕被我母妃发现，找到你见你一会儿，我也不敢和你玩太久。你又不喜欢人形的我，我更不敢主动去打扰你了。我听说婵娟和你定亲，心里嫉妒得快疯了。”
　　“那你……”
　　“婵娟认识我，我们一起游历过一段时间，她不喜欢男人。”
　　“可天界的传闻……”
　　“传闻女人闻了我的味儿就对我穷追不舍是吗？”
　　无忌有些不好意思。不周笑了：“哪有那么神？我根本就没招惹过谁。婵娟这件事，是我和她串通好的，她不想嫁你，我不想你娶她。”
　　“你们就私奔了？”
　　“嗯。假装私奔罢了，什么也没发生。”
　　“那被罚下人间界呢？”
　　“我自己主动要求的。我还跟天帝出了个主意，让我俩能够在人间界认识。”
　　“生死簿是你？”
　　不周笑而不语。
　　“可是你怎么能篡改生死簿呢？”
　　“这里边学问就大了。我不能告诉你。”
　　“阎二都不知道你做了手脚？”
　　“阎二又不管生死簿，他怎么会知道。”
　　无忌看着不周，长叹一声。
　　“你不给我机会，我只好自己制造机会了。”不周紧紧地搂着他，“无忌，无忌，你知道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吗？”
　　“可你设计了这一切。”
　　“并没有，我也不知道你是否会爱上秦风，生死簿操纵的只是姻缘，不是情感。”
　　无忌愣愣地看着不周，不周说：“世上那么多的怨偶，难道他们没有姻缘吗？我只是想让自己有个接近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