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从钻木取火开始[基建]》明台月

88、偷窃

　　夜里，几只狼狗在篱笆外惬意地打盹，丝毫不顾里面猖狂的窃贼，俨然一副税金小偷的模样。

　　那几个小贼在合力扒开篱笆后，便各自奔着各自属意的地方去，中间没有一点交流。长鼻的野猪用嘴拱，灵巧的人类用手扒，迷糊的小狼只能咬着尾巴团团转。

　　就在他们为今天的“收获”而高兴的时候，突然一张藤蔓编织的巨网从天而降，一群人直接扑了上去，将他们压得死死的，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米娅打个响指，一簇火焰就在她的指尖冒出，旁边跟随的祭司很识趣地将裹了灯心草的火把递了过来，米娅随意将火苗放在火把上，随即笑道：“看我抓到了什么？三个盗贼。”

　　得了火苗的祭司将火传给了另一个祭司，如此重复动作后，这里的一切黑暗都被赶到了一旁，留下来只有温暖与光明。

　　然而，那三个偷种子的小偷明显适应不了这乍泄的光明，都躁动起来，想要突破重围，但都没一群蛮力的人压得死死的，只能呲牙咧嘴，想要恐吓住面前的米娅。

　　不过米娅可不怕这个，她从左往右一次看了过去，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处置他们。

　　左边第一个是一头野猪，它是这三个中挣扎地最用力的，旁人看它锐利的獠牙，也不敢太过去压制它，毕竟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破伤风可不是闹着玩的，更别提那牙齿上各种细菌病毒了。

　　就在那头野猪要冲出众人的重重包围时，一只手按住了它的脑袋，猪不服气，想要用全身的力气顶撞来人，却被那人一手按住头颅，然后一个拳头敲晕。

　　那野猪闷哼了几声，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被米娅吩咐人拖了下去，在这之前米娅先拔下了那头猪的獠牙，递给旁边的石道：“这牙给你和叶的孩子做个饰品吧。”

　　在这时人的观念中，各种野兽的牙都具有神奇的力量，它们可以庇护妇女和儿童，越是凶猛的野兽，作用愈发明显。所以，米娅这件礼物是送到石的心头上了。

　　石没有推辞，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收下了那两根白牙，暗中想着回去这牙的处理方式，然后轻笑道:“谢谢先知大人！”

　　“没事，你带人把这头猪带下去配种吧。我刚刚看了一下，这是头强壮的小公猪。听格蕾丝说，猪圈里的那群母猪看不上公猪，那就给它们找个新鲜的丈夫。”

　　“好。”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身后点了三个人，一人抓住一只猪脚，将这头半死不活的野猪给那些猪圈里的小母猪们去当压寨相公了。

　　在石带人将猪带下去后，米娅接着看向剩下两个小偷，微笑道：“你们俩是一伙的？”一人一狼连忙摇头，对眼前这个明显身处高位的女人愈加害怕。

　　米娅了然地点点头，说：“不是一伙的。说吧，从哪里来的。”

　　狼女的耳朵耷拉下来，看着穿着白袍的米娅，率先胆怯地开口道：“从雪山来的。”

　　“雪山？那里可离这里不近。小姑娘，跑这么远，就为了偷我地里几个土豆？”米娅蹲下来撸了撸狼女软塌塌的耳朵。手感还不错，米娅暗想。虽然米娅很喜欢狼女耳朵的手感，但她面上还是一脸的沉着冷静，让人觉得她下一秒就要掐向狼女的脖子。

　　“我不是偷，我是拿。小黑说过，这片森林都是他的。它说，只要不碰到米娅就可以了。”狼女缩了缩头，急得要哭出来了，连忙向米娅解释。

　　狼女是第一次偷窃，她一直以为长在地上的就是大自然的恩赐，是可以随便拿的东西，没想到会被人抓住。

　　妈妈，我可能回不去起来。狼女看着米娅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的祭司们，绝望地想。

　　女人轻笑一声道：“我就是米娅。拿了我的土豆，就得给我干活。要不然，就留下你后面那条狼尾巴。最近我刚好想要一条围脖，我看你这条尾巴挺合适的。”

　　狼女身后那条不停摇动的尾巴瞬间僵住，立刻缩到了米娅看不到的地方去。狼女想要对米娅讨好一笑，但因为太过害怕，扯不起嘴角，只能跪倒在地嚎哭道：“我什么都可以干，求您别拿我的尾巴做围脖。呜呜，妈妈救我！”

　　远方的雪山，一只纯白的威风雪狼扑倒一只猎物，用力撕咬，恍惚之间，它仿佛听到了自己女儿的求救声，但它动了动耳朵，只能听到雪山常年的风雪声。于是，它继续专心撕咬身下的猎物，暗中想几个月前被自己赶出去狩猎的废物女儿怎么还没回来。

　　“这可是你自己承诺的。你以后要帮部落干活，要不然我就把你和这群狗一起做成狗肉火锅。”米娅笑眯眯地威胁着狼女和那群吃里爬外的狗，它们被她盯住后，身体瞬间僵住了。

　　狼女不知道什么叫火锅，但凭借她的直觉，她觉得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米娅自觉收获了一个劳动力十分高兴，但她万万没想到这狼女是个干什么都不行的废物，让她后悔不已。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米娅满意地收回手，转而看向唯一剩下的人类，问道：“你呢？你为什么来偷我们部落的种子。让我看看，还是个祭司，怎么你们部落的神明不庇佑你们了吗？需要你来信仰异族神的部落当最低劣的窃贼。萨曼莎，我们以前是怎么处理那些异神祭司来着？”米娅伸出手，从男人脖子上拉出狼牙项链，借着火光看着男人脖子上的图腾。

　　米娅身后的祭司们听到米娅的话，哈哈大笑，都带着嘲笑之意看向被米娅压制住的强壮男人，在照亮一切的火光之下，男人愈发觉得耻辱。

　　“无论男女，背对太阳斩首！因为我们的伊安仁慈，不愿见鲜血。”被点到萨曼莎含笑着开口道，她语言真诚，是真的为伊安是他们的主神自傲。

　　那个异神祭司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我们触怒了摩里斯，部落被大水淹了，神不愿回应祭祀。”

　　“所以？”米娅明知故问，把身下祭司的自尊心踩在脚下。

　　米娅现在就像一只吃饱的猫儿，随意玩弄着爪下的小老鼠，不为果腹，只为了一时的欢愉。如果她玩厌了，就会把这只小老鼠一脚踩死。

　　“所以我……饿，想来祈求伊安神的仁慈，我听说凡是土地长出来的都是伊安赐给人类的圣物。”这个祭司明显是个聪明人，立刻在概念上将一个部落对另一个部落的偷盗行为偷换为个人的朝圣。

　　“哦？可伊安神为什么要把仁慈赐予你们这些异信者呢？”米娅把玩着狼牙项链，笑道。

　　那祭司再次沉默了，他知道这话如果接下去的话，就要涉及信仰虔诚问题了，这是他这个异族祭司不该回答的问题。

　　而米娅下令过不少次斩首异族祭司的命令，她自然知道该如何撬开这些祭司的嘴，她轻轻一笑，弯下腰在这个男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这不可能！”男人皱起了眉头，立刻拒绝了米娅的提议。

　　“亚，别这么急着拒绝，或许你可以再想想？你确定未来的你不会后悔你现在做的选择？”米娅饱满如玫瑰花瓣的红唇微勾，调笑道。

　　那个名叫亚的祭司想到部落中面黄肌瘦的族人们，面上明显犹豫了，从他不断蠕动的厚嘴唇上，外人能看到他内心的挣扎。

　　“我现在不需要你的答案。萨曼莎，给这位勇士可以吃七天的食物。你的孩子应该很久没吃饱饭了吧。”米娅重新站了起来，对旁边的萨曼莎吩咐道。

　　米娅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特别是地上已经准备赴死的异族祭司。

　　“先知大人，这……”，萨曼莎可不想将部落辛苦积攒的粮食给一个异族人。但她看自己的先知大人态度坚决，只好从部落的粮仓拿出装满食物的筐子，将它不情愿地送给了亚。

　　亚小心从萨曼莎的手中接过粮食，尽管他对眼前这些兰西平原的外来者只有警惕，可是在见到筐内粮食的那一刻，还是不禁露出了一丝喜意，对面前的米娅真心道：“陌生人，心善的你必然会得到神明的庇护，你的后裔必然荣耀。”

　　米娅自信道：“那是自然。”

　　如果拥有神明后裔的身份还不能获得世俗上的成功的话，那米娅觉得她不如将那些没出息的子女做成自己神降容器。说起来容器，米娅觉得这具人性的化身即将崩溃了，最多还能撑五十年。这就是容器的坏处，不能太过使用自己的力量，要不然就会像灌满水的气球一样一戳就破。

　　之后，米娅还将火种和土豆的做法告诉了这个祭司，让他愈发感激。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米娅觉得他都能跪下磕几个。

　　萨曼莎随米娅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忧愁道：“先知大人，他还会回来吗？万一他背弃了与您的约定，那怎么办呢？”

　　萨曼莎虽然不满在权力问题上米娅对他们这些祭司的针对，但在部落利益上，她们终究是站在一起的。

　　“萨曼莎，你说一个饥饿的人吃饱后，还想再挨饿吗？”

　　“当然不想。”萨曼莎在原来的部落中可是尝过挨饿的滋味的，因为部落里负责采集狩猎的人，不可能每次都有收获。如果让她选择，她是死也不会回到以前那些日子。

　　“那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米娅看向不远处那些整齐的屋舍，轻声道：“整个兰西平原只有我们有足够的粮食，救他的族人。一个不会回应祭祀的神明和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毕竟，从来只有握刀者能支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