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此深海之物》沙窦shadow

48、狗牌和晚餐

　　【四八】狗牌和晚餐
　　Adam转过身子，回过头，面对wesker一起吃饭的邀请——
　　然后他表示了非常明确的拒绝。
　　回到潜艇，Adam没有脱衣服就在沙发上面躺下了。
　　怪盗又一次把宝物带走了。也许那个宝物对于它的持有者来说，或许并不是那么珍贵，Mr.金有有财力去淘来更多更珍稀的宝贝，他甚至对于一件宝物的丢失都不会伤心太久，很快新的金有豪宅就会建起来了。但总有宝物对于宝主来说是很重要的，而对于自己来说......
　　又一次让怪盗逃掉了。
　　啪的一声，小小的噪音，让Adam回过神来。
　　他刚才不自觉用手抓住了沙发的靠背，上面的皮革被他抓破了，开线的地方，发出了啵的一声呻吟。因为过于用力，附近的皮革没有断裂但也是皱了起来，好像一张满是不甘不满却无能为力的丑陋的脸。
　　Adam松开可怜的沙发。
　　潜水艇里隔音做得很好，发动机的声音几乎听不到，而外面的海域暂时连一条鱼都没有经过。Adam坐起身，可是他身处的铁皮的盒子安静得像是已经死了很久的世界。
　　沙发对面是半开放式的厨房，用来做餐桌的台面上，放着一张全家福。但它是倒扣着的，也许是某一次的海震把它震倒了，又也许是主人从来就不敢翻开。
　　但这一次，Adam跑过来，把手伸向那张台面。
　　——只是拿起旁边放着的手机，因为它来了个电话，震动得很夸张。
　　是学校打来的电话。
　　“喂，老师好？”
　　Adam的声音一下子提了几度，有点紧张。自己不是学生会成员，也不是班干部，那既然老师打电话来，会不会多半没好事？因为缺课太多，所以要补学分了？
　　“Adam。”
　　“Glock先生？”Adam愣了一下，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声音听起来不太开心。在忙吗？”
　　“没有，没有。”Adam摸摸台面，一听到是Glock，好像就没有那么紧张了，“您请说，需要我做什么吗？”
　　电话那头Glock的声音不是很清晰，好像是在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然后歪着头说话似的：“是这样的，我有些表格做不完了，都是重复的工作，只是量很大......如果你不忙，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一点忙？”
　　“可以的，老师。”
　　“太感谢了。那么我一会儿发到你的邮箱里，按照我发的例图去填就可以，信息我也一并发给你，所有表格填好之后打印出来，明天送给我。你可以中午来送，我请你吃午饭，就当报销打印的钱。”
　　对面安排得很流畅，看来已经想好一切了，很自然。Adam也觉得很自然。
　　“好的。明天去上学的时候，我会带去。”
　　挂掉电话，被它提醒了什么的Adam跑去拿来了自己的钱包，抽出里面那一半的照片。
　　社团招新大会，在柔道部的擂台上，Glock老师和自己比武。
　　Adam把相框翻过来，上面的全家福是个一家三口。背景是中国的某个地标性建筑，站在中间的小男孩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他的父亲和母亲也都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Adam把Glock的相片夹在相框上面，把相框立起来放好。
　　不过忽然潜水艇遇到一处不大不小的暗流，颠簸了一下，相框又被震倒了，夹在上面的半张照片也掉出来，并不牢固。
　　考虑到暗流可能不止一处，Adam就抓起那半张照片，跳下椅子，马上去操纵潜水艇离开这片海域了。于是相框依然放在原处，Adam父母微笑的脸倒扣在台面上。
　　......
　　上午第二节课下了，Adam从书包里提前拿出打印的那摞表格，然后去往Glock的办公室。敲敲门，他果然在里面。
　　“Glock先生，这是那份表格。”
　　正在敲击键盘的Glock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拖长声音说了一声“啊”，然后用日本语标志性地衔接上那句“帮大忙了”。他接过表格来，大致翻了翻，确定初步抽查出的都没什么错误，就把它们和自己桌上原本的一摞表格放在一起，转头塞进文件柜里。
　　“这样就算完成了——十二点了，我们去吃饭吧。”他站起来，穿外衣。
　　“是要一起吃吗？”Adam还站在那儿。
　　“是啊，可以吗？”
　　“可以！”
　　Adam以前回答的速度很快，现在声音清晰许多，已经不是因为慌乱而匆匆答应下来的了。
　　“您喜欢吃哪个食堂？一食堂还是二食堂？”
　　“教师食堂。”Glock笑道。
　　但最后他们还是一起去了学生食堂，在套餐的窗口点了定食。寻到两个空位，他们就直接坐下来。
　　Adam看到Glock顺手把勺子在手指上转了一圈。
　　“我开动了。”
　　“我也开动了。”
　　一份定食里面除了主菜，还配有一小碗味增汤和一小碟几块水果拼成的沙拉。Adam用勺子戳开蛋包饭鸡蛋做的被子，舀起里面的米饭，因为在制作过程中是加入了番茄酱的，所以米饭看起来呈现红红的颜色。
　　一大口。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说什么话。塞了两口饭，Adam抬起头来时候，发现Glock的饭已经只剩一半了，他端起碗，在喝汤。
　　“您，吃饭好快。”感觉还没眨眼，对方就已经放下碗筷准备走了似的。
　　“有吗？”
　　Adam点点头。
　　“这样做，对身体其实不太好。”Adam虽然这样说，但其实在学校里，很多时候反而是学生吃饭都很快，不管是赶着去玩还是赶着把作业写完，总之总是不到二十分钟就能把饭吃完了。“Glock先生工作很忙吗？”
　　“啊，不算太忙，只是正常的工作量。”Glock吞了一口，放下碗的时候，里面的汤只剩一半，“习惯了，就没怎么在意了。”
　　有端着盘子的学生从他们身边走过，食堂里面一串串的身影就像一分一秒溜去的时间一样，沿着每一个人身体的轮廓穿梭过去。
　　“功课忙吗？”“还好。”“啊，你喜欢吃甜的啊。”“我最喜欢吃咸的，甜的也不错。”“辣的东西呢？我听说，有一个叫四川的地方，在你的家乡。”“辣的当然好，可惜我只能坚持几口，麻辣什么的有点......啊，但是香辣比较没关系。”“嗳，比较没关系吗。”“嗯。”
　　“Glock先生喜欢吃什么？”
　　“我的话啊——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呢。但也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对了，非要说的话，我喜欢吃肉。”
　　“肉的菜也太多了，那算什么啦。”
　　“海鲜也不错，会觉得很新鲜呢。”
　　“这样吗？我每天都会打上来很多海鲜，有机会给您送一些吧，我不是很喜欢吃海鲜，除了一小部分比较喜欢的鱼，其他的大部分都放掉了来着。”
　　“你是生活在海里的，居然不喜欢吃海鲜吗？你不是小人鱼吗？”
　　“不要再提那个啦——”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