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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苎麻 ...
亚和他的族人在米娅的部落做了七天的客。在这七天的时间里,他们尽情享受了以前不曾享受过的,就连那些对亚背弃神明而不满的老人不禁为亚做出的选择而得意。
在最后一天,米娅再次笑着问道:“亚,愿意加入我们吗?只要加入我们,我们的血就融在一处了。”
这一次,背负着众人期望的男人没有立刻拒绝,他沉思片刻,道了一声:“好。”说完,他便向河岸走去,打算在圣洁的埃雅河中了结自己的生命。一个异族的祭司是不可能在另一个部落安稳地活下去的,这是这个时代地常识。只有亚这个祭司死了,米娅这些异族人才会真正接纳亚的族人。
亚原本打算在一开始就自杀给米娅看的,但米娅一直热情地招待他们,让亚一直没有机会,他在水中沉浮着,想着之前吃过的食物,暗道:“死前还有这样的享受,还不错。孩子们,努力活下去啊。”他看向那些孩子,眼中泛出笑意。他的族人看着他沉入水中,神色哀痛,但无人上前去救助他,因为这是他们在来这里之前就做好的选择。他在用自己的性命去祈求米娅这些异族人给他的族人一个生的机会。
就在亚即将放任自己沉入水中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拉起了他,他抬头一看,是一位长得很好的男人,从他身上的配饰看得出来他在这个部落的地位不低。
亚被这个男人拉上岸,艰难地咳嗽几声,看向旁边的米娅道:“我是背叛了神明的人,你们为什么救我?”
米娅在旁等他喘过气,然后反问道:“你背叛了伊安神吗?”
自然没有,亚摇了摇头。
“那又何谈背叛呢?明明那个恶魔冒充神明蛊惑了你们,你们又有什么错呢?”米娅环顾那些若有所思的人,对身下的亚劝哄道:“你将它的像踩于脚下,是再正确不过的。放弃黑暗,投向光明。你的新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终结在冰冷的河水中呢?”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会因为一些莫名的原因而具有很高的道德感,会进行忏悔,但一旦旁人给了他一个理由,他也会很轻易地原谅自己。而米娅现在就给了这些人一个抛弃自己神明的理由,既不用受困于自身的道德感,又不用担心受到新主神的厌弃。
果然,在得到了米娅这个理由后,所有人都不禁露出了笑容,对米娅一行人彻底放下了警惕。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米娅估计这些人会拉着他们一起拜个把子。
米娅见这些人情绪正好,成热打铁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从萨曼莎手上接过苎麻,对浑身湿漉漉的亚道:“亚,你们见过这种植物吗?”
“见过。”亚点了点头,在他们部落的山坡上都是这种草,他从小成长在这里,在苎麻丛中寻找野鸭遗忘的蛋,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种过地吗?”米娅再次问道。
亚难为情地否定:“没有。”,接着急切道:“但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哪怕您要我们去摘那天边的月亮。”
米娅听闻此话,捂嘴轻笑一笑,道:“我不用你们去摘天边的月亮。我只是想教给你们一些东西,比如如何种植苎麻。”
“米娅,您是想要这些草吗?”
“对。”米娅把玩着手中的苎麻点了点头,道:“越多越好。我们给你们食物,你们给我们苎麻。”
众人听闻米娅的话很是欢喜,他们没想到平日里他们眼中没用的草还能用来获取食物,于是他们看向米娅的眼光愈发热切。或许在他们眼中,米娅身上泛着一层金光,她就是他们的财富之神。
然而,面对米娅开出的优渥条件,亚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如此。”
萨曼莎瞬间从鼻孔中哼出一口热气,看向这些外来者的目光带着一丝杀气:“卑贱者,你们……”
“萨曼莎!”,石在旁呵斥一声,让气急的萨曼莎把伤人的话吞了下去,只是她看向亚一群人的目光愈发嫌恶。
“是担心我们不能给予你们足够的食物吗?”,米娅温柔笑道。
“不。是这些草在我们那里到处都是,您不用这么珍贵的食物和我们交换。”,亚虽然很舍不得米娅向他们承诺的食物,但他还是告诉了米娅实情。
“亚,你的心比金子还要真。”米娅夸赞一句,然后道:“东西是否珍贵,得看人是否需要他。如果人在河岸,那水对于他无关紧要。但他如果身处沙漠,那么一滴水将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亚听了米娅的话,大惊,因为他从来不知道会有一个智者会如此任意的泄露自己的知识。他思考了一会儿,紧接着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米娅……先知。”男人动了动嘴,艰难地说着对于他来说很拗口的称呼,道:“我想将孩子们都留在这里,追随你们。如果能得到一丝您的智慧,那会是他们的幸运。”
米娅做出了肯定的回答:“自然可以,我会如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他们。”
米娅和亚知道,孩子是一个部落的希望和未来。亚让所有孩子都留在这里,既是为了给部落减少一些吃饭的人口,也是为了给米娅一个保证,让他们做人质。
当然如果米娅能教授他们一些珍贵的知识,那是再好不过。而米娅也不介意在这些日子里,给这些部落的下一代洗脑,将对方彻底同化进自己的族群。
……
漆黑的夜,寂静的夜,属于智者与疯子的夜,月亮失去了她的光辉,巫师在游荡,野兽在躁动,大地上的草木疯长,一切荒芜和野蛮都在今夜扩张。
一处无名的梦境之中,一只巨大的神鹰在空中盘旋,羽翅张开,遮天蔽日,为大地留下一片片阴影。它一遍又一遍地发出哀鸣,似乎想告诉来者什么,
女人站在一处只能容纳一人的悬崖之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她抬头向上仰望则是通向苍穹的高山,她挂在高山之上进退不得。这山光滑无比,不长一草一木,只有一根细如发丝的绳索在空中飘荡,而神鹰就在这座如同通天之柱的高山之上,等待着登山者的探访。
“伊安的使者啊!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吗?”女人站在山崖之上对神鹰大声地呐喊,她已经被这个梦境困扰了将尽十年。
她借着绳索攀援登山,想要和那高山上的神鹰对话,却不幸踩空,落入深渊。
“啊啊啊啊啊——”
女人霍然惊醒,她翻找出石板,走出屋外,望向那一轮失去了光辉的白色球体,嘴角裂开一个疯狂的笑容,她喃喃自语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
“叶,你怎么了?”,石跑出屋子,抱住自己疯狂的妻子。
子宫的孩子,左眼闪烁出一点金光。
我予你食物,你予我麻草。
我们的交易在太阳辉光的见证下,
公正、公平、不互欺。
——《旧时代之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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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苎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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