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谷发来抽卡邀请》小鱼羡

91、⑨① 找上门来

　　半小时后，路彦泽被钻进门缝里的一股焦糊味呛醒了。

　　迷糊地抽了抽鼻子，忽然又听见几声火上浇油的呲啦呲啦声，吓得他跳了起来。

　　拉开门，顺着油烟味走到厨房，看见一个娇小的背影忙碌着，一只手还举着锅盖当盾牌，防止油溅到脸上。

　　再探头看向锅里，有两个奇形怪状的煎蛋，和两根半焦的火腿肠。

　　锅底已经是黑糊糊的一片，浓烟滚滚，油烟机也没开。

　　路彦泽淡定地迈了几个大步走过去，咔嚓一声把灶火熄灭了。

　　奈兮的鼻尖上还蹭了点油点子，看着像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咪。

　　路彦泽花了点时间，在心里适应了一下这张新的脸蛋，脸上微微露出些尴尬，“那个，你要干什么？”

　　奈兮嘟着嘴，怏怏不乐地，路彦泽才想起来她不能说话。

　　扭头看着墙角一个大敞的柜子，里面一排漂亮的玻璃容器倒得横七竖八。

　　“你是不是，没找到油啊？”闻了闻，这锅里混杂的味不像食用油，像是什么调味料。

　　奈兮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把锅底烧出一层黑糊糊的东西，花了半天才铲掉一大半。

　　煤气灶旁边有一个大盘子，浸在蛋液里的几片面包放得久了，瘪了下去。路彦泽摇摇头，嘀咕着，“新手不要挑战那么难的嘛，起码要把油烟机打开……”

　　一边说，一边身体力行地干了起来。

　　奈兮羡慕地在旁边看他利索地洗了锅，准确地找出橄榄油倒进锅里，煎了面包，又煎了几片火腿和鸡蛋，漂亮地摆了一盘。

　　“叮——”电饭锅跳了起来。

　　“你还煮粥……”路彦泽称赞的话还没说完，就看着她瞪着锅里，米饭一粒一粒的，饭里夹着的绿豆一颗颗浑圆饱满，绿油油的，一点都不烂软。

　　奈兮好不容易从厨房的柜子里翻出一包绿豆，想起绿豆粥清热下火，煮粥的时候顺便倒下小半碗。

　　路彦泽无语，“你泡豆子了吗？”

　　奈兮摇头，指了指水龙头下的不锈钢漏盆，意思是她洗过了。

　　“那煮不烂的。”

　　“？”她歪着头，一脸不解。

　　“没听过那句？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路彦泽略带夸张地念出来。

　　奈兮乐得眉眼弯弯，嘴角上翘，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见她笑了，路彦泽也露出笑容，“你下次别做菜了，省得把厨房烧了。”

　　关了火，两人端着早餐走出了厨房，放在餐桌上，刚坐下，奈兮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白也那扇紧闭的房门。

　　“要喊他出来吃早饭吗？”路彦泽心知肚明地问，奈兮大早上不开油烟机，应该就是不想惊动他们睡觉。

　　奈兮摆摆手，拿起筷子做了个吃饭的动作，筷子还没落下，白也的门开了。

　　“吃早饭也不叫我？” 他站直了颀长的身躯，俊脸微扬。

　　路彦泽赶紧跳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心想着幸亏把火腿全煎了。

　　三人愉快地吃完了一顿早餐，席间也没人再提到接下来要做什么。

　　“奈兮，”白也放下空碗，垂落着眉眼，“我要在你房间设个阵法，想办法在你召唤它的时候，把它困在那里，然后我们就出发去找逆流圣母院。”

　　奈兮做了个惊讶的表情，路彦泽愣了愣，“是我上次在黑塔……”

　　“差不多。”

　　“可是那个石头没有了。”

　　“你去网上查一查，现在应该有很多地方能找到那个石头。”白也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你最好再多找一些有功能的宝石，以防万一。”

　　这个世界里充斥着黑魔法的生意，倒是对他这种正统的黑魔法操控者十分友好。

　　路彦泽接了活儿就走进奈兮的房间，去查电脑。

　　现在的手机还没发展到智能手机的水平，科技整体落后了他们所在的时代三四十年，互联网上充斥着各种匿名论坛和社区，路彦泽甚至还找到了若干和他创立的黑魔法小组极雷同的社团，每一个他都提交了申请。

　　白也看了看奈兮，“我们现在沟通起来不太方便，我把我的想法和计划和你说一次，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你随时打断我。”

　　奈兮先是发怔，这似乎是白也第一次主动地和自己说计划。

　　空中递过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她接过来，朝着白也点点头。

　　“其实你的脸能恢复了原状，就足以证明黑魔法是可以回溯的，这不过那是魔王施展的法力，而且回溯的是它自己施加给你的黑魔法。”

　　“所以我还是有信心，那个女人应该没有欺骗我们，确实有方法可以解开黑魔法的咒禁，在那个逆流圣母院，也就是你猜出来的，消失的鲁特西亚。”

　　“有些事情，我也没和你说过……我从一醒来脑子里就有个声音，在指挥着我找到你，并且让我帮助你去解开施加在你身上的黑魔法，只有那样，我才能找回我的身份。”

　　“白也……也许也不是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落寞而萧索，奈兮低下头，笔尖无意识地在白纸上画着圈圈。

　　“其实不仅是你，我自己也怀疑过，为什么我会掌握黑魔法，但是很可惜，我脑子里的声音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林奈兮，或许我们要考虑一种可行性，等到了那个地方，如果真的需要你祭献生命，你一定，一定不要答应，无论对方以什么样的理由。”

　　白也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眼睛里闪闪发亮。

　　奈兮心头一惊，拿起笔写下，“你怀疑.要我的灵魂？”

　　“是，你不是随机被选中的，你要有这个觉悟。”

　　她继续写，“那如果不能恢复到过去怎么办？”

　　白也沉默了，良久之后，他艰难地开口，“那你也不能拿生命来换取。”

　　奈兮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又写下，“那你也找不回你的身份了怎么办？”

　　白也顿了几秒，沉声道，“我会找到别的办法的，这次去鲁特西亚，目的就是阻断你和……的契约，无论如何不能让抽卡继续下去。”

　　奈兮握笔的手指太用力，指尖微微发胀，慢慢写下，“可是一切必须要恢复原样。”

　　每一笔下笔都很重，几乎要穿透白纸，代表着她固执的坚持。

　　“奈兮，”白也轻叹，“你有没有想过，你很重要。”

　　奈兮睁大眼睛。

　　“也许重要到，比这个糟糕的世界还重要。”

　　这话的冲击有些超出预期，奈兮深呼吸，自嘲地摇了摇头，代表着她觉得不可能。

　　白也一声不吭，有些话在他的喉间一转，没有说出来。

　　奈兮的几滴鲜血，居然可以让当初他接近枯竭的体力迅速复原。还有那条项链，虽然可以帮助他在施展黑魔法时辨明方向，却不能像提升奈兮的能力那样提升他的。

　　种种的一切迹象都表明，林奈兮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现在她还不接受这个现实罢了。

　　伸手拍了拍奈兮的头顶，“戴好那条项链。”

　　话音未落，门铃声叮咚叮咚响了起来。

　　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奈兮正要站起身，被白也拦住，独自走到门边，凑到猫眼旁往外看去。

　　门口站着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

　　他皱起眉，想不起来林奈兮母亲的长相，但眼前这位应该不是，哪有回自己家不带钥匙的道理。

　　那女人不依不饶地按着门铃，他只好把门拉开了。

　　“你找谁？”皱起眉，神情不悦地看着访客。

　　“你？”女人穿着得体的套装，从眉眼精致到指尖，身材略丰满，她张开红唇，“你是这家的孩子？”

　　语气里有一丝高高在上的傲慢。

　　“你找谁？”白也又问了一次，有点懒洋洋的不耐烦。

　　“你们家是不是有个女孩？”

　　越过她的头顶，白也看见在她的身后缩着一个男孩，“你到底有什么事？”

　　女人被他的口气激怒了，从身后扯出一个寸头男孩，“我儿子被人欺负了，是不是你……”

　　奈兮好奇地从白也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一看那张脸，发觉就是早上带头的男孩，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目光像针一样锋利，刺得寸头咬牙切齿。

　　“就是她。”

　　白也不露痕迹地挡在奈兮面前，“有事说事。”

　　那位母亲眉峰一凛，拿出领导夫人的气势，“这是你什么人，居然欺负我儿子，你看把我儿子都弄破相了，你能负得起责吗？！……”

　　指着自己儿子眉骨上一个小伤口，一线半涸的暗红色。

　　“你是说我妹妹打了他？”白也淡淡看了寸头一眼，垂头抱起肩。

　　“你妹妹？那正好，你们家长在不在，我们要去医院……”

　　“好啊，不过去医院之前，我们先去警察局吧。”

　　女人闻言一惊，“怎么，你还想闹大？你们家女孩是不怕留案底是吧，我告诉你……”

　　“你儿子想杀人，被我妹妹发现了，他逃跑的时候才摔到了头，正好你们送上门来，我们去把案报了。”

　　“不可能！”

　　“妈，她胡说！”

　　白也面不改色，“我录像了，你要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