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谷发来抽卡邀请》小鱼羡

83、⑧③ 回头审视

　　“N5之后，咱们一起拿到了信物。”

　　白也忽然鼻子一阵发痒，打了个喷嚏，路彦泽立刻改口，“是你们，你们二位齐心协力找到了信物。”

　　奈兮慢慢笑了起来，看样子路彦泽比她还要怕白也。

　　“那么你现在已经抽了六次卡，到了N6的阶段，咱们，呃，你确认了圣母院的位置，如果现在出发，就可以赶在你下一次抽卡前结束这一切。”

　　路彦泽满意地结束了总结。

　　奈兮偏头，瞥了一眼沙发上假寐的白也。她能感觉到这一次白也很反常，不像之前那么急躁，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之前在小树林里质疑他身份的事有关。

　　但是当时萨尔的确问过她，“你为什么全然相信他？”

　　从最初白也主动找上门开始，永远一副泰山压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甚至觉得，白也对于她而言，宛如救世主般的存在。

　　所以从小树林离开后，她一直很懊悔，萨尔不过是一句挑拨的话，自己居然就怀疑起白也了。

　　路彦泽没注意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自顾自抓起那张写满字的大白纸，仔细研究有没有遗漏的信息点。

　　奈兮对于前几次的经历说得比较粗略，自己似乎也是因为意外才闯入了他们的任务。

　　他有一点想不通，奈兮和白也之前使用黑魔法完成任务怎么会影响到了现实的世界。

　　亚马逊雨林里一只小小蝴蝶扇动翅膀，很可能会引起大西洋上空形成龙卷风。

　　可是蝴蝶效应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不确定性，而现在笼罩在整个世界之上的恐惧，恰好是地狱最希望发生的。

　　路彦泽是一个宿命论者，他相信大道之初，每一颗基本粒子都有它不能抗拒的宿命。如果他们之前的世界是真实的，那这些因为意外才发生的大大小小变动终会调整到原来的结局。

　　“白也，为什么你就突然会用黑魔法了呢？”他一不小心，把内心的疑惑说了出来。

　　奈兮脸上一僵，深呼吸，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瞌睡虫。

　　白也的眉头皱了皱，缓缓地睁开了眼，“与其怀疑我，不如再想一想，最早那个女人都说了些什么。”

　　那股气场，顿时令人觉得受到了逼迫。

　　奈兮赶紧和路彦泽把头又碰在一起，把她能回忆起来的，海螺洞里女人的每一句话，都写了下来。

　　“有个地方，叫做逆流圣母院，很多年前，黑魔法的信徒就把那地方的信息封锁了。你，不，我们要花时间去寻找地图，然后，要找到信物，才能去往那里。”

　　她在“那里”两个字画了个圈，箭头指向蓝色的海洋。

　　“顺着潮汐的指引，找到村庄，出卖灵魂的生物们保管着地图。”

　　村庄下面画了一道线，下面写下“珀斯卡兹镇”。

　　“至于信物，要到一个身败名裂的人那里索要。”

　　又写下吉尔男爵的名字，标注出黑塔城堡。

　　奈兮想了想，还有一句，“不要相信……”

　　白也站了起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如果我们是被刻意引导去那个地方，那么就要思考一下，它们到底想要什么？

　　路彦泽完全跟不上白也跳跃的思路，呆呆地坐着，微微张了张嘴，又牢牢闭紧嘴唇。

　　“难道……”奈兮的右手抚上胸口，“它们想要的是这条项链？”

　　白也不赞同，“为什么是你，你有没有想过？”

　　奈兮愣了愣，“我是个普通人，算运气不好吧。”

　　白也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正视她的眼睛，“你的血滴在了我的手上，我就摆脱了虚弱的状态，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奈兮着急地辩护，“那是因为，它，它说，这样可以让你苏醒啊。”她重复了萨尔当日在田埂上所说的话。

　　“……如果遭遇了同源的黑魔法，势力较弱的一方会被强势的那一份吸取力量，所以我才会在水中昏迷。”白也的脸色沉寂，眼底一片幽黑。

　　奈兮想了想，“可是这又不一定是实话。”

　　“你有没有想过，林奈兮，”白也的声音低哑而平稳，“我都不知道我是谁，如果它没骗你，我和那个在井道里施加黑魔法的……是同一种，那也许……”

　　“不可能！”奈兮飞快地打断他，“白也，我相信你！”

　　这种信任的感觉很微妙，就仿佛两个人认识了很久，根本不用去解释因为所以。

　　白也低下头，视线与奈兮相碰，交错在一起，他沉默着，漆黑的眸子里有微弱的光芒闪烁。

　　路彦泽终于回过神，一拍脸颊，“原来你俩真的不是兄妹啊，我去！我说怎么长得不太像……”

　　闻言，白也转头看向他，“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黑魔法的历史全部说一遍。”

　　他像一个实践者，记忆中没有太多人类历史上黑魔法的事迹。

　　亲眼看见路彦泽的书房里摆放了厚厚几摞黑魔法书籍和手抄小册子，绝对是一个黑魔法的收集狂，也许能提供一些被他忽视的信息。

　　路彦泽觉得自己是那个临时被教授抽考的倒霉蛋，讪讪地露出一口白牙，“白也，就算我是历史系的学生，临时也背不出来一本历史书啊，更何况还不止一本书，得给我点时间。”

　　“不用背书，”白也道，“我们第一次找到你，是因为你在市图书馆的书里写了一句话，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还有一句骂人的话。”

　　路彦泽顿时羞愧，嗫嗫道，“我还干过那么缺德的事啊。”

　　白也缓缓地靠近，在咫尺之间盯着他，“如果我们做一个极端的假设，连和你相遇，也是它们计划中的一步，你觉得你对于整个行动计划的贡献会是什么？”

　　路彦泽彻底傻眼，“不是，白也，我虽然是相信宿命，但你这也把过程中的每一步过于精准了吧，我，我难不成是你们的厨子和司机？”

　　身边有人“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想都不用想，当然是林奈兮。

　　白也蓦然无语，顿了顿，转身对着奈兮，“把项链借我用一下。”

　　奈兮立刻解下脖子上的项链，捧到他面前，白也拿起来，问路彦泽，“你看过的书里，有没有记载过这个东西？”

　　路彦泽摸了摸鼻子，“这是银的吗？好亮啊……”

　　白也叹气，转身走进厨房，身后留下两张迷惑的脸，两两相望，路彦泽嘶了一声。

　　“对不起，我这是生理反应，多看看，我就习惯了，我保证！”慌忙解释。

　　奈兮低头轻笑一声，鼻子抽了一下，她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赶紧走去厨房，看白也在搞什么鬼。

　　一个高大的身影抱手站在煤气灶前，灶台蓝色的火焰中，躺着那条玫瑰十字架项链。

　　“哇……”奈兮真想告诉他，这么烧，项链非要变黑不可。

　　白也口中念念有词，火焰倏然变成白色。

　　路彦泽鬼使神差差地，走到他身后，想听听在念些什么。“咔嚓”，白也把煤气阀门一拧，伸手就去拿项链。

　　“哇塞，你疯了是吧……”路彦泽本能地扯住他的胳膊，被他一肘撞上了胸口，痛得连连后退。

　　白也神色自若地捡起项链，“你没事别站我身后，生理反应。”抬起手把项链放在灯光下，仔细端详着。

　　奈兮吃惊地发现，项链没有一丝变黑，居然闪出了流荡的波光。

　　“把灯关了。”白也指挥道。

　　她还没来得及靠近厨房门口的开关，路彦泽抢先一步，啪嗒一声把灯全拍灭了。

　　项链在黑暗中发出了太阳的光芒，只是一瞬间，又慢慢暗了下去。

　　“这东西没有黑魔法。”白也断定，他已经召唤了水、火、空气和土四种力量，都没找到和项链相呼应的黑魔法。

　　这东西是件圣物，不会是来自地狱，这点和他起初的判断一致，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条项链会指引他们去错误的地点。

　　“所以那个女人也没骗我们。”奈兮重新打开灯，眼睛被光线晃了一下，眼睛微微一眯。

　　“也许……”白也想了想，“你不是一直很纠结她和你说的那句保护你的第三个灵魂的话。”

　　奈兮回想起和路彦泽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话，“人拥有三个身体，物质的，以太的，还有灵的，所以同样的，人有三个灵魂，从外到内，第三个灵魂就是人体内的圣灵。”

　　问他，“你还记得吗？”

　　路彦泽摇头，“这是我说的？那我真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和第三个灵魂说法有关的？”

　　路彦泽苦苦思索了一番，勉强地，“我不确定，是哪一段记忆，但是好像说利维埃家族的创始人宣称自己有三个灵魂，会复活三次……”

　　白也打断他，“不，你当时说的是，尤金说选定之人会有三个灵魂。”

　　奈兮心念一动，“你，你当时不是不相信？”

　　白也转过头去看她，神情严肃，“我原本是不信的，可是让德拉复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