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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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一蹦子跳了起来。“你们要我去做饵食？！”
黑漆的夜里，惊恐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森林里犹如一声巨雷“啪”的一下炸满了山谷。
“你们说有任务要下山，我撑死以为你们只是需要人类女孩这个身份而已！怎么现在又扯到发姬那个鬼东西了？！”双手叉腰，头发跟女鬼似的在火光下一阵猛颤，“而且，而且凭什么要我去做饵食？！”
幽静的山林里，我的吼叫一声声的往外飘。看着火光后面的那两人，噼里啪啦的火堆旁，九者边淡淡的看着我，边咕哝着葫芦里的酒精蹭了蹭自己又痒起来的后背，暗自骂了声娘。
我转头又看向直起身倚坐在树干旁的青蜥，顿了顿，深吸口气坐了下来。
“是不是一开始这就是斗牙王大人的意思？”
许是没有料到我会这样问他们，青蜥愣了愣，看向我的眸子不自觉的飘到了火焰上，微微的眨了眨，半天不语。
我心里沉了沉，气氛开始有些尴尬。
青蜥微皱眉头眯眼看着面前跳跃的火花，暗自思忖许久终于略带抱歉的看了过来。灰色的发和双瞳在赤红的灼焰映照下，柔和而美丽。
“没有，这并不是斗牙王大人的意思。”
“青蜥——”
九者扔了酒壶，听到那个平日里嚣张不可一世的妖怪竟回答了这个人类女孩的话，而且还满是抱歉的语气，不由得震惊至极。
“那原因呢？只是因为你们觉得我刚好十六岁又符合那个什么发姬的怪癖嗜好口味？”
心里的委屈忽的一下在青蜥满是抱歉的回答里又蹿了出来，我强压住自己心里的不满，缓缓开口问道。
“不是，至少不全是。”青蜥顿了顿，看了一眼直瞅着他瞪眼示威的九者，无奈的耸了耸眉，“我们的任务只是找到发姬，杀了她。”
我愣了愣，心里有些恍惚。
“发姬不只喜欢看人类互相残杀，同样喜欢看同类相残，”青蜥叹了口气，无视一边九者杀人的目光，看向一脸呆愣的我，继续开口道，“已有十几个妖怪被她杀了。”
我边听边迅速的把所有的东西串了一遍，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青蜥温柔的脸，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再哆嗦的指了指瞅着我一副忿忿不平的老树妖，无声的张了张嘴巴。
青蜥帮我点了点头，手指刷的一下顺着我的目光指向一边的九者，脸上神色噼里啪啦一阵变化然后无害的眨了眨眼。
“嗯，他决定的，说你刚好十六岁，又是个女孩，这样就可以省下功夫时间在她觅食的时候找到她，啊，忘了说了，发姬那个疯女人只会在有年轻女孩出没的山头或者村落里出现，如果周边有妖怪同时出现，就会顺便一起吞食掉。”青蜥躲过对面忽然飚出的几根洗衣槌，嗖的一下又窝到了我的腿上，“所以说，我们只是附带物，你才是找出她的关键，所以——”
“青蜥！你个臭小子！”
老树妖嗖的一下子从树墩上跳了起来，抽出一个鞋垫猛地朝他的脸上扔过来……不要问我为什么他会有鞋垫…我不知道……- -
我闪了身，双腿往后一曲顺势捂住了嘴巴，刻意不去看窝在我腿上被一只巨大鞋垫砸在脸上的某只，憋笑的用力瘪了瘪嘴巴。
“所以你们觉得我是最佳人选，决定让我混到人类村落里面去等那个叫什么发姬的疯子？”
继续无视某两只已经噼里啪啦打在一起的疯子，我选了个最靠近火的暖和地方舒舒服服的窝了下来。
“那如果我出现危险了怎么办？”
某两只唰的同时停了下来，然后异口同声的摇头大喊。
“不可能！而且你跑的挺快的！”
“……”
“那如果我那天刚好崴脚了呢？！”
“几率很小！”
“……”
“…我是说如果……”
“那你就装死！反正你装死装的也很像！发姬不喜欢吃死人！”
“就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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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风飘过，踩踏出一条小径的灌木丛间忽然隐隐约约的闪现出一个灰色的瘦小身影。长长的头发裹着娇小的身躯，一点一点的在崎岖的山路上滚动，连带着灰色的衣服，在温缓的半坡上滚出了一道美丽的灰色风景线……
我吐掉嘴里刚吃进去的某棵小花，伸出胳膊狠狠地拽住手边一棵刚闪过的小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惨嚎一声拼命抱住。一阵晃动，胳膊挂在树枝上微微弹跳，两条袖子早已成了一条条的破布褴褛。我扫了扫额前的碎发，镇静的看着脚下忽然出现的一个几近九十度的大坡，小心肝开始扑腾。
“真他丫的是个好点子……”
拼命够起另一只胳膊挂上柔弱的小树，蹬了蹬脚，废力的开始往上爬。
灰色的单衣满是泥土，混着一路滚下来不知沾粘上的什么稀糊糊东西，彷佛一坨新鲜出炉的排泄物，紧贴在前胸背后，中间还有星星点点的碎草花瓣参杂其中，老远看去好像一个长满苔藓的移动灰色蒲团。
我拽着小树奋力往上一顶。
咔嚓——
呃哎…我就…他亲娘的……
嗷嗷嗷嗷嗷——
我双眼紧闭在空中缩成一团。
丫的……这是谁出的好主意？人没遇到呢我就先牺牲了！青蜥你他大爷的！
心中一真惨嚎，刷的一声就落地了。结果预想中的散架疼痛没有袭来，相反是个结实紧绷的怀抱。
睁开一只眼，晕晕乎乎的瞅见一双小斗鸡眼，正咧着一张巨大无比的无敌大嘴瞅着我呼呼喘气。
我咽了口吐沫，尽量忽视胃里翻江倒海的错觉，抖了抖嘴。
“那个…谢……”
“没事！不客气！你没事吧！”
一阵狂风扑面而来……
我僵直的擦了擦脸。
这位仁兄……可否请你注意一下你那狂风暴雨般的口水吐沫？它们的杀伤力很强悍的哇…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把我放下来，落稳地面，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再低头瞅瞅，全身衣衫竟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
暗自咒了青蜥九者无数回，才抬头仔细打量起救了自己的彪形大汉。
普通的民服打扮，青灰色的水干上斜挎着一只大弓，弓臂两端覆着精致的镂空铁雕。肩膀的另一侧挂着几只有些僵硬的动物尸首，青色的下摆依稀能看见已然有些干涸的血渍。
是附近的村民么？
我苦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抬头看向坡顶。
从坡顶的角度看山下的位置，应该是能全部俯瞰入眼的。以刚刚这个男人飞奔过来的速度及接着我的力度，大致也能推断出他当时距我的距离，左右不超过三丈。
心里又是一阵无奈，难怪刚刚青蜥、九者硬是拉着我走上面的这个位置，说这块风景好…敢情是以他们的目力早就看见了远处有村民往这过来，也估算到了我被踢下山到碰见那处忽然少了一块地的垂直大豁再到这个男人过来救我下来的时间点，卡的刚刚好……
咔嚓咔嚓——
我磨磨牙,眼前一片小肋排。
难怪那会子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蹭的一脚踹了下来，临下来前还听见九者语重心长的吼了一句“要落魄啊~”……
敢情那个话是在跟我做交代……
呃，我就……- -
深吸一口气，我甩了甩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袖，回头看了一眼面前一脸担心的壮汉，抱歉的抿了抿嘴。
“我刚不小心失足滚下来了，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