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此深海之物》沙窦shadow

65、要来我家吃饭吗

　　【六五】要来我家吃饭吗
　　拐弯的时候，Adam得紧紧抱住wesker的腰才能不从车上滚下去，他这才知道wesker开车究竟可以有多野，他们的身体快贴到地面，车轮在地上真的像电影里一样磨出火花，而子弹真的因此被摩托车躲过，从头顶窜过去。
　　那辆车在后面穷追不舍，刚才为了追求最小的拐弯，wesker的膝盖已经因为紧贴着排水沟而蹭破。
　　不用看油表，就能知道油门已经被拉到底了。Adam得大声喊才能撕破劲风跟wesker说上话。
　　“他们追得太紧了！”
　　“那你说怎么办！？”wesker顿了顿，喊道，“我后腰有手枪，打那个开车的！”
　　“我不要！”
　　wesker懵了。他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不杀□□了，虽然对于Adam开枪打人的记忆也很莫须有，感觉可能有，可想不起来，好像这种正义的怪盗猎人本该没有类似行为——总之就是这种模糊的感觉。
　　“这种时候了你来这手？！不开枪就没命了！”
　　“怪盗wesker，我再问你一次——”
　　“哈？”
　　Adam抱着wesker的胳膊一紧，他的后背中了一枪。但在飞驰之中他没有太多感觉，只顾着在wesker耳边用最大声音问道：
　　“要去我家吃个晚饭吗？”
　　“啥？！”
　　摩托车沿着公路冲进大海和夜空组成的背景板里。旁边还是那片海，但距离沙滩还有一段距离，隔着公路看下去，隔壁就是滚滚的波涛。
　　wesker在后视镜里看到里面的人又端着枪伸出手来了，可是车已经追上来了，距离在拉进，接下来能不能躲得过子弹已经非常难说了。
　　“——我去！好吧，我说我去！你要做什么就快做吧！”
　　Adam贴上wesker的后背，指着手边的海：
　　“开下去。”
　　开下去。
　　wesker脑袋空白了一下还是照做了，他手一转，摩托车扭了个九十度的头，冲出了公路，闷向了大海。身后的吉普车来不及减速，嗖地顺着公路开过去，居然没再开枪，估计追兵也愣了，所以没对这种自杀行为作任何反应。
　　因为速度过快而且彼此抓得很紧，两人和摩托车在下落的过程中居然没有解体，而是同时撞进大海的怀抱。夜深，冰凉的海水狠狠冲了wesker的鼻子，他倒真的心疼了一把新买的摩托车，还没用上半年呢，就泡发了。他转头，水底的浮力让Adam从车座上往上漂了一点儿，但wesker看到有一丝细细的血迹从他背部向上流去。
　　——受伤了。
　　潜水艇在他们脚下出现，从一团模糊的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wesker一开始还误以为是Adam的血引来了鲨鱼什么的，吓了一跳。潜水艇张开嘴，射出渔网连车带人把他们拖了进去。
　　可能渔网没有打捞摩托车的经验吧，wesker的脸和肩膀都被网子按在了摩托车上，增加了一条刮伤。
　　这是wesker第一次看到潜水艇内舱的样子。隔水仓里的海水渐渐排出，他湿漉漉地喘了一口气，摩托车躺在一边——这下方便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吃——Adam也湿漉漉地站起来，却又在那之后跪倒。
　　后背中枪的地方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开始剧烈地疼起来了。
　　“你家里有没有医药箱之类的？我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wesker算是自告奋勇了。Adam点点头，打开了主舱门。于是潜水艇真正的内部空间展现在wesker眼前——客厅内部是由深灰色的地毯和深蓝色的墙壁组成，看着很舒服，舷窗旁边放着一张沙发，对面就是半开放式的厨房，甚至配有小冰箱。
　　“去洗手间。”Adam这样说。wesker和他都湿透了，这样会弄湿地毯。
　　洗手间很小，洗浴的地方也是淋浴式的——潜水艇空间宝贵，没有放浴缸的奢侈，但里面倒是有一面镜子，把空间稍微放大。wesker用镊子夹出了Adam伤口里的弹头，当金属碎片脱出、伤口流出一小股炽热的鲜血时，Adam的身体因为疼痛颤了一颤。
　　“忍一下。”
　　“嗯。”
　　wesker的动作非常老练，轻车熟路地就把枪伤处理好，包扎起来。然后他从Adam手里接过毛巾，把他的头发散下来擦干。当然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的事要做，比如换掉湿衣服等等。
　　“你没受什么重伤，所以如果你想，可以在我这里洗个澡。我给你找找我父亲的衣服。”
　　“这可不好吧？”
　　“我没有关系。你觉得呢？”
　　“那就打扰了。”
　　Adam表现出来的平静让wesker觉得不可思议，顺水推舟地他就接受了Adam的建议。虽然觉得Adam应该不会这样做，但是wesker还是小心检查了一下浴室里有没有摄像头——要是被看见拿掉绷带的样子，自己就惨了，在潜水艇里没处跑去。
　　最后，wesker当然没有发现摄像头。他倒是在Adam放在门口的衣物里发现除了衬衫和裤子，还有遮脸的绷带。
　　wesker拿起那条绷带，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Adam换上干净衣服之后，wesker已经从浴室出来了。他换掉了怪盗的披风，穿上了墨绿色的衬衫。裤子是灰色的，棉质，的确是有家庭的男人会买来穿的那种类型，而且看起来并不新了，这种旧旧的感觉wesker并不讨厌。
　　“看起来你已经很熟练跑路这码事了。”wesker看了看Adam。他正坐在沙发上。
　　外面海水的影子投进来，客厅头顶的灯里发着光，同样也把沙发上Adam的影子投到海洋里去。
　　“这真的是……最保险的地方。”
　　看着窗外昏暗的蓝，wesker仿佛被吸引一般走到窗边。外面就像浓雾，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海水，没有尽头的海水。“喔，有鱼……”
　　“不过虽然说请你晚饭，但恐怕只能给你吃面包了。”
　　wesker看了看Adam，去打开冰箱，果然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
　　“你平时不做饭啊。”
　　“做饭的时候要上浮排气，还要买食材，很麻烦。”Adam跟着wesker来到厨房边，顺手把餐桌上的相框正面朝下扣住。
　　“我想想还有什么能吃的。逃命回来却只能吃面包，那过得也太惨了。”
　　那天晚上潜水艇还是上浮了，在岸边看不见的海域，做饭的烟雾从排气管慢慢往外飘。他们的夜宵是摩托车斗里支离破碎的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