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阅读体]时光间隙》细脚伶仃

81、第75章

　　75
　　“我没事，我没事。”莫莉不好意思地对大家说道。老校长忧郁地注视了她片刻，继续往下念道：
　　【韦斯莱夫人用颤抖的魔杖指着罗恩的尸体。啪！罗恩的尸体变成了比尔的，伸展四肢仰面躺着，空洞失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韦斯莱夫人哭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莫莉盯着手中的水杯，尽量镇定地面对着这些，在场的人连呼吸声都轻了。唐克斯紧紧握着泰迪的手臂，她的头发变得暗淡了许多。
　　【“滑一滑稽滑稽！”她又抽抽搭搭地说。
　　啪！韦斯莱先生的尸体取代了比尔的。眼镜歪在一边，一道鲜血从脸上流淌下来。
　　“不！”韦斯莱夫人呻吟道，“不！滑稽滑稽！滑稽滑稽！滑稽滑稽！”
　　啪！死去的双胞胎。啪！死去的珀西。啪！死去的哈利！】
　　“哦，莫莉。”唐克斯低声说。
　　哈利对于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意外，他的鼻尖一阵酸涩。
　　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忧虑地看着这边。
　　小阿不思跳下了椅子，像个炮弹一样冲到了莫莉的怀里，他的眼睛泪汪汪的。
　　“哦，小宝贝，我没事。”莫莉慈爱地摸了摸这个没见过几次的孩子的脑袋。
　　“妈妈，不会这样的。”弗雷德搂着莫莉说道。
　　小阿不思忧虑地看了乔治一眼，他把头埋进了莫莉的裙子里，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可他不想让人看到。
　　“是的，妈妈！会没事的！我和赫敏还有了孩子！”罗恩没心没肺地说，下一秒他被赫敏掐得直接跳了起来。
　　罗恩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两个人的脸都红透了——赫敏是被气的也不一定。
　　“好啦，我们都知道会没事的。”莫莉微笑着说，她看上去已经好多了。
　　泰迪尽量克制自己不看向那边，特别不去看乔治。他难受极了。
　　小阿不思有些尴尬，刚才他想也没想就跑了过来，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突然一双手把他抱了起来，这下子他就坐在了莫莉和弗雷德之间了——“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小侄子！”弗雷德笑嘻嘻地说。
　　麦格教授看着这一幕，冷硬的嘴角也松动了许些。
　　阿不福思把晦暗的眼神投向了那个安静地贴在老魔王身旁的女孩，一些泛黄的时光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浮现。
　　老校长轻声咳嗽了一下，示意大家自己即将读下去。
　　【“韦斯莱夫人，赶紧离开这里！”哈利瞪着地板上他自己的尸体喊道，“让别人——　”
　　“出什么事了？”
　　卢平跑进了房间，后面紧跟着小天狼星（“哦，来的有点晚，是不是？”小天狼星说），穆迪拖着沉重的脚步也来了。卢平望望韦斯莱夫人，又望望地板上哈利的尸体，似乎一下子全明白了。他拔出自己的魔杖，清清楚楚、毫不含糊地说：“滑稽滑稽！”
　　哈利的尸体不见了。一个银色的圆球悬浮在尸体刚才躺着的上空。卢平又挥了一下魔杖，圆球化成一股烟雾消失了。（“什么？”莉莉有些迟钝的反应道，詹姆斯看了看莱姆斯，又看了看小天狼星，往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斯内普翻了个白眼——像是这还是个大秘密似的。）
　　“哦——　哦——　哦！”韦斯莱夫人抽噎着，然后突然用手捂住脸，号啕大哭。】
　　莫莉有些不好意思，她在这其中哭啼的次数太多了。
　　“我要隔空给你一个抱抱，莫莉。”唐克斯甜甜地张开臂弯。
　　乔治握住了莫莉的手。
　　“妈妈，我们永远爱你。”他说。
　　“我也是！”小阿不思接道，他抱住莫莉的腰。
　　雷古勒斯的手指动了动，仿佛他也想握住谁的手一样——但小天狼星离他太远了。
　　下一秒，一只手握住了他，那是纳西莎的手。
　　【 “莫丽，”卢平忧郁地说，一边朝她走去，“莫丽，不要……”
　　一眨眼间，她扑在卢平的肩膀上，哭得伤心欲绝。】
　　“哦天哪，总之谢谢你，莱姆斯。”莫莉尴尬地说。
　　“如果他不愿借给你，我这里还有剩余的肩膀——左边的不行，那是留给詹姆的！”小天狼星揽着自己的两个朋友一本正经的说。
　　詹姆斯锤了他一下。
　　“嗨，妈妈，我们家也不缺肩膀呀！”弗雷德做着鬼脸说，“再不济可以借哈利的和小阿不思的，是不是！”乔治眨眨眼睛。
　　哈利和小阿不思傻乎乎地盯着这边。
　　莫莉被逗笑了。
　　一时间读书会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莫丽，那只是一个博格特，”卢平拍着她的脑袋，安慰她道，“是一个愚蠢的博格特。”
　　“我总是看见他们死一死一死了！”韦斯莱夫人靠在他的肩膀上抽泣着说，“总是看一看见！做一做梦也梦见……”
　　小天狼星盯着刚才博格特装成哈利的尸体躺过的地方（“想必感觉不怎么好。”小天狼星瘪瘪嘴）。穆迪看着哈利，哈利则躲避着他的目光。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穆迪的那只带魔法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走出了厨房。】
　　穆迪喷了口气，他不太适应被频繁提及的感觉。
　　【“不一不一不要告诉亚瑟，”韦斯莱夫人这时忍住呜咽，用袖口使劲地擦着眼睛，“我不一不一不想让他知道，我这么傻。”】
　　“天哪妈妈，我们只会觉得我们有天下最好的妈妈，是不是，罗恩！”弗雷德说。
　　罗恩有些笨拙地用力点头。
　　【卢平递给她一块手帕，她擤了擤鼻子。
　　“哈利，真对不起。你会怎么看我呢？”她声音颤抖地说，“连一个博格特都对付不了——”】
　　“我会只会感受到您对我的爱韦斯莱夫人。”哈利轻轻说。
　　“哦。”莫莉一边微笑一边用手帕搽着眼角，她的心头又酸涩又感动。
　　【“别说傻话了。”哈利说，想勉强露出一点儿笑容。
　　“我只是太一太一太担心了，”她说，眼泪又从眼睛里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家一家一家里一半的人都在凤凰社里，除非出现奇迹我们才都会死里逃生，珀一珀一珀西不跟我们说话了……如果发生了可一可一可怕的事情，我们永远没有机会跟一跟一跟他和解怎么办呢？如果亚瑟和我被杀害了，那可如何是好呢，谁会来照一照一照顾罗恩和金妮呢？”】
　　莫莉的脸色有些灰败，她一直扮演着坚强的角色，可现在内心所想却被完全坦露了出来，她不愿意让这些人——凤凰社的人，孩子们，乃至于另外一个阵营的人，看到她的这一面。
　　老校长看着这位可敬的夫人，一种难言的疲惫感在血管里安静生长着。
　　这疲惫并非因巨大的挑战而起，而源于那些不得不承担的苦痛以及唯一的，伟大的利益。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而唯一察觉的或许只有那个假装毫不在乎的老魔王而已。
　　“我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妈妈。”罗恩犹犹豫豫地说，弗雷德给了他一个肘击——天哪，他为什么有这种蠢弟弟？
　　“妈妈，不会的，珀西这个大傻瓜很早就回家了，大家都好，一切都好。”乔治低声说，他不敢抬头。
　　“对不起莫莉，”老校长轻轻道。
　　“不！邓布利多校长，”莫莉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年迈的老人。“我们在为一些应当为之奋斗的东西努力。”她艰难地说，眼眶中再次盈起泪水。
　　“我们应该。”她重复了一遍。
　　德拉科马尔福看着这一切，他越发觉得格兰芬多们的脑子都不太好使——如果他们害怕他们为什么不跑？不离开这里？再不济，投身另一个阵营以求自保又有什么难的么？
　　为什么要站在同一个地方，害怕得哭起来也不挪动脚步？
　　德拉科不懂。
　　卢修斯的表情很是冷淡，在平复了担忧一家性命的情绪之后，他再次审视起了这群格兰芬多——当然如同往常一般愚蠢又无趣。卢修斯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椅子扶手，希望这段很快读完——他已经汲取了够多的信息，实在不想再听这些蠢货的哭声了。
　　小天狼星注意到了这个动作，他冲卢修斯危险地龇着牙。
　　【 “莫丽，够了。”卢平果断地说，“这和上次不一样（“是的，现在不一样了。”莱姆斯安慰道）。现在凤凰社的组织更加严密，我们有了一个有利的开端，知道伏地魔打算做什么（卢修斯马尔福哼了一声）——”韦斯莱夫人一听见那个名字，惊恐地发出了一声尖叫。（莫莉搓了搓脸，她觉得这辈子再没比这更尴尬的时刻了。）
　　“哦，莫丽，勇敢点儿，现在你应该习惯听到他的名字了——　听着，我没法保证不会有人受到伤害，谁也不可能保证这一点，但我们的情况比上次好得多。你那时候不在凤凰社里，你不明白。上次食死徒的人数是我们的二十倍，他们是把我们一个一个地干掉的”】
　　斯内普注意到莉莉的手指在桌下悄悄交叉起来。
　　他几乎要叹息了。
　　——这该死的书！该死的波特！该死的卢平！该死的格兰芬多！
　　【哈利又想起了那张照片，想起了他爸爸妈妈洋溢着欢笑的脸（詹姆斯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他知道穆迪还在注视着他。】
　　“小子，我未免被提及的太多了。”穆迪嘟嘟囔囔。“我只是，可能只是关心，好嘛？别紧张兮兮的。”
　　唐克斯冲哈利眨了眨眼睛——被穆迪告诫别紧张兮兮的，哈！
　　哈利尴尬地草草点头。
　　【 “不要担心珀西，”小天狼星突然说道，“他会回心转意的（雷古勒斯意外地瞥了他哥哥一眼）。伏地魔总有一天会暴露他的真面目，到那个时候，整个魔法部都会请求我们原谅他们。而我还不知道会不会接受他们的道歉呢。”他又尖刻地添上最后一句。】
　　“哼！”小天狼星扬了扬下巴。
　　要哈利说，教父的样子莫名其妙让他想到了马尔福。他在脑海里疯狂谴责自己。
　　【 “至于如果你和亚瑟遇害了，由谁来照顾罗恩和金妮，”卢平微微带笑地说，“你以为我们会怎么做，会让他们饿肚子吗？”】
　　“天哪，莱姆斯，你要再次表演烈火熊熊烤厨房了么？”詹姆斯假装发着抖说。
　　“或者我们可以先烈火熊熊烤牡鹿？可以先练习一下，以备不时之需？”小天狼星揶揄道。
　　他挨了一左一右两个肘击。
　　大家笑了起来。
　　斯内普戒备地抱着手臂，像是玩笑过敏。
　　【韦斯莱夫人颤抖地笑了笑。
　　“真是太傻了。”她又低声说了一句，擦了擦眼睛。
　　可是十分钟后，当哈利返手关上卧室的房门时，他无法认为韦斯莱夫人是在犯傻。他仍然能够看见他爸爸妈妈从那张破烂的旧照片上笑眯眯地望着他（莉莉几乎没办法停止脑海里对那些文字的想象，她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像周围的那么多人一样，浑然不知他们的生命就要终结。哈利眼前不断闪现着博格特轮番变出韦斯莱夫人家每个人的尸体的景象。】
　　“不，哈利，别被我影响到，好么？”莫莉关切地看着哈利说。
　　“别担心，韦斯莱夫人。”哈利努力微笑着，却只觉得内脏纠结在一块变为一座沉沉的冰山，让他不禁发抖。
　　【突然，他额头上的伤疤一阵剧痛，胃里也翻腾开了。】
　　邓布利多盯着这段文字顿住了。
　　“怎么了阿不思？”穆迪问道。
　　“不，没什么。”老校长温和地回答，“来吧，我们继续。”他说
　　【“停下！”　他坚决地说，一边揉着伤疤，疼痛减轻了。
　　“疯狂的第一个迹象，就是自己跟自己说话。”墙上那张空白画里一个诡秘的声音说道。】
　　“别听它的哈利！”赫敏惶恐的说。“这还没有发生呐？”罗恩反驳道。
　　哈利不由自主摸向自己的伤疤，自从来到这里，它就没有疼过。
　　他松了一口气。
　　年轻的格林德沃投来了探究的目光——他想到了书中描写的关于他的死亡，也总伴随着这伤疤的疼痛。
　　有点意思，他想。
　　【哈利没去理它。他感到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很多，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可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还在担心笑话商店的事，担心谁得到了级长的徽章，这使他觉得不可思议。】
　　老校长放下了书，这章读完了。
　　“成长总是一瞬间的，哈利。”年迈的邓布利多用一种轻悄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