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阅读体]时光间隙》细脚伶仃

7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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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金发蓝眼的小姑娘怯生生站在空椅子边她的手上拿着一束青草，身边还跟着一只小羊羔。小姑娘的脸色泛着不健康的青白，像是那种生活在地下室里，常常不见阳光的孩子。
　　此刻她崩得紧紧的，仿佛随时就要歇斯底里的尖叫或是晕过去，哈利注意到她的手指正神经质地抽动着——突如其来的环境改变甚至让她难得控制自己的肢体——她简直就是一只误入人类村庄的应激小兽。
　　“阿利亚？”年轻的邓布利多向前迈了两步又停住了，他皱了皱眉头。
　　女孩仿佛被他的表情刺伤了，她瑟缩了一下，整个人快要完全躲进椅子的阴影里。
　　“阿利亚，是你么？”年迈的邓布利多用一种轻悄的语调说，他是如此小心翼翼，如同面对的不是一个女孩，而是午夜梦回的一个虚影。老校长慢慢弯下腰，似乎想把女孩看得更清楚。
　　阿不福思猛地挣脱了小天狼星的手，他攘开年轻的邓布利多，挣向女孩的方向。
　　“阿利亚！”
　　他的突然动作把女孩吓得不清，女孩抱着头尖叫起来，老校长看上去急坏了，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安抚她，阿不福思终于也挤开站在一块的人，他半跪在地上一遍遍叫着女孩的名字，但女孩挣扎着，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摇着头，没有人知道那些刺耳的声音是怎么从她安静的身躯中发出的。
　　“你不要碰她！”阿不福思粗暴地说。
　　“你或者可以更小声一点！”老校长难得一见地暴躁起来，“你吓坏她了！”
　　他们看上去马上就要吵起来，女孩的情况完全没有好转。
　　突然桌上的一个水杯爆烈开了，把德拉科马尔福吓得跳了起来，碎片在地面上迸溅着，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魔力似乎正在聚集。
　　老校长的心在沉了下去，从不愿意回想的那场悲剧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播放起来。
　　“不，阿利亚，不……冷静些……”他哀求道，而回应他的只有女孩的尖叫声。
　　“梅林……”莫莉不安地扭着手指“是魔力暴动么？”
　　“恐怕比那更糟糕。”小天狼星嘟囔了一句。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只枯瘦的，长满老年斑的手缓慢地伸到了小姑娘的面前。
　　“你想干什么？”阿不福思恼怒地说，他似乎一时间没认出这个人是谁，只是直觉的戒备着。年迈的格林德沃没理他，他用一种柔和的嗓音说道：“嗨，小公主，看看这里。”
　　一个粉红色的小型烟花在他的指尖温柔地炸开，它的声音毫不刺耳，反而像是风吹过树叶那种舒服的沙沙声，先是一只光点组成的小羊从那些绚烂的火焰里分裂了出来，然后是一只，又一只，它们看上去可爱极了，有的还会蹦蹦跳跳的不小心跌倒。
　　女孩不再尖叫了，她盯着这些围着焰火跳跃的小羊看得目不转睛。
　　“你为什么不用摸摸它们呢？它们多可爱啊。”老魔王把手往前伸了伸，那些烟花在他的手掌中绽放得越发灿烂。
　　哈利不自在地抚摸着自己的胳膊，老人锐利的面庞和那种甜腻腻的嗓音搭配起来尤其让人不适应。
　　女孩犹豫了一会，慢慢放下捂着耳朵的手，她刚伸出了一个小指头，那群小羊就欢快地跑了过来围着她的手指打转，女孩笑了起来。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阿不福思简直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甚至以为自己将再次目睹妹妹的死亡。
　　年迈的邓布利多直起身子，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那个老对头。但这次格林德沃完全没有看向他一眼，他正费力地弯着腰，给那个小女孩看烟花。
　　年轻的邓布利多站得离他们有些远，他皱着眉头，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他的朋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臂。格林德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预感让他感到恐惧。
　　女孩透过烟花认真地打量着老魔王。过了一会，她突然没头没尾地说：“我以为你是骗我的，你只是想和哥哥一起玩。”年迈的格林德沃怔愣了一下，烟花发出了最后的噼里啪啦声，和那些小羊一块倒塌在了他的回忆当中。
　　“阿利安娜，别打扰我和你哥哥啦，我们在你给做烟花，最特别的那种，放在手心上会跳出五十只小羊！”
　　多年以前他是那么说的么？
　　他是不是总是搂着阿尔的肩膀？看也不看那个小女孩一眼，甚至连个谎也不好好撒？
　　他以为他欺骗了这个傻姑娘，让她一直一直等着他把烟花做出来。
　　她每天都会来问：“阿尔，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小羊呀？”然后在听到那个蹩脚的借口后乖巧地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他一直以为她是相信的。
　　然而到她死亡的时候，到他完完全全从邓布利多的世界里逃走的时候，她都没有等到那个烟花，也没有等到那个带她去看小羊的哥哥。
　　“你还要再看一遍么？”格林德沃苦涩地问——他觉得自己蠢极了，比他以为的单纯小女孩要蠢得多，这么多年来，他唯一欺骗到的人只有他自己。
　　小姑娘环顾了四周，她的目光在面无表情的年轻邓布利多脸上停驻了片刻，又转向了老魔王的手心，她看上去很舍不得的样子，但最后她摇了摇头，背着手小声地说：“我们能不能等到阿布从学校回家了再看？他还没看过这个呢。”
　　“阿利亚，我在这里呢！”阿不福思连忙说。而小姑娘吓得躲到了老魔王的身后。她探出头匆匆看了阿不福思一眼又缩了回去。
　　阿不福思瞠目结舌，“你怎么光认得出他，认不出我啊？”他指着格林德沃愤愤地说——等等，这里怎么有两个格林德沃，两个邓布利多，今天的梦也太奇怪了吧！阿不福思迟钝地想。
　　“妈妈说，每说一个慌就会老一岁，但阿布又不说谎，才不会是你这个样子！”女孩闷闷的声音从老魔王身后传了出来。
　　格林德沃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年迈的邓布利多几次试图露出平日的微笑，但都失败了。
　　他最终只能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回属于他的那把椅子上。