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此深海之物》沙窦shadow

17、乐迪和俄罗斯黑手党

　　【十七】乐迪和俄罗斯黑手党
　　“Adam，看起来不太精神啊。”
　　午间刚在空教室的桌子上趴下，Adam就感觉有人碰他肩膀。他抬起头来，看到Glock拿着两包文件袋站在自己面前，拉过一把凳子来，在自己对面坐下。
　　“昨晚没睡好？”
　　“不，昨晚睡了八个小时。但是还是困。”Adam揉了揉眼睛，笑了笑。他的神情没有昨晚那么疲惫了，但是上了一上午的课，现在还是只想睡个午觉。
　　“下午还有课吗？”Glock问他。
　　“还有两节。虽然不是考试课，但是得去听，是考察课。”Adam答道。
　　Glock翘起一条腿来：“不要去了嘛，这么累了。你就说去追怪盗了，像往常一样请假不就好了。”
　　“可是我毕竟没有去追怪盗嘛。”Adam抓了抓头发，和Glock相视一笑。
　　“呀……真轴啊。”Glock见Adam又要趴下，敲了敲他的桌子，“过来给我帮个忙？”
　　黑发青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别扭，他还是想睡觉的。但是他站起身，很快点了点头：“好吧。”
　　Adam跟着Glock，还帮他分担了一包文件袋，跟着他到了学校的大数据中心。Glock把自己办公室的门打开，让Adam进去了。
　　“好了，就在这里吧。”他说。
　　“什么？”
　　Adam愣了一下，然后就被Glock把另一包文件袋也塞进了怀里。随后这位老师在文件柜后面拖出了一张折叠床来。
　　“我这地方不大，但是我每天都这样睡午觉，很舒服的。”Glock一边说着，一边把折叠床展开，占满小办公室的空间。Adam抱着文件袋贴到柜子旁边去，看着Glock自顾自的动作。“既然是考察课就没关系了，我会跟你的上课老师说你在我这里帮忙的。”Glock拍了拍折叠床，“来，躺下来吧。”
　　“可是老师……”
　　“下午就在我这里睡吧，好好补一觉，最近你肯定很累，是不是。”
　　不由分说的，Glock将Adam按在折叠床上面，还把自己的外套从衣架上拿下来给他当被子盖。拿回文件袋在电脑前坐下，他以一贯孩子似的狡黠眨了眨眼：“不会有事的。睡吧。”
　　Adam似懂非懂地在床上躺下，Glock也转过身去继续他的工作了。他先拿起手机发了什么消息，好像是在教师群里替Adam请假。Adam偷偷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陷进折叠床里。他蜷起双腿，把Glock的衣服拉了拉，直到盖住肩膀和半张面庞。
　　Glock风衣的衣领搭在Adam嘴边，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巧克力味。
　　“……？”
　　不，或者说是烟味。
　　Adam小心地在衣领上嗅嗅。确实是巧克力味，但是是来自于香烟，俄罗斯出产的乐迪牌，虽然是雪茄型却是细烟，它散发出的就是这种独特的巧克力气味。
　　Glock先生原来在抽这种香烟。而且摸摸胸前口袋的位置，确实能在里面摸到打火机和烟盒。
　　衣服上的烟味不是很重，倒是巧克力的气味很舒服。Adam阖上眼睛，大着胆子在教师办公室地板上的那张折叠床上慢慢进入睡梦中。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Adam睁开眼睛的时候，Glock不在办公室，里面没有人，他爬起来，刘海有些睡乱了，他有点懵。
　　“老师？”
　　“……Glock先生？”
　　Adam试探性叫了一下。
　　没人回应。
　　Adam爬起来，把Glock的外衣在衣架上挂好。脚下的地板刚刚嘎吱响了一声，门开了，Glock拿着水杯从外面推门进来，还把Adam吓了一跳。
　　“睡醒就找妈妈，是吗？”Glock的玩笑话脱口而出，很是自然。Adam抿了抿嘴唇，还是被说得有些不自在。Glock笑了笑，拿过自己的水杯，递给他：“你刚好睡了一节课，还想去上第二节吗？或者索性就在我这里坐到放学也没关系，反正我都给你请假了。”
　　“谢谢Glock先生。”
　　“不客气。”Glock说，“我刚才出去抽了根烟。”
　　Adam下意识看了看架子上的衣服。口袋还是鼓鼓的，烟盒和打火机还在里面。
　　“怎么了，有味道吗？”Glock把手放在嘴前，呵了口气，闻闻有没有烟味，“要是被发现可不得了，本来办公区是不让抽烟的，走廊里大概也不可以……味道很重吗？”
　　“不，没有……”Adam的鼻尖耸了耸，“……还是有巧克力的味道。”
　　“糟糕糟糕。”Glock闻言，着急忙慌地从Adam怀里把水杯抢回去，喊了一大口之后剧烈漱口。
　　“Glock先生，您的乐迪不是在上衣口袋里吗？”Adam试探着询问了一句。如果他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拿走了，那自己为什么没醒，难道自己真的可以在家以外的地方睡得那么沉？
　　“啊，你懂这个啊。你也抽烟吗？是的，我是抽乐迪。”
　　Glock扣上杯盖，再次呵气检查自己嘴里的味道，并扯起衣领，闻闻衣服上的味道。
　　“不，我不抽。”
　　还好，巧克力的味道很淡。
　　“乐迪虽然挺好闻的，但是太没劲了，抽烟要讲究个劲头才行。”Glock掏裤袋，拿出了一盒已经打开的乐迪香烟，给Adam看，“可是在学校里，我就只能抽这个，味道会淡一点，影响不至于那么坏。如果要说过瘾的话——”
　　他指了指自己的衣袋。
　　“你可以拿。”
　　Adam点了点头，按照对方说的去掏风衣的口袋，从里面拽出一盒黑色的香烟来。
　　“这是和乐迪不一样的盒子。”
　　“嗯。要说过瘾，我平时在家里抽的是这个。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Glock拆开烟盒，抽出一条黑色的烟，拿着金色的滤嘴，送到Adam鼻子下面，让他隔着纸卷感受不同烟草的味道，“这个是‘俄罗斯黑手党’。”
　　“也是俄罗斯的牌子？您喜欢俄罗斯的牌子？”
　　“是的。我习惯。”
　　Glock把烟装回盒子。
　　“不过啊，”他顿了顿，“说到底抽烟还是一种坏习惯，你可不要染上啊。”
　　Adam看着Glock把烟盒并在一起。
　　“香烟不是看起来很酷，才去抽的，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做。”Glock垂了垂眼，“这只是在宣泄——火葬掉现实里无法排解的烦恼和痛苦。没人想变得那么痛苦。”
　　Glock收起香烟，去收拾折叠床。
　　他的眼睛是蓝色，和前天晚上的joker不同。
　　是忧郁（blue）的蓝色（bl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